花月怜看着和硕郡王妃为自己担忧的样子,就是笑了,“如此都听姐姐的就是。”
和硕郡王妃看着花月怜温柔的样子,真的是连自己的心都跟着软了。
虽然心里还是放心不下太子的事情,可到底也是没有继续再开口追问什么。
其实就算是和硕郡王妃不问,花月怜心里也是有数的。
从和硕郡王府回到孙家后,便是亲自提笔给范清遥写信。
旁人不知道,但她却是清楚,女儿一直不曾回来,但却始终是挂念着她的。
不然也不会每日都是让踏雪来悄悄地看望她。
花月怜跟踏雪不熟,可到底是女儿养大的,她还是有印象的。
只是如今踏雪飞速成长,如今站起来都是要有半人高了,好在踏雪似也知道花月怜有些害怕她,每次来了都是站在墙头上远远地坐着,一直等到花月怜屋子里的烛火熄灭了之后才会悄然离开。
写好了信,花月怜便是走出了屋子。
果然在她院子的围墙上,就是看见那一抹白如雪的身影。
花月怜撞着胆子对踏雪招了招手,反倒是把正舔着手心的踏雪给吓得不会动了。
在夜间散发着蓝光的眼睛,直勾勾地看着花月怜,比烛火还要亮上三分。
端午将至,街道上的积雪开始不断融化。
刚好一块积雪就是从枝丫上滑落砸在了踏雪的头顶上。
踏雪估摸着是真的被花月怜的热情给吓到了,哪怕是被雪砸了头顶都没反应。
花月怜本想着踏雪不来,她便是主动靠近。
结果瞧着踏雪那如同雕塑般呆愣墙上的模样,反倒也是有些不敢上前了。
一人一豹就这么无声地大眼瞪着小眼……
忽然,听闻‘呜嗷’一声。
只见后知后觉的踏雪,手忙脚乱的用毛茸茸地爪子拍打着自己的头顶。
似是有洁癖一般,哪怕是雪都掉了,踏雪还一遍遍地舔湿爪子往自己的头顶上摸着,很快,那原本柔顺的毛就是被揉成了一团。
远远望去,好像是头顶上开了朵花似的。
花月怜是真的没忍住,用帕子遮唇低低地笑了起来。
踏雪见花月怜笑了,这才是跳下了墙头,一步步朝着花月怜走了过来。
那小心翼翼的模样,倒是颇有一种寄人篱下的味道。
花月怜为了让踏雪减少心里负担,干脆就是蹲下了身子。
踏雪这才是加快了脚步,走到了花月怜的面前,试探地用头拱了拱花月怜的手心。
见花月怜没有退缩和挣扎,这才是放懒的在花月怜的脚边团成了一个巨大的毛团,还不忘伸出舌头舔着面前的手心以示自己在撒娇。
花月怜被逗笑了,陪着踏雪玩了半晌,才是将信递了过去,“将这封信给你的小主人送过去可好?”
踏雪对于送信这种事情,早就是已经轻奢熟路了,一口咬住信,表示自己可以。
花月怜想着从主城到行宫也不算是近了,就算踏雪比马快,但也是需要好几个时辰才是能够抵达的。
如此想着,花月怜就是起身去了一趟厨房,先是让踏雪在自己这里饱餐了一顿后,又是将几个热乎乎的包子塞进了荷包里,担心踏雪不好拿出来,就是一一根细线系在了它的脖子上,保证它饿了的时候能够轻易将绳子扯断。
一切弄好之后,花月怜才是撞着胆子摸了摸踏雪的脑袋,“去吧,路上小心。”
踏雪恋恋不舍地看着花月怜半晌,才是踏上了回程的路。
不过踏雪心里惦记着几个包子,当天晚上回来的时候并没有马上去见范清遥。
等范清遥第二天见到娘亲信的时候,已是中午了。
踏雪带着满身包子的香味,正是窝在范清遥的脚边睡得正香。
吃饱喝足,当然是要美美睡上一觉!
范清遥无奈打开同样沾满了包子香气的信,才知道娘亲已是花银子重建了青囊斋,想来再是过几日青囊斋就可以重新开张了。
月落和鹏鲸的伤势已无碍,早就是已经在府里闲得发慌了。
娘亲还在信里说起了范自修升官的消息,貌似是立了什么功,已是晋升了通政司。
虽是比不得以前的一品丞相,却也是好过了六品翰林院侍读。
范清遥看着信,微微蹙眉。
通政司掌内外章奏和臣民密封申诉之件。俗称“银台”。
虽看着并不是什么重要的地方,但却能够涉及到本国和各国的信访。
只怕,范自修能够进入到通政司,愉贵妃应当是出了不少的力气。
如今范雪凝已是成为了愉贵妃的爪牙,再加上一个范自修也不足为奇。
只是将范自修扔进通政司究竟为何意,范清遥还一时半会想不明白。
信的末尾,花月怜才是提及了和硕郡王妃的担忧。
范清遥知道女子本柔弱,为母则成刚,只怕和硕郡王妃是怕牵连了小世子。
只是如今百里凤鸣的苏醒乃是一切大局的关键,牵一发而动全身,范清遥哪怕有一肚子的话想要跟娘亲说,最终也只是回了几个字而已。
安好,勿念。
想来娘亲定是会明白的。
范清遥这边刚写好了信,就是见林奕进了门。
只当是百里凤鸣那边有什么事,范清遥赶紧起身。
林奕却是将一身百姓的衣裳递给了范清遥,“殿下交代,请太子妃换好衣裳坐上马车,殿下有事情需要太子妃亲自走一趟。”
范清遥,“……”
这么神秘的吗?
不过见林奕并非是开玩笑的模样,范清遥还是拿着衣衫进了里厅。
百姓的衣裳多为布料,远要比达官贵族的锦布硬上许多。
等范清遥更换好衣衫,便是在林奕的带领下走到了行宫的正门。
果然,早就是有马车等候在此了。
林奕先行上前跟看守的侍卫交待着,“殿下所需的药物不多了,太子妃要去镇子里购买药材。”
侍卫倒是也没有过多的询问,直接就是给范清遥放了行。
让范清遥疑惑的是,林奕却是没有跟上来的意思。
随着马车缓缓驶动,马车上除了范清遥就只有一个赶车的车夫了。
靠坐在满是熟悉冷香的软榻里,范清遥眉头微锁,百思不得其解。
跟百里凤鸣相处这些时间,百里凤鸣对她从未曾有过太子的架子,可为何今日却不当面与她说清楚?
可林奕绝不会背叛百里凤鸣,所以林奕完全没有理由说谎骗她才是……
范清遥正想着,原本平稳行驶的马车忽然剧烈一颤,马车内的红木矮几都跟着翻到在了地上,上面摆着的茶水洒了一车厢。
正是伸展开手臂支撑着自己身体的范清遥,眉头就是拧得更紧了。
就是放眼普通的府邸里,能当上车夫的人都绝不会是新手,可如今这车夫竟是连路上的石子都不懂得闪躲。
难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