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怎么可能!
萧凛夜记得清清楚楚,那件事发生在四个月前!
如果那个女人真的死了五个月,她又是玉簪的主人,那么那晚强了他的,是鬼不成?
萧凛夜只觉得一阵气血上涌,向来苍白无色的俊脸上,竟生生被气出了几分血色。
他命人足足追查了四个月的消息,得到的——
竟是这样的结果?
在萧凛夜反应过来时,他已经走到了司翎的跟前。
向来温和不辩意味的笑容渐渐消失,取而代之的紧绷的下颌骨,清冷俊美,又面无表情的模样。
两人离得近了,司翎能轻易闻到他身上散发出的淡淡药香味。
从她的角度,看到的是萧凛夜好看的喉结,跟无以伦比的俊美五官。
我的妈啊,大帅了!
司翎急忙又低下头,不敢再看。
萧凛夜冷冷的言语,猛地从她的头顶上砸了下来。
“你知道在本王面前说谎,等待你的会是什么吗?”
司翎袖管里的双手再度死死地攥紧。
她当然知道,多年的训练和行动,已经让她此刻充分地感觉到了萧凛夜给她的前所未有的威胁感。
不过,六王爷不是喜怒不形于色吗,怎么突然生气了?
还有,外有传言,六王爷从不近女色,只因为据说他一碰到就会有中毒反应。
可那晚,自己分明是“碰”过他了,他那时也没有中毒反应,难道传言是假的?
如果是假的,那么放出这个传言的,很可能就是他本人。
他在守身如玉?为了谁?
想到这个可能性,司翎忽然感到很抱歉。
可她不能说实话,只能继续一本正经的编瞎话,“王爷,下官所说句句属实,况且,下官没有理由去诅咒自己最爱的妹妹,小翎她……真的已经死了。”
一旁的杜方更加震惊了。
难道他们找错了人,还是那晚蹂躏了他家主子的,真的是……鬼?
看到司翎眼里似乎隐忍的泪光,萧凛夜蹙眉,眼神变得复杂无比。
司承泽这个样子不像是在说谎,而且他也不信这个废物有胆量敢欺瞒他。
可他说什么都不会相信司翎已经死了五个月。
那晚的女人是有温度的,不可能是鬼魂,还有那晚的感觉……因为是第一次,他也形容不出那女人带给他的奇妙感觉。
也罢,那女人还拿着他的玉佩,他会一直派人盯着,只要她敢现身变卖,那么他一定能把她揪出来!
想到这,萧凛夜的神色终于恢复了平静,他似笑非笑,“如果是真的,那还真是可惜呢,司大人请节哀。”
感觉自己周身极致的威胁感终于消失了,司翎暗中松了一口气,她倒不是怕萧凛夜,只是碍于对方的身份,还有她自己回到侯府的目的,所以……
嗯,能屈能申。
不过她也很清楚,以刚才萧凛夜的语气和神情,他是不会放弃“追杀司翎”的!
即便司翎的内心再强大,也不禁觉得眼前的男人很可怕。
越是这种表面平静的人,越是得提防着。
她对男人低眉顺眼道:“谢王爷关心。另外,既然舍妹已经故去了,那么下官会尽快禀奏圣上,请他解除王爷与小翎的婚约。”
“呵。”萧凛夜只幽幽地应了一个字,又盯着司翎看了两眼,这才转身优雅地离去。
杜方赶紧跟上。
“恭送王爷!”司翎在两人身后拱手,抬眼盯着男人的背影,尽管对方已经消失在拐角,她的神色依旧十分凝重。
这时,一直跪在地上的小牧忽然开口了,“大少爷,嫡小姐真的去了?”
“是的。”司翎应道。
在她穿越前,那两个壮汉想弄晕原主,却没把握好分寸,早就把原主给捂死了。
小牧突然一屁股跌坐在地上,瞬间泪流满面,“嫡小姐……”
司翎见小牧哭得实在可怜,便拍了拍他的肩,“你今后便来我的院子做事吧,对了,叔父呢?”
小牧应声抬头,隔着眼泪看一身男装的司翎,望着与嫡小姐一般无二的面容,他终于忍不住“哇”的一声,大哭出声……
此刻,在离他们不远的拐角后,萧凛夜负手而立,静静听着那边的对话。
当听到司承泽让小厮去自己院子的时候,莫名的,他皱了皱眉,脸色难看了几分。
顶着那疯女人的脸被别的男人伺候?
能联想到的画面,令他忍不住眯眸,眼底杀意乍现。
另一边,小牧终于哭够了,站起来回答:“回大少爷,丞相一早就出门了。”
司翎的脸色阴沉了几分。
想见的人没见着,不想见的人却找上门来。
“叔父回来通知我。”
她说完,就离开了。
留下小牧在原地,一脸疑惑。
大少爷以前最怕司丞相了,从老侯爷逝后,二房代理了整个侯府后,他就带着嫡小姐离司丞相远远的。
可现在,为什么大少爷……完全变了?……
司翎按照原主的记忆,找到了司承泽的院子。
一回来就遇到这么多事,让她只想好好洗个热水澡放松一下。
很快,吩咐的下人便打来了热水。
她躺在浴桶里,温热的洗澡水使她的身体得到放松,可她的精神,却依旧紧绷。
她忍不住从旁边的衣物里掏出一只精致的玉佩,细细打量。
说实话,那晚睡了萧凛夜后,除了他的衣物,她没想顺走他的任何财物。
可偏偏,这个玉佩就夹杂在他的衣袍之中。
那天看到玉佩的时候,她就猜到男人的出身非富即贵,却想不到他竟是个王爷。围绕在他身上的,还有那么多可怕的传闻……
这下,“脏物”在手,可让她犯了愁。
本想着找个机会把这玉佩卖了,看来是行不通了。
砸了吧,又实在可惜。
想到这,司翎长叹了一口气,将自己深深地埋进了浴桶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