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的了,安言?”顾兮兮忙站起身迎上去。
“快跟我来,我有重大发现哎!”李安言一副神秘兮兮样子。
她牵紧顾兮兮的手,拉着她就朝牙行外面走。
“安言,去哪啊?我牙行还有买卖呢...”顾兮兮面色为难说道。
“唉,严州城现在上上下下人心惶恐,哪还有人出来闲逛买宅院啊?”李安言快口直言道:“我要带你去看的可是大秘密呢!不来会后悔那种。”
她信誓旦旦,一副自信满满样子。
见顾兮兮犹豫,索性放开手,原地叉腰等着她作出决定。
“那好吧,那就跟你去瞧一瞧,不过咱们得快些回来。”顾兮兮认真道。
“成,那咱们快些走吧。”李安言瞧起来兴致勃勃,干劲十足样子。
待顾兮兮同王双花打过招呼,又将牙行里一切打点妥当,才跟着李安言出门。
沈府门口。
方开济回严州城第一件事,就是赶往沈清合夫子的宅院住处。
身为沈家姑爷,却被拦在门外,不得进门。
方开济倒也没生气,就安静在门外等候着。
“姑爷,老爷去书院了,小姐也不在府上,您还是先打道回府吧!”
“没有老爷的命令,我们可不敢让你进府,也不敢让你带走小姐。”
“您行行好,别叫咱们这些做下人的为难。”
老管家对站在沈府门口好言相劝道。
“无事,我等子宁回来。”方开济坚持道。
“唉。”老管家叹气,索性不再理会,不过也没关上沈府大门。
他迈步朝府里走去,嘴上自言自语地不停念叨着:
“这是何苦呢...当初上门跪着求娶我家小姐的,也是你们方家,现在这才过去一年不到,就喜新厌旧。”
“我家老爷当年还在京都做官时候,想求娶我家小姐的京都公子哥们,能从城北门排到南门去...”
他嘴里说着,人逐渐走远。
“阿济——”
沈子宁听闻方开济被拦在沈府门外,她心急如焚地赶回来。
“阿济,你终于回来了。”被方开济搂在怀里的那一刻,沈子宁再也忍不住哭出声。
那个面对方家咄咄逼人也不甘弱势的沈子宁。
那个饱读四书五经、满腹经纶的沈夫子之女。
那个平日里人前要强、相夫教子的方少夫人。
这一刻,沈子宁放下所有戒备,眼泪顺着脸颊滑落,向方开济诉说着自己的委屈。
“子宁,是我不对,没能照顾你们娘俩。”方开济无比自责道:“你放心,无论如何我都不会纳妾,不会做对不起你的事儿。”
“嗯。”沈子宁点头,擦干眼泪。
“走吧,咱们先回方府,把一切都讲清楚。”沈子宁道:“父亲那里,我回头自会向他说明。”
“以他老人家意思,非要我们二人和离不可。”
“你也知道,我娘难产而死,父亲就我这么一个女儿,他啊,又是个老古板。”
“说什么和离之后,他养我,他又哪里知道我想要的是什么?”沈子宁娇嗔道。
“子宁,这件事说到底是我们方家不对,回头我定当向爹他负荆请罪。”方开济神色认真道。
“嗯嗯。”沈子宁用力点头,“那我们先去方府讲清楚,待晚些时候爹回来,过来跟他也讲明,然后再接走麟儿。”
“这两日带着麟儿在家小住,爹可高兴了,瞧得出来,他喜欢麟儿喜欢的不得了呢。”沈子宁抿着嘴唇轻笑道。
“既然爹那么喜欢麟儿,不妨我也搬过来,陪你们娘俩在沈府一起小住几日。”方开济道。
两人商定,登上马车,先回方府。
方府门口,方夫人翘首以望,不时拉着身旁的王雪兰、王婆等人询问着。
“阿济现下到哪里了?眼看巳时都要过去,怎得还不见他人回来?”
“往日从京都回来,他都是申时城门一开就进严州城,今天莫不是遇到什么麻烦,给耽搁路上?”
“哎呀,可千万别像那谭家大公子一样...”方夫人面色担忧道。
“舅母放心,表哥吉人自有天相,定然不会出事的。”王雪兰在旁侧宽慰她说道。
“再者说,方家那么多护院高手来回护送,除非是那不长眼的才敢上来招惹,到那时候,双方谁吃亏还不一定说得准。”
方夫人听得她这话,心中放心下来不下,长舒口气,说道:“还是雪兰懂事会说话,不想沈家那个丫头,人家京都长大的,到底是厉害着呢。”
“连我这个婆婆,都不曾放在眼中。”
王雪兰抿嘴轻笑,说道:“子宁姐是跟普通女子不一般,毕竟是沈阁老的女儿。”
方夫人听她提到沈阁老,脸色瞬间耷拉下来,“翰林阁老又如何?咱们方家以前还出过丞相呢。”
“严州城里都说是咱们方家高攀他们沈家,实际上呢?”
“那沈夫子现下辞官告老还乡,在书院里当个夫子,其实一点实权都没。”
“到底谁高攀谁,还真不一定讲的准呢。”方夫人心高气傲道。
“舅母所言极是。”王雪兰附和道。
“哎呀,雪兰你可真客气,都这个时候了,还叫什么舅母呢?真巴不得你现在就改口叫娘呢。”方夫人喜笑颜开道。
她先前不怎么喜欢王婆母女两人。
嫌弃克死夫婿守寡多年的王婆是个丧门星。
更不喜她们母女赖在府上,白吃白喝。
可自打沈子宁进门后这一年来,方夫人不知怎的,越看王雪兰越喜欢。
她心中暗自想着,怎得以前不见雪兰这般与她脾气相投?
正说话间,巷口缓缓驶入车队。
车上挂着旗帜,上书一个大大的‘方’字。
“是阿济他们回来了啊!”方夫人大喜,忙迎上去。
“阿济,我的好儿子,快让为娘看看,有没有变瘦?”方夫人十分心疼地说道。
她快步上前,掀开车帘,却瞧见沈子宁也在车里。
方夫人瞬间脸色耷拉下来。
直到方开济带着沈子宁从马车上下来,方夫人仍是那张死人脸。
“阿济,你这么晚才归家,莫不是先去的沈府?”方夫人不满道。
见儿子方开济始终握紧沈子宁的手,她面色沉下来,继续道:“事情我都已经在书信里说过,正好今天你们都在...”
她招招手,从人群中走出个背着药箱的大夫来。
“这是妙音堂的李大夫,我特地请来给子宁把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