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十说的地儿是北京特有的铜火锅。现在天气凉了,想吃顿铜火锅那得排队。不过,这家店因为关门晚,过了饭点儿还能再吃一波。
王泽义跟着曹十进了店,热气铺面而来,他们找了一个位置,两人落座。王泽义脱掉棉袄,把菜单递给曹十,曹十也不看和店家说:“一盘半边云,两盘羊肉,百叶、蔬菜盘、一瓶二锅头!”
铜火锅的特色就是半边云,一半肥一半瘦,泾渭分明……
“要不都来半边云?”
在王泽义的心里,曹十和骄傲的李九不一样,特别亲切,不知道为什么,王泽义愿意和曹十这样的人打交道。
“掺和着吃,要不咱五十块不够。”
“我给加点。”
曹十嘿嘿一乐,喊着店家加了两盘半边云,没提那两盘瘦的要退的事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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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咱不够还能加肉吗?”
王泽义把嘴一撇,他不是那种吝啬的人。但曹十的说法让他有些不敢赞同,铜火锅羊肉都是手切羊肉,出名的物美价廉。四合院支起一张桌子,一家子也就五盘羊肉。配上、百叶、蔬菜、面条这就够了。他们俩人,还要加肉?
炭火点上,一会儿,清汤的锅开始热气腾腾了,羊肉往锅里一涮,香味扑鼻而来,吃过饭的王泽义也有胃口了。王泽义见过文德老师,知道那是一个有规矩的人。可看曹十,没那么多规矩,也就顺其自然了。他给曹十倒上一杯白酒,自己先喝了一口,火辣辣的一条火线直接钻入胃口,整个人都暖和起来。
“你这些乱七八糟的事儿,都是听谁说的?”
“天桥算命的陈瞎子,这几天他那人挤爆了。都是问前程、算婚姻的。”
“为什么啊?”
“前些日子,他算出了西直门鬼屋的吊死鬼要找替身,近日又说任三姐本命年,买咒物,大凶。”
王泽义听得眉头不展,他可不相信鬼神之说,如果陈瞎子都算出来了,那这命案没准和陈瞎子有关。
“我是不是应该把他叫到大队问问话。”
曹十哈哈的乐:“咱人民警察为人民服务,和一个瞎子叫什么劲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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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他~”
“他算出了?您别逗了,他要有那能耐,不至于生意不好的时候,还得摆摊卖些小玩意儿。您要不信,见到他喊一声城管来了,他比耗子溜得都快。”
……
王泽义喝着酒,看着曹十吃肉,曹十一大筷子,一大筷子的夹肉,上好的麻将小料都见底儿了。本来还有愁眉不展的王泽义,一下子心胸开阔,这小胖子成竹在胸啊!
“不抓他可以,你得告诉我,到底怎么回事?要不,我给你加羊肉也行。”
王泽义看出来,这五盘羊肉还真不一定够。
“刑警大队一个月也就八百的工资,我一顿饭吃你一百多,你怎么养家糊口。咱不干那不地道的事儿。我和你说吧,这陈瞎子没啥能耐,故事里都是从杂志上看的。”
“他不是瞎子吗?”
“算命的时候是瞎子,平日没事摘掉黑眼镜就不是瞎子了。因为平日里着手倒卖一些小玩意,陈瞎子就从《紫禁城》杂志上找灵感,这杂志主要就说一些明清时代的藏品、饰品。有的时候,杂志里也有一些民间故事,最近有一篇故事叫《消失的牙座》”
王泽义听得一头雾水:‘牙座是什么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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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清时期,笔墨纸砚摆放都很考究,有些器需要座,这些座的材料不同,有玉、石、象牙、木头。《消失的牙座》讲的是一个砚台插屏座,材料是象牙,工艺是染雕、图案是云蝠。据说这东西是1921年的时候一个日本人在拍卖会上拍卖的,来源于紫禁城的某个亲王府。不管怎么说,这个牙座很值钱。但是,文章上说,牙座上有一种极为强烈的诅咒力量,得到他的人准没有好下场。”
“然后呢?”王泽义来了兴趣。
“牙座的力量能帮着冤鬼找替身,这话是从陈瞎子那传出来的。”
“这不胡说八道吗?”
“哪个民间故事不是胡说八道,牛郎织女你觉得有可能吗?”
“也是。”
“说到冤鬼,这个作者特意提到了北京比较知名的灵异地点。晚清西直门的小洋楼、东直门的棺材地,北新门的锁龙井、香山到圆明园会消失的375路公交车。还有菜市口看不见的刽子手!”
