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知道这回轮到郝家不肯善罢甘休了!
要不然让郝玮再带人去谢宅,哦不,现在要报仇也得去南海侯府了。
要不让郝玮再带人去南海侯府杀一回?
然后就等着被谢姜灭门吧!到时候陛下都拦不住谢姜!
方玉春道冲着谢姜道:“南海侯做得是有些过,怎么能这么对郝老大人!看把郝老大人打成什么样了!还有两位郝大人……”
两位郝大人正被人踩着脸摁在地上不得动弹。
郝老夫人用手掰都没能掰开谢姜手下的脚底板。
方玉春赶紧挪开目光假装没看见,“殴打朝廷命官罪恶难容!南海侯今日之举虽然事出有因,但必须跟我或者永信侯走一趟!不过说到这个事出有因……”
方玉春对着谢姜一通义正言辞,接着便一视同仁的看向郝老爷子,“郝玮我们今天也得一并带走。”
要是不同意郝玮一并带走,好意思让他们只惩处谢姜?
事情是郝玮先挑起来的,没得郝玮无罪释放,轮到谢姜就有罪论处啊。
郝老爷子还没发话,郝老太太一听就拒绝了这个提议,“凭什么要带走我家小玮!小玮根本就没有伤到谢姜半分!这小畜生还好好的站在这里!我家小玮犯什么错了!”
“我家小玮既不曾拆谢宅的房屋,也不曾指使地痞恶霸去谢宅劫掠!作恶的人是谢姜不是我家小玮!”看着自家好好的宅子一片狼藉,老太太只觉得没杀了谢姜太可惜!当时就应该让小玮多带些人手!
永信侯和方玉春便齐齐将目光投向了郝老爷子。
郝老太太的意见并不重要,重要的是郝老爷子的态度。
如果郝老爷子跟老太太态度一致,觉得自己孙子一点错都没有,那……
方玉春和永信侯倒不会不管郝家死活,也不会视而不见放任谢姜作乱之后逍遥离开,他们哪怕只是走走过场也会将谢姜带走。
但最多只是带谢姜去顺天府,或者巡防营,喝喝茶谈谈大予的国法律法。
制裁谢姜是甭想了。
郝玮一个吃喝嫖赌的纨绔,都能全身而退毫发无损,谢姜好歹也是个南海侯。
众所周知律法是用来约束平民老百姓的。
特权阶级就得比拼谁的特权更大更多。
各有各的规则。
郝老爷子自然明白。
郝老爷子只是没有料到,谢姜能这么刚这么狠,这么胆大包天不顾后果。
郝老爷子回头看了一眼残破的宅邸,漫天的灰尘已经向后宅扩散而去,他的儿孙都被虐打得毫无还手之力。
郝老爷子从来没有这么想要一个人从世上消失!
是他们判断有误。
没有将一个手上无权的黄毛小子放在眼里。
甚至在他的亲随,将郝玮和谢姜之间的矛盾报与他知晓之时,他并未放在心上,只听了两耳朵便任凭郝玮的父亲去处理。
郝老爷子闭了闭眼,将眼底翻涌的仇恨和怒火压下去,片刻后重新睁开眼。
他同意顺天府将郝玮一并带走。
但是他有个要求,不管是入谢宅逞凶未遂,还是殴打侮辱朝廷命官,都必须严惩不贷!
“老爷?怎么能让他们带走小玮,小玮他……”
郝老太太不敢置信。
老爷子为了不让谢姜好过,竟打算弃了郝玮这个孙子!
被摁在不远处的郝家二爷挣扎着,脸上的污渍让他们的面部表情看起来愈发狰狞,想说什么却只能发出唔唔的声音。
郝玮一时间也忘记了,脚上二次创伤后的疼痛,他为自己辩解了几句。
但郝老爷子既然已经决定了,就断然没有改变主意的道理。
郝老爷子选了顺天府,方玉春还有些失望,但这也在情理之中。
永信侯偏向谢姜偏得太明显了些。
郝玮要是进了巡防营大牢,后果可能会有点不堪设想……
早知道他也……
不是还有大理寺吗!
让大理寺来接下这个烫手的山芋啊!
方玉春暗戳戳瞅了永信侯一眼,他怀疑自己被这武夫套路了。
郝老爷子目光炯炯,盯着方玉春不眨眼,就等着方玉春表态。
方玉春涕泪满面的感谢郝老爷子对他的信任,他一定会竭尽所能让谢姜和郝玮都更有判头。
王推官叫了个官兵进来,背上郝玮准备回顺天府。
方玉春客客气气对谢姜道:“请南海侯也随我们走一趟。”
谢姜翘着二郎腿坐在树荫底下,方玉春来请也没有动弹的打算,“你们商量半天有问过我的意见?我什么时候同意去顺天府了?”
什么叫她还没同意去顺天府?不同意去顺天府她想干什么?
郝家都同意献祭郝玮了,只要两人去顺天府大牢里蹲几天稍加惩戒,这件事情不就能了结了!
方玉春脑子里的警报瞬间拉响,他就知道谢姜没那么容易搞定!
“指使下人殴打朝廷命官,还把郝府的房子给拆了,犯下了这样大的过错,哪怕你是钦封的南海侯,也免不了要接受惩处的!”
方玉春语气很凶很严厉,背对着郝家众人时,却不停的冲谢姜使眼色。
谢姜哪是能被轻易左右的,“郝玮行刺未遂被我拿下,我都把人送到顺天府衙了,也没见他受什么惩处。”
“郝老爷子和他儿子们是朝廷命官,那我还是堂堂南海侯呢,怎么陛下钦封的南海侯,比不得郝家的官职煊赫值钱是吗?”
方玉春指着官兵背上的,被打得没个人样儿的郝玮,“我们现在就把郝玮带走!”
谢姜靠着椅背,“距离事发当日,已经过去三天,今天是第四天。”
永信侯自觉听懂了,“你的意思是三天之后,你再去顺天府自首?”
谢姜手里拿着一颗炒糖豆抛着玩,“郝玮今天是自己到顺天府自首的?”
方玉春心中有了不详的预感,“那依南海侯的意思是?”
背着郝玮的官兵有些踌躇,看看这位大人,又看看那位侯爷,一时也不知道是走还是留?
谢姜道:“你们商量出来的的法子,不是要不偏不倚嘛,那就要正正好好不偏不倚。”
方玉春一个头两个大,“这还不够正正好的?”
“今天郝家答应让顺天府带走郝玮,是因为他们想让我收手而不得不妥协,三天之后郝家也可以来南海侯府串串门嘛,要是郝家也能让我不得不俯首妥协,到那时方大人再来接我去顺天府衙。”
谢姜言语之间轻松惬意得,就好像方玉春接她去顺天府,是接她去游玩度假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