宠物店内，一双眼睛观摩两人，男人紧挨着她，他衣服还蹭在她裙子上，真的是人模狗样，周旭哲瞪着他们俩。

那男人长得一副风流痞子，冷白皮，看着就很正经，实则眉眼都泛着烂桃花糜烂气息，周旭哲这人尤其那双眼睛，看人特别准确。

张子涵垂着头继续给猫咪梳毛，旁边的人还在不断的说话，他说话好像有种催眠术一样，困意袭满全身。

抬手握拳打了个哈欠，结果杨万博偏头问话：“子涵，你不舒服吗？”

周旭哲竖起狗耳朵偷听着，只抓住不舒服三个字，就马上走到她身边，拉着冰凉手腕，像冰湖一样，他立即从兜里拿出暖宝宝给她贴上。

“干嘛呢？”张子涵两眼迷离，看到行云流水的动作，还是一气呵成的，很快暖意袭满全身，刚刚困意全无。

旁边杨万博礼貌性询问道：“这位是？”

周旭哲最厉害就是一张嘴，不管说出的话好不好听，至少他最会反驳，“我是她朋友，而且是好朋友。”

“好朋友”三个字都听到他咬紧后槽牙了，牙关发出嘎吱响。

张子涵微点头默认。

“哦。”杨万博也没继续搭理他，又跟她聊起狗狗的事。

她揉了揉太阳穴，心说这话题再不结束的话大概我会困死，杨万博经常跟她炫耀留过洋的知识以及开阔眼界。

话题总会绕回来，张子涵无语凝噎，仿佛她是情感节目主持人，听着他发牢骚。

周旭哲察看她眼皮都在打架，而那男人还不肯放过他继续聊，眼底酸涩，这该死的占有欲还是上来了。

他走上前把人拉走，对着男人冷淡道：“聊完了吗？可以走了吗？你的狗狗都洗好澡了，请问你嘴巴喋喋不休没完没了，还以为你一肚子墨水呢。”

一连串钢珠炮把人怼得哑口无言。

杨万博看向张子涵，她眉眼好像困倦了，自己丝毫也未察觉，朝她方向走了过去，周旭哲把人护在身后。

他小声道歉：“对不起，我们微信聊。”

“……”

张子涵听这话时，立即瞪大双眼，摆手拒绝：“你不用找我聊天，我每天都很忙，根本没时间看手机，而且彼此都有生活，请您专注在你自己生活上就够了。”

杨万博被拒绝好意了，他缓缓解释：“因为我喜欢你，所以才想分享。”

“欸？”张子涵对他没什么感觉，本以为是炫耀，结果来了个告白，让她有点无措。

周旭哲沉着脸，眼底拓下一抹阴翳，居然在我面前跟她表白，真会整啊，这人什么来头啊？真想给他抡上一拳。

张子涵先是给他鞠躬道歉：“对不起，我没喜欢你，如果有什么误会我可以解释的。”

“不不不。”杨万博说，“我单方面喜欢你的，这是我一个人的事情，如果真的有打扰到你的话，我很抱歉，以后不会了。”

“对不起。”他说完就抱着狗狗离开。

张子涵眉眼舒展起来，终于松了一口气，还好对方不是很难讲道理的人，幸好没有什么纠缠，不然真的会烦死。

刚转过头就对上阴鸷双眸，三秒后，刚好平安洗完澡就出来了，张子涵赶紧把猫和狗装进笼子里，冰冰冷冷地对他说：“不载人，自己想办法。”

周旭哲：“……”

他死死盯着她，门口袭来冷风，撩起了他的衣摆，浑然不知这人是在生气，硬是看着她驾驶车离去，像在寒冷冬天被抛弃小狗。

男人开始烦躁起来，这小子什么来头？放在口袋手机嗡嗡响起，心说正烦着怎么有人打来了。

看都没看就挂断了，没过几秒又打来了，他看了眼是陈铭风，还是接了起来，不耐烦地吼叫：“干嘛！”

