甄昔皇后转过身,已恢复了往日内敛的威严。
侍卫统领当先上前一步跪在地上,“皇上有令,传召皇后娘娘,清平郡主以及所有官家小姐速速前往龙延殿!”
甄昔皇后不动声色地询问着,“皇上不是正在休息,这个时候去打搅怎得合适。”
侍卫统领并不曾回答,只是顿了顿,“其他的皇子娘娘们已是都在龙延殿候着了。”
甄昔皇后心跟着沉了沉,面上却淡然摆了摆手,“本宫知道了,下去吧。”
侍卫统领却并没有离去的意思。
甄昔皇后的心就是更沉了。
看样子,心里的担忧到底还是成真了。
真是怕什么便来什么。
百合循声走了进来,极其强势地看着侍卫统领道,“就算再是皇上传召,皇后娘娘也需得先更衣,皇后娘娘若这般不体面的样子冒犯了皇上,敢问周统领可是担待得起的?”
侍卫统领听着这话,不得不退让,“是微臣疏忽,还请皇后娘娘稍快一些,皇上那边可是催得急。”
语落,先行带着身后的侍卫出了寝宫。
百合见状,赶紧去关上了寝宫的门。
甄昔皇后快速走到床榻边,对着里面的百里凤鸣道,“本宫先去跟她们打拖延战,但你的速度也是要快一些。”
既然皇上连其他的皇子和妃嫔都是叫了过去,自是不会少了她儿子的。
小清遥可以说还在昏迷着,但一会的场合身为太子的百里凤鸣却绝不能缺席。
“母后放心,儿臣知道怎么办。”床幔内,百里凤鸣也已是坐起了身的。
甄昔皇后不再墨迹,转身走回到了中厅。
百合匆匆走了过来,满心担忧,“皇上这个时候将人都聚在一起,只怕是要出事。”
“只怕不是皇上要惹事,而是有些人原本就存了不想让本宫太平的心思,不过如此也好,大不了就撕破了脸,谁也别想好过。”甄昔皇后的脸上平添了一丝狠厉。
百合听着这话,就更是紧张了。
前来进宫参加宴席的官家小姐们听闻皇上传召,没人敢耽搁地匆匆整理好自己的妆容,在宫人的领路下排成拍的出了凤仪宫。
龙延殿内,已是由着宫人摆好了座椅的。
永昌帝正坐在主位上,面色阴沉得厉害。
芸莺恭恭敬敬地站在主位后面,小心翼翼地按摩着永昌帝的太阳穴。
其他的皇子也早就是都到了,跟宫里面的妃嫔分别坐在两边。
说是坐着,每个人的心里却都是七上八下的厉害。
官家小姐们抵达时,同样被殿内沉闷压抑的气氛所惊着了,连都都是不敢多抬的她们,由着宫人分配在远处的椅子上。
韩婧辰担忧地悄悄往人群里面张望着,却怎么都是找不到范清遥的身影。
“此事既是认证确凿,皇上定要严审才是,敢在众目睽睽之下对所有人动手,更是不把当今天子的性命放在眼里,简直是可恨之极!”
潘德妃的声音忽然响起,严肃得大殿内所有人都是沉默不语着。
愉贵妃面色有些发白,担忧的目光看着不远处的皇上望眼欲穿,“潘德妃说的没错,绝不能让有意谋害皇上的人逍遥法外。”
潘德妃一心想要让自己的外甥女嫁给太子,自是要帮着太子说话的,“愉贵妃也别急着如此表态,三皇子虽是查明了问题所在,却并没有察到任何的证据,既没有证据,所有人就都是有嫌疑的。”
愉贵妃不经意剜了一眼潘德妃,“皇上既是将所有人都叫来,自然就是已经有证据了,潘德妃又急个什么劲儿,莫不是做贼心虚?”
潘德妃暗道一声不好,三皇子跟太子之间的较劲已并非一日两日,难道……
就在潘德妃想要为太子再是说上几句话的时候,就是听闻甄昔皇后的声音从门外响起,“都是愈发放肆惯了,皇上面前这般争吵成何体统。”
潘德妃见甄昔皇后缓步而来,忙闭上了嘴巴。
愉贵妃却是不愿矮人一头的道,“不过只是讨论罢了,难道皇后娘娘现在连让我们这些后宫姊妹连说话的资格都是没有了吗?”
甄昔皇后站定在皇上的面前,气定神闲地撇向愉贵妃一眼,“谁也没有堵住愉贵妃的嘴巴不是吗?只是本宫希望愉贵妃说话之前能仔细斟酌,不然惹得月愉宫的奴才也跟着一并学得莽撞就不好了。”
愉贵妃,“……”
才刚忘了被打的英嬷嬷,结果瞬间就是又想起来了。
甄昔皇后则是走到了永昌帝的身边坐下,不经意地目光扫在了后面芸莺的脸上,哪怕只是短短一瞥,仍吓得芸莺的脸色白了几分。
这便是就是后宫之主的威严吗?
远处的官家小姐们看得是瞠目结舌又心惊肉跳。
永昌帝微微蹙眉,看向身边的皇后似不悦道,“皇后的脾气倒是愈发大了。”
甄昔皇后心里的预感更加浓烈,面上却不动声色地道,“皇上教训的是,臣妾只是太过自责,若臣妾能够早些亲自监督着行宫的准备,也不会让皇上落水。”
永昌帝又是静默地看了看身边的皇后,才是收回目光看向三皇子,“把你调查出来的结果说一遍。”
百里荣泽赶紧起身,恭敬地跪在了皇上和皇后的面前,“启禀父皇,母后,儿臣亲自与所有皇子一并查看过行宫的船只,发现船只下面的清洁栓均是被人拔掉,因为两条船底的清洁栓以一根铁链相连,所以只要有一条船的清洁栓掉落,另一条船的也会被随之拔掉。”
在场的人都是不陌生清洁栓的。
所以随着百里荣泽的话音落下,在场众人的脸色都是变了几变。
清洁栓都是在船只底下偏前的位置,而刚刚两只船的前面,除了皇上和皇后之外,便是哥哥寝宫的妃嫔靠的最近。
妃嫔们怎么都是没想到,陪玩一次不但命差点要搭进去,现在竟还成了怀疑对象。
有的一些胆小的妃嫔,都是已经跪在地上发毒誓证明自己的清白了。
“皇上,臣妾怎么可能做那种事情啊!”
“皇上明鉴,臣妾对天发誓绝不会做伤害龙体之事!”
愉贵妃看着跪在地上面露慌张的妃嫔们,似是狐疑地皱了皱眉。
永昌帝看向愉贵妃道,“爱妃有什么话想说?”
愉贵妃忙起了身,也是随着一众的妃嫔跪在了地上,“臣妾只是忽然想起来,似乎坐在船头的并非只有各宫的妃嫔们。”
不单单是后宫的妃嫔还会有谁?
很快,两抹身影就是浮现在了众人的眼前。
她们怎么都是忘记了,还有两个人可是有殊荣一起坐在船头呢。
一个是潘雨露。
还有一个就是清平郡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