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大哥是嘴里吐不出象牙,可他嘴里吐出来的字都很让女人受用。这也就是为什么,外界总传言,围在陆二少身边的女人永远比陆大少多一个。
“嫂嫂,”陆秋实眯着眼睛看她背影,轻声笑道,“怎么普普通通的白衬衫牛仔裤,都能让你穿这么好看?”
“行了行了。”云辞安转过身,把长发别耳朵后面,“不要叫嫂嫂,我是来这里工作的,不管是公司里还是这家福利院,都没人知道我的身份,我也不想任何人知道。”
陆秋实咧开嘴,“那我能直接叫你的名字了?”
“叫云辞安就行。”
“那多生分。”他靠近她,低沉的声线略显魅惑,“凭咱们俩的关系我觉得……叫安安比较好。”
云辞安哑然失笑,往后退了几步,刻意跟他保持距离。
这不要脸的毛病,兄弟俩倒是一脉相承。
“安安,”陆秋实露出迷死人的微笑,“你今天怎么来这?”
云辞安表情淡淡的,“不是跟你说了,我是来工作的。有篇采访稿要写。”
“哦。”他又贴近一点,“那你知不知道……我怎么会来这?”
云辞安抬手,伸出一根手指顶在他胸膛,把他跟自己隔开一定距离。
陆秋实一怔。
只见她浅浅笑着,波澜不惊。“你为什么会来这,我没兴趣。现在我要出去工作了。还有……我们虽然是一家人,毕竟还没那么熟。你大哥的眼线到处都有,你若不想惹麻烦,最好离我远点。”
说完她拎着医药箱,转身就走。
陆秋实傻了眼,他的杀手锏微笑还从来没在哪个女人那里失败过!
怎么在云辞安这里就不灵了?
他几步追过去,小女人已经走远了,变成阳光下一道浅白的背影。
陆秋实还从来没有这么受挫。
他一拳捶在墙上,嘴里低声骂了一句什么。
这时云如雪的信息发来,问他勾引云辞安进度如何。
陆秋实一上火,差点摔了手机。
他远远看着太阳底下的云辞安,笑容像她的白衬衫一样干净。她被修女和一群孩子围着,时而拍照,时而在本子上记录着什么。
认真工作的样子,真的挺美。
他定定神,长腿一迈朝那边走过去。
云辞安从修女口中了解到,这是一间特殊的福利机构。
这些孩子们确实或多或少有问题。有的是残疾,有的是先心病,有的还有智力障碍。
“他们都是被亲生父母抛弃的。”修女谈到这个话题时神情凝重,“有的家庭没条件,确实无力医治,就把孩子送到福利院来。可有的父母……”
云辞安怔住,屏住呼吸。
“有的父母是真狠心。”修女叹道,“把得了病的孩子扔在路边、下水道或者垃圾桶里。很多时候警察找到孩子,发现孩子已经奄奄一息了。”
“这些父母都是怎么想的!”另一位年轻的修女抱怨几句,“连自己的孩子都不要,根本就不配为人父母!”
云辞安感觉心都揪成了一团,她深吸一口气,缓缓吐出来,这样反复几次才好过一点。
握着笔的手一个劲儿发抖,半天都没法在本子上落下一个字。
她又何尝不是那种“狠心的父母”呢?她也曾经放弃过一条鲜活的生命。
修女见她神色不对,赶紧岔开话题:“其实孩子们来到这,也是不幸中的万幸了!有这么多好心人关怀,他们会平安健康的长大!”
“是啊。”
云辞安轻笑。
修女又说:“社会各界人士都会定期捐款,云小姐,希望你能把好心人的名字也写在新闻里!”
“我一定会写的。”
“陆先生就是其中一位。”修女笑起来。
云辞安一愣,只见陆秋实从不远处走来,脸上带着大男孩般单纯俊朗的笑容。
修女告诉她:“说起来陆先生真是热心肠,他比你来的稍微早点,刚刚给我们福利院赞助了一笔数额不小的捐款。呵,那几个先心病的孩子,终于可以有机会去国外接受治疗了。”
“是吗……”
云辞安真没看出来陆二少还是个热衷公益的人。
陆秋实走近,对她们笑道:“一点点小事,别到处声张了!云小姐,千万别写我的名字,我做公益从来不希望别人知道!”
修女感动的红了眼眶。“陆先生心地纯良,主一定会保佑你。”
云辞安差点笑出来。心地纯良……这四个她都替他担待不起。
“云小姐?”陆秋实拿手在她眼前晃晃,“别走神啊!”
“有事吗?”她抬眼看他。
“虽然新闻里不写我名字,但咱俩拍几张照留个纪念怎么样?”
云辞安抿唇笑笑,不看他,继续往前走。
陆秋实就一直在她身后追着。
猛的他一把抓住她手腕,顺着草坪就往前跑。云辞安吓了一跳,想挣脱已经来不及了,只能跟他疯跑。
“你带我去哪?”云辞安大喊。
陆秋实只是笑,也不回答。
跑了没多会儿两人在一栋小楼前停下。
那座楼看上去有年岁了,石灰色墙壁厚重斑驳,绿油油一片爬墙虎随风而动,像翠绿的波涛。
“这是什么地方?”
“福利院其中一处偏楼。”陆秋实转脸对她笑笑,“我带你来看一个人,你见了之后绝对喜欢!”
云辞安虽然纳闷,但还是跟着他走进去。
楼里布置的温馨漂亮,跟外表很不一样。偌大一个教室里,铺着五颜六色的地毯,有几张小矮桌,五六个孩子每人一张桌子,趴在上面写写画画。
修女跟他们打过招呼,做了个“嘘”的手势。“孩子们在画画,不要打扰她们。”
云辞安挨个看了看,这些小孩画画的时候特别认真,似乎根本听不见他们的脚步声。画的东西也很奇怪,有的色彩鲜明,有的线条怪异,很像文艺复兴时期的印象派。
陆秋实轻轻碰她。“哎,看那个……是不是很漂亮?”
她顺着他指的方向看,角落里坐着个小女孩,五六岁的样子,粉雕玉琢,特别可爱。
云辞安诧异道:“陆二爷,你连这么小的女孩都不放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