电话那头催促他出来酒吧。

反正也找不到头绪，他还是去酒吧转悠，打了辆车，低头玩着手机，看着她头像发愣，换成布偶小猫头像，名字还叫嘟嘟。

他叹了口气，心说女人啊真难琢磨。

十分钟后，周旭哲抵达酒吧，场子炒的特别热，空气浑浊夹着烟酒味，男男女女都在舞池中央跳动，那音响震动耳膜。

他东张西望都没看到陈铭风，于是一个人坐在吧台喝起闷酒，威士忌灌入喉咙发烫，一杯下肚，身体迅速滚烫着。

刚好身旁有个男人坐了下来，要了杯鸡尾酒，周旭哲只是淡淡地瞥了他一眼，又继续埋头苦闷喝酒。

喝得差不多他趴在桌上，突然有个男人坐在身旁，还聊起话题，那人声音好像就在刚刚听过，又把腰坐直听着他说话。

“那个女人确实很不错，身材胸围是我喜欢类型，我是喜欢她，也很感谢她当年的休学才让我去国外。”

周旭哲刚点燃一根烟，闻言把烟扔在酒杯里，抬起薄薄眼皮，手上玩弄打火机，虎口灯光忽明忽灭，橙黄色最终湮灭。

他听得差不多七七八八，拿起桌上外套，耷拉一张面孔，刚走开就撞上而来的陈铭风，他想拉人回去喝酒，周旭哲面孔阴郁。

“不了，有事。”

漆黑眼睫正垂下，走出酒吧门口冷风打在脸上，霎时令他清醒许多，霓虹灯光总是诱惑人，他终于明白想得到的东西又得不到感觉了，不是她不够努力，而是差点运气。

曾经跟她说：“不要觉得不幸运，幸运就在身边。”

周旭哲眼眶泛红，仰头看着星空点缀。

他嘴角扬起自嘲弧度，自言自语：“我今年说的最多是对不起，除了对不起真的不知道能说什么。”

与她重逢后，最多还是那三字，不是我爱你，却是对不起。

放在口袋手机呜呜地响起，掏出来看是张子涵，他接了起来。

电话那头焦灼急促声音还带着哭腔。

他心脏一紧，沉稳嗓音对着电话那头说：“别急，我马上回来。”

现在能做的是什么呢？是在她需要的时候陪伴，是在她难受时擦眼泪，直到有一天会是她重要的人。

打车回到小区，快步走上楼梯，大门都敞开着，屋内一片平静，张子涵蹲在地上安抚着平安，听到脚步声扭头望去。

她那双水汪汪眼睛，应该哭过了，说道“刚刚平安好像不舒服了，不停呕吐，然后我打给兽医也没人接，只好打给你。”

周旭哲蹲下来看了下平安，轻声道：“现在是怎么呢？还有呕吐吗？”

“没了，它吐完就睡了。”

“等会。”他拿出手机发给一个微信好友，询问情况，又观察她坐在地上，从沙发上捞起枕头，示意让她坐下。

张子涵抚摸着狗狗头发，双腿抱膝，眼睫末梢都挂着泪珠，忽地自顾自地说话：“你知道吗？曾经也有只狗也是离我而去。”

他把她的话听进耳朵。

她口中说的够是我吗？张子涵又接着说话：“我太难受了，你不能离我而去。”

“诶。”周旭哲朝她瞅了一眼，“我不会离开的。”

张子涵：“……”

她半眯眼，无语冷淡地睨了他，心说这脑子撞墙了？谁跟他说话呢，明明我看着平安说话，他自恋到这程度了吗？

真会自我攻略，放在膝盖上的手机响起，是谢晓雪打来的，同时周旭哲手机也响起，这场景怎么又那么似曾相识。

两人在电话那头说了一句话：“救我。”

而且那头嘈杂声严重，好像都在酒吧。

放下电话的两人面面相觑，沉默五秒，张子涵舔唇，问道：“救吗？”

周旭哲搓了搓脖子，“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