王泽义小酒喝了一杯,脸红扑扑的,他有点豁然开朗的感觉,给曹十倒酒:“你说的这些都是老传说,没啥,而且有一点不对,那闹鬼的小洋楼不在西直门,在朝阳街,朝内81号。”
曹十也乐了:“你知道就好,我起初看的时候,也认为他写错了。后来,我问了师傅才知道,西直门有一排小洋楼,后来拆了,给老百姓盖了平房。其中有一个18号,和朝内81号一样邪性,住一个死一个,住一双死一双。改成平房之后,也没幸免。”
听到曹十这么说,王泽义瞪大了眼睛:“西直门的鬼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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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
“任三姐住在东直门。”
“对,东直门以前那里什么都没有,她那个三合院也是80年以后才盖起来的,听说过就盖在某位亲王的坟头上。”
“别说那亲王是把牙座给了日本人的亲王。”
“那谁知道,故事这种东西要的就是有天马行空的想象力。紫禁城杂志开个民间故事栏目不就是为了把北京这点事弄得神秘兮兮吗?”
王泽义握着酒杯沉思,心里想着曹十说的事儿。陈瞎子是北京老人,知道这个民间故事里提到的地方,也许白小姐的事儿,是陈瞎子信口胡说。当白小姐的死讯传出来,陈瞎子胆子就大了,开始预测任三姐的死。如果按照曹十的说法,还得死人。
“还会死人吗?”
“会!”
“陈瞎子算的是谁?”
“张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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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泽义脑海里浮现出那个颧骨很高,黄头发的男人。现在想起那个人,他身上还起鸡皮疙瘩。
“为什么是他?”
“在红楼梦里,金哥和守备公子有了婚约,后来被金哥的父母拆散,金哥性子烈,用麻绳自缢,守备公子也投了河。如果,任三姐是因为金哥的银扁簪而死,那接下来死的一定是张平。听说任三姐以前也不是喜欢女人,她最爱的是比她小五岁的张平,不过,因为张平太小,任三姐的父母不同意,把她嫁给了一个在纺织厂上班的男人。任三姐性子烈,和张平私奔。可是,张平和任三姐在一起,就是为了骗任三姐的钱,任三姐离开家哪里有钱,而且,很快任三姐就知道了张平的身份,戏子出身,十八九岁的时候就做了小娼。任三姐伤心欲绝,对男人也没有了兴趣。”
王泽义听得目瞪口呆,看了看自己的酒杯,心想,我才喝一杯酒,应该没多,这听的都是什么玩意?
“金哥和守备公子不是情比金坚吗?”
“这就是那个幕后者不太高明的地方,生搬硬套。不过效果达到了,如果张平也死了,陈瞎子还能多挣五百块,以后的生意也差不了。”
“真不用问问陈瞎子吗?”
“不用,他也是道听途说,摸着点门路。而且,他把任三姐的岁数搞错了,任三姐41岁,张平才是本命年,比任小姐小五岁。”
王泽义连连叹气:“要不,把张平保护起来。”
“怎么保护?什么理由,红楼梦的故事,还是牙座的故事。刚才我和张平说了,有意思的是,张平把50块退给了我,让我拿500去找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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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什么?”
“他知道是谁把银扁簪卖给了任三姐。”
“他疯了,命都不要了。”
“要钱的人一般都不要命。”
“五百块值吗?”
“五百块当然买不了一条命,张平也不是个笨人,他知道我不会和他交易,所以他会和那个卖给任三姐银扁簪的人交易,只要你跟着他,就能找到那个人。”
“那个人是杀人凶手吗?”
“不一定,也许是拥有牙座的人。”
王泽义从来没有这么破过案,整个人都兴奋起来:“你不和我一起去吗?”
“我师傅规定,无论我去哪找食儿,凌晨之前必须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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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都三十多了吧,还有这规定。”
“师傅说,我命中有一劫,若是他死在我前面,我这劫难就过了。于是,我们家就有了这奇怪的规定,我十二点之前必须回家。我也不想遵守这个规定,可我师傅说话和开了天眼一样,在我不理解之前,我还是乖乖听话的好。”
“现在快到了啊!”
“我吃完这盘羊肉,骑车从天桥小路回去,压着钟声准能进门。”
王泽义撇嘴,心想:你师傅可能怕你撑死,从早上起来吃到晚上十二点。曹十走了以后,王泽义结账离开,他又来到了张平的家门口。红灯还亮着,王泽义裹紧棉袄等了一会儿。果然,张平趁着夜深人静的时候,独自一个人出来了。天没冷到那种程度,但张平把自己裹的严严实实的。
跟踪人的本领,王泽义系统训练过,没被张平发现,一直跟到了纺织厂。
怎么会来这呢?这里王泽义来过,这是白小姐的工作的地方。
张平敲了敲大铁门,有人把门打开了,没看清,但王泽义认定那不是打更的大爷。他看了看院墙,准备溜进去,这时有人从后面捂住了王泽义的嘴巴,王泽义挣扎了几下,眼睛一翻,晕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