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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人回过头去,只见两个虎背熊腰的人走了过来,看模样都长得颇为丑陋,犬鼻厚唇,面黑如炭。凭这模样猜测,这两人应当还是兄弟。杜修明点点头道:“我们俩就是来这里找活儿做的,怎么了?”
那两个兄弟,颇为自豪地道:“这地方招工,有个怪事。要老人不要年轻人,要而且是越丑越好。有我们俩兄弟在,你们还想找到事做?”
杜修明和唐胜对视了一眼,没想到这布庄染布的苦活儿,还有人来争。古时候大多数人的本业是种田,虽说辛苦,但最繁忙的时候,也就一两个月。谁若是有一两手技术,能够趁着农闲,在外面打工赚几个月的钱,那就能过小康生活了。
这俩兄弟长得奇丑,本是可怜之人,杜修明按说不应该跟他们争的,但现在这种情况,却是不得不争了,杜修明问道:“找不找得到,你们说了可不算。”
那两兄弟攥起了拳头,看样子他们虽然有优势,但仍旧是不想有有任何一个竞争者出现,用威胁的语气道:“你们不要逼我们……”
杜修明无奈,直接往怀里一摸,打算拿银子摆平的时候,却见唐胜人影一动,上前就是给了两拳,那兄弟二人哪里经得住唐胜的拳头。捂着脸,吃痛道:“你这人怎么打人啊?”www.jiangnanxs.com 江南文学网
唐胜握着拳头道:“再敢多废话,让你们好看,还不快滚?”
那两兄弟落荒而逃,杜修明叹了口气道:“人家也不是什么坏人,花点钱摆平就行,何必动手啊?”
唐胜撇撇嘴道:“你来这里是找活儿的,你要是能拿出银子来,摆平他们,岂不可疑?我看这俩人,拿了钱之后,就会到处说,到时候咱们的计划就算是泡汤了。你小子,做事还得多想几步。”
杜修明以为然,点头道:“你说得对,确实是我考虑不周到。但这俩人说了,这里面招工,那是要丑的,咱俩得化个妆?”
唐胜犯愁了,要说这化妆,他可不会。平日里行走江湖,不敢以真面目示人的都是小偷小摸,他最多戴个斗笠蒙面,岂会化妆?但这个本事,杜修明就有了。余水成除了教他机关之术、点苍三镖、九寸棍这些功夫之外,还教了他一些潜行、易容、刺探、暗杀、反间的本领,化一个丑妆是易如反掌的。
两人稍微丑化了一下自己,走到贾家布庄之中,那里面的人,便注意到了。有个老头出来,俩人说了来意之后,那老头点点头,问道:“你们两个,能做些什么?”
唐胜拍了拍胸脯道:“别的不说,这一身的力气还是有的,我们没什么本事,也不识字,以前没干过染布。听说布庄里招工,就过来看看,有没有力气活干的。”
杜修明也接着道:“我也有力气,听说这里缺个烧火的,我想过来瞅瞅。”
那老头一听乐了,上下去拍了拍唐胜的身体,赞叹不已,说他身体硬扎,能扛二百多斤的担子,笑道:“不识字好,没干过染布更好,我们这儿正缺你这种。但提前说好了,只能干半年,半年之后,你再来,我们也不要了。”
“这是为何?我们兄弟俩,可是想长期做下去。”
“当然是有规矩了,你们毕竟是长工,在这里待半年,布庄里如何染布、如何烫花,你们都看会了。再让你们待下去,我们这布庄里的窍门,你们就看得出门道了。所以东家定下规矩,长工超半年就退。当然了,工钱比别的布庄都高。”
“这是说你的,至于他嘛……”老头对着唐胜解释了几句,又看向杜修明,开口道:“烧火这件事,看着简单,可做起来不简单。你要是待不满一个月,就一文钱工钱没有,还要倒贴我们两干一稀的饭钱。”
“啊?”杜修明惊讶道:“这凭什么?”
“这也是东家定下的规矩,因为这些日子,烧火的跑了很多。其实,我们这里不是烧木头,是烧煤。不仅热得浑身是汗,许多人更是受不了烧煤那个味道。”管事的老头看向杜修明道:“看你年纪轻轻,可想好了再来,一个月做不满倒赔二分银。”
“这青黄不接的时候,要不是家里真揭不开锅了,我们俩也不出来了。”杜修明故意放低姿态,奉承着道:“您放心,我不仅会烧火,还会干别的,哪怕做不满一月,到时候您肯定不好意思让我赔饭钱。”
“唔……看你们是两兄弟的份上。”那管事的老头,回到:“那就留下来,先干两天看看。干好了,工钱照算,干不好,可一文不给。行了,你们俩叫什么啊?”
“唐修明!”
“杜胜!”
杜修明和唐胜诧异地对视了一眼,他们俩都知道,既然是自称兄弟俩人,就得用一个姓。可同时,在想着用自己的姓时,再把对方名字给用了,让对方为难。这俩人的“默契”着实是难能可贵,可这一下让那管事的老头犯迷糊了。
“你们不是兄弟俩嘛,怎么不一个姓啊?”
“额,这个,这个。我们是兄弟没错,但不是一个妈,他爹娶两个老婆。我是大老婆生的,他是小老婆生的。”杜修明慌张解释道。
“他爹?他爹不是你爹?”
“是啊,小老婆把大老婆赶出来了,所以我娘从小就不让我喊他爹叫爹。”杜修明尴尬地解释道,唐胜心里暗骂,你小子没这本事,就别乱说话嘛。好在那布庄里有人叫那管事的老头去处理事情,他没功夫跟两个长工计较这些。
管事的老头挥挥手,找来了俩人,道:“你们带着这俩人去干活,让这个大的去卸货,让这小的去烧火,这两件事不难,要是教不会他们俩,我可找你们的麻烦。”
吩咐完了之后,管事的老头转身走了,而杜修明和唐胜很快就被分派了事情。接下来两三天,那李氏不知怎的,愣是没来。
一天到晚,做不完的事情。杜修明和唐胜与周围人相处还算融洽,才知道这几天李氏没来,还算好的。若是李氏来了,那才叫累死人。杜修明暗暗嘀咕,这李氏在家累死男人,在外累死下人,下辈子肯定罚她当牛做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