丞相龙瑜攻破宫门,率领大军打了进来,一众文武官员尽皆震惊不已。
谁也没想到,文质彬彬的龙丞相脱下官服,盔甲着身,竟是如此的神武不凡。
龙瑜打马走来,高大的骏马之上,年轻丞相手握红缨长枪,潇洒揭下脸上面具,一张众人熟悉的俊脸在火把光芒映照下熠熠生辉。
他翻身下马,在新皇面前跪拜,行礼:“微臣参见陛下,救驾来迟,还请陛下治罪。”
“龙相来得刚刚正好。”
新皇上前一步,亲自将单膝跪地的龙瑜从地上扶起,看着他的眼神里满是欣慰。
龙瑜是姐姐看好的人,也是他最看重的心腹,果然不负厚望。
“陛下,末将已奉命查清楚摄政王谋反一事,事实证明,摄政王忠心耿耿,贺铁星和萧晔两位大将军也是被人污蔑,臣已按照陛下之命,将摄政王和二位将军从天牢里接出来了。”
话落,宗云蒙、贺铁星、萧晔便骑着马从后面打马过来。
三人见了新皇,齐齐行礼。
新皇很是抱歉地看着宗云蒙,亲自将他从地上扶起:“三哥忠君爱国,乃是我天幽国之柱石,如今事情已经查清,是有人污蔑三哥,朕当还三哥一个清白。”
魏国公顿时就有种不妙的感觉,梁桐也是跟着脊背一寒。
宗云蒙一身月白色衣服,穿戴整齐,精神焕发,完全不像是刚从天牢里面放出来的,但宗云蒙这几日,又确确实实地在天牢里。
他目光带笑看着新皇,躬身行礼:“微臣谢陛下明察秋毫,陛下圣明,乃我天幽国之大幸。”
新皇微微一笑,拍了拍宗云蒙肩膀,转眸看向一旁贺铁星和萧晔。
“二位将军,你们也都辛苦了,这几日,让你们受苦了。”
“不辛苦。”贺铁星和萧晔笑着说道。
三人君臣和睦,看得朝臣之中有些人一片心惊,又有些人一阵热泪盈眶。
“噗——”
太后趴在地上,一口老血再次喷了出来,紧接着,就是一阵剧烈咳嗽,咳得她上气不接下气,喉咙里鲜血一口一口涌出来。
好啊!好啊!
原来他们竟然合起来,演了一场盛世大戏,小皇帝之所以将宗云蒙、贺铁星和萧晔下狱,都是为了引她上钩。
小皇帝如今好深的心机!
竟然连她也骗过了。
“哈哈哈!哈哈哈……”
太后趴在地上,笑得前俯后仰,鲜红的血顺着她嘴角流下来,散乱的头发遮住了半边脸。
太后一把撩起散乱的头发,露出一个狰狞恐怖的笑来。
新皇缓缓走了过来,居高临下,神色淡淡地瞥了太后一眼,开口说道:“魏国公诬陷摄政王谋反,伪造摄政王谋反的证据,欺君罔上,罪大恶极,即刻处斩,魏国公府全族抄家,成年男子尽数处斩,女人和未成年的孩子流放南境,后世子孙,永世不得入京,不得为官。”
话落,新皇神色淡淡看了梁桐一眼,“梁太尉府,同上处置。”
魏国公和梁桐心头大惊,两人惨白着脸,连滚带爬地从人群中滚出来,跪倒在地上,不住地磕头。
“冤枉啊陛下!冤枉啊!”魏国公浑身颤抖,哭着大喊,“老臣是被太后威胁,所以才做出此等蠢事的,陛下,这都是太后的错,是这个老妖婆逼迫我们的。”
梁桐连忙捣蒜似的点头:“是啊,陛下,太后拿捏住了我们的把柄,说是如果我们不配合她,她就要将我们赶尽杀绝,陛下,都是太后逼我们的啊!”
险些被气死的老太后,听到两个老匹夫的话,又气得吐出两口血,粘稠的血液糊得满嘴都是。
她抖了抖袖子,从里面摸出一条帕子,胡乱擦了擦手上和嘴上的血,就冷眼看着两个将一切推到她头上的男人。
她是落魄了,她是败了,可是要拉上这两个男人为她陪葬,还是轻而易举的事情。
新皇沉着脸没发话,丞相龙瑜开口问道:“这么说,你们承认了是自己诬陷摄政王?”
