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烟芷知道她气得慌,于是又补了句:“这不重要,重要的是,你的伤是怎么来的?有多大面积的伤?现在用什么药?”
许星芒眸底生恨:“你故意的是不是?你都拿到摄政王的手令了,会不知道我昨夜是如何伤的?”
听着她语气带着愤怒和羞耻,沈烟芷冷笑:“听闻是许大小姐要替代常公公伺候摄政王沐浴更衣,因此被摄政王大骂不要脸,再命李统领一盆烫水淋下来,这才让许大小姐成了这副模样?”
沈烟芷就这样把事实说了出来,与之前许星芒告诉家里人的截然不同。
一时间,她的话震惊了许家。
许夫人愣怔又吃惊,其他丫鬟也都下意识捂嘴,但眼里皆是震惊,仿佛听到了什么不该听的话。
许星芒愣怔后终于反应过来,大骂:“你这贱人,都是因为你,王爷才会那样对我!你还敢说出来?来人,把她的嘴撕烂了!”
沈烟芷杏眸冷眯:“见手令如见摄政王,你是要撕了我的嘴,还是要撕了摄政王的嘴?”
这话顿时震慑住所有准备动手之人,包括许夫人和许星芒。
片刻后,许夫人才赶忙用眼神示意许星芒消停些。
转头满脸带笑说:“九小姐宽宏大量勿要与星儿计较,大家都是女孩子,你当知道她的痛苦。她胡言乱语也是因为身体痛苦,等她好起来,我必然让她给你亲自道歉。”
沈烟芷可不吃她这套,又直接踩她的脸:“如果许夫人的谢礼是让我也遭受许大小姐的痛苦,那我可受不起。许大小姐自己觊觎九皇叔不成,反被九皇叔教训,结果要怪在我头上。许夫人还要用开水烫我,让我也尝尝这痛苦的滋味。我一个将死之人都被许夫人这样恩将仇报,真不知道倘若我无法完全医治许大小姐,让许大小姐留个疤什么的,将来无法做皇妃。那相府是不是还要将我的尸骨扒出来鞭打,才算解气?”
她这看似示弱的话,满满当当都是威胁之意。
一下就让许夫人母女僵住,感受到了深不见底的寒意。
这时候许星芒才终于愿意收敛起那大小姐的脾气,马上换了副示弱的嘴脸,哀求道:“沈烟芷,我刚才也是气急了才说糊涂话的,我绝不敢对付你。再者,你生命将亡之际,我同情你还来不及,怎么会对你下毒手呢?你快治好我的脸吧,没有脸我以后可怎么活?”
沈烟芷不做声,只看向许夫人。
毕竟,要许夫人表态了,她才能说出自己的医治条件。
许夫人自然看懂她眼里的深意,写着:狮子大开口。
相府是背靠二皇叔墨吉光的,墨吉光是三位皇叔里综合实力最强者。
同时,也是墨临渊最大的敌人。
因此,许夫人在看到沈烟芷佩戴摄政王手令来时,就已经意识到,或许把许星芒烫伤,都只是墨临渊的一个局。
目的就是为了让沈烟芷带话,震慑相府,从相府获得什么。
一想到这,许夫人忽然就理解墨临渊为何遇到沈烟芷的事儿就那么激动,失态,惩罚人。
因为沈烟芷是他的代言人,是他的工具人,是他的传话人。
许夫人一想到这些,顿时就明白沈家和摄政王府的关系了。
沈家那么抗拒摄政王府,必然不仅仅是因为受到其他世家的虎视眈眈。
更多的,是因为沈家清楚,摄政王只是拿他们沈家当一把刀。
只有沈烟芷这恋爱脑,才会认为墨临渊对她有真感情。
再者,墨婉莲成了郡主,对沈家是百害无一利。
沈烟芷也必然知道沈家大劫到来,因此才会义无反顾扑上墨临渊寻求庇护。
两人之间更多的是利用关系,而不是外界传言那般,两人真心真意。
想到这,许夫人心头好受多了。
她的女儿,怎么可能输给一个从小在贵女圈就不怎么抬得起头来的贱人?
所以,现在她回沈烟芷的话,其实就是回墨临渊的话。
许夫人顿时觉得自己的对手高端多了,她自然愿意好好听沈烟芷的条件,毕竟那就是摄政王的条件呢。
许夫人带着笑赔罪:“九小姐医术高超,众人皆知。星儿的伤对你而言必然是小事一桩,九小姐刚才那话实在是吓坏我们了。不过我相信,只要给的报酬足够,九小姐的医术就不会有问题。敢问九小姐要什么报酬,才肯救星儿?”
沈烟芷也不藏着掖着,直言不讳:“一瓶药也就价值千金而已,许大小姐这伤势再严重,顶多也就用三瓶药。所以,我不在乎这点医药费。我只想要相府帮我几个小忙,那我便能保证让许大小姐容光焕发,恢复得比以前样貌还好。顺便,我再赠送许夫人一套美容养颜的方子,让许夫人年轻得像十八岁的小姑娘似的。”
她这话一出,直接震惊母女二人。
倒不是因为她能治伤,而是她竟然能让她们的容貌青春永驻?
这……这简直是每个女人的梦啊!!!
沈烟芷看着两人眼里已经失去端庄,只剩下呼之欲出的兴奋。
她就知道,自己的计划成功了一半。
她很需要这两人帮点小忙,才能省心省力去做更多的事儿。
下一刻,许夫人直接答应:“好好好,九小姐只管说,只要相府能做到,我绝对不遗余力!”
沈烟芷掏出提前准备好的一张纸递过去:“这就是我对许夫人全部的条件了。”
许夫人愣怔,又赶忙将纸张拿过来端详。
当看着纸张上的内容后,她满脸不可思议,又震惊又吃瘪。
“第一,每日在相府召集百官夫人聚会,一起美容?第二,大量囤积黄瓜、番茄、各类桃果,并储存于冰窖中。第三,将京城所有蜜饯干果铺子全部调动起来,大量制作蜜饯干果?”
这三件事听起来毫无关联,且更像是一种……蓄谋?
但许夫人实在是看不懂,沈烟芷到底在密谋些什么?
现在是京城六月的季节,等到七月就瓜果香的季节。
沈烟芷忽然间要相府囤积瓜果,制作果干,是想干什么?
冬日里这些东西的确俏销,但制作出来后又不是沈烟芷的,她也卖不了啊。
再者,京城对干果蜜饯的需求量是有限的,沈烟芷这样无限的制作干果,莫非是想买走?
她买走想做什么?
许夫人隐约意识到这里头不简单,她第一个联想到的就是,莫非沈烟芷要把干果送往边疆?
年末之战在即,每年作战,边疆都是缺粮少钱穷医的,沈烟芷乃是将门世家。
今年年末之战,她是否想为沈家出一份力?
但她也该购买粮食啊,怎么会买干果?
还有那些大量囤积在冰窖新鲜瓜果,最多存放一个月,否则就只能烂掉。
沈烟芷这是要做什么?浪费她相府的钱财?
可若要浪费钱财,该让相府去买贵重金银首饰,而不是廉价的瓜果。
许夫人左思右想,都得不出结论,最后只得作罢。
“好,这些要求都很简单,我自然应允。那星儿这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