魏国公哭道:“这……这都是太后逼我们的啊!陛下,太后说,如果老臣不这么做,她……她就……诬陷我害死了先皇。
“陛下,您是知道的啊!太后阴私手段众多,老臣心中害怕啊,所以才答应了她,着了她的道。”
眼见魏国公哭诉,梁桐也跟着抹眼泪道:“陛下,臣也是被太后逼迫的啊,太后说她捏死我梁家一家子,就如捏死一只蚂蚁,她说臣若是不配合,她就让人搞梁家,臣也是不得已才被迫战队魏国公的……”
梁桐此人新皇从来看不上眼,他之所以提拔梁桐,不过是之前脑子抽了,想用梁兰提出的办法将姐姐留在身边。
后来,三哥当着他的面烧了先皇遗旨,让他认清了自己和三哥之间的差距,他才放弃了强行留住姐姐的想法。
然而,魏国公的老奸巨猾,新皇却是知道的。
新皇抬眸看向魏国公,冷冷问道:“父皇究竟是怎么死的?”
魏国公直起腰,一本正经地说道:“回陛下,先皇是被太后给毒死的啊!太后给先皇下毒,又陷害鹿神医,让先皇对鹿神医失去了信任,最终不再让鹿神医医治,先皇身体状况因此一落千丈,最终撒手人寰。”
“哈哈哈哈!”太后疯狂地大笑两声,一双老眼扫过魏国公,残忍无情地说道,“老匹夫,难道不是你与哀家一起合谋,害死了先皇的吗?”
“你!”魏国公手指颤抖指着太后,眸中含泪,“太后,你罪大恶极,都已是将死之人了,为何还要拉着老臣跟你陪葬啊!”
太后却是冷哼一声,死死咬住魏国公道:“老匹夫,敢做不敢当,就是你,和哀家一起合谋,害死了先皇。”
魏国公知道不能和太后掰扯,她现在就像是一条疯狗,只会咬人。
魏国公两眼看向新皇,大声喊冤:“陛下,你可还记得太后掌权之时,是我和定国公、襄国公一起,跟着商仁老丞相一步一步跪上台阶,逼迫太后交出国玺,让您亲政的,如果老臣真的和太后勾结,对您有不臣之心,又怎会让您亲政?”
魏国公开始打起了感情牌,当初他跟着商仁一起让太后交出大权,也算是有功之臣,如今陛下杀他,就是过河拆桥地杀功臣。
可魏国公忽视了,当初请求太后还政的人太多了,并不只有一个他。
所以,他的这份功劳也就微弱了许多。
况且,他也并非真的那么忠于新皇,只不过是在商仁的劝说下,随大流表忠心罢了。
新皇沉着脸色,神色冷酷地看向太后:“父皇真是你们害死的?”
太后品尝着嘴里的血腥味,龇牙露出满口红艳艳的牙齿:“是啊,都是哀家干的!不止你父皇,还有你母妃,全部都是哀家杀的……哈哈哈……”
“真是丧心病狂!”魏国公对着老太后大骂道。
“呸。”太后朝着魏国公吐了一口口水,神色不屑地说,“真是个没担当的孬种,当初你爬哀家床的时候,可没这么懦弱。”
魏国公脸色瞬间煞白,颤抖着手指向太后:“太后,你不要随便往我身上泼脏水啊!”
话落,他又目光紧紧地看向新皇,“陛下,这老婆子疯了,您不要相信她!”
“我说的这是真相。”太后狞笑一声,有种不顾一切的疯狂,她猛地看向一旁梁太尉,“还有你,口口声声说自己比先皇雄风大振,其实,也就一般般,给先皇戴了绿帽子,你还想活?”
“你……你污蔑!”梁桐面色铁青地大叫道。
新皇缓缓闭上了眼睛,没再多说什么,也没继续询问哪些是真,哪些是假,因为问了也毫无意义。
太后谋逆犯上,又害死了父皇,肯定必死无疑,但也不能让她死得如此痛快。
太后要为这些年欺压虐待他的行为付出代价,要为曾经当着他的面打姐姐鞭子付出代价。
新皇深呼吸一口气,神色冰冷扫了太后一眼,语气沉沉朝着一旁禁军下令。
“去把太后宫中那条祖传的带倒钩的鞭子拿过来……”
“陛下,在这儿。”忽然,一道低沉的男中音从人群中传来。
众人回头看去,只见国舅傅荣两手高举着那根布满银针的鞭子,一步一步朝着新皇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