捡回来的小狼崽他又娇又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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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0章 朔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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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晋铁骑兵的战马都是万里挑一的优良品种,普通的马若是载着两个人肯定跑不过的,殷婳只能先送走秦旭,再寻个时机脱身与他汇合,可她没料到带领铁骑兵的竟是北慕川。

火把绕了一圈,火焰在萧索的寒风中呼呼作响,堵着殷婳的铁骑兵拉马让道,北慕川骑着棕马缓缓而出,他垂眸凝视脸色苍白的殷婳,说,“运功会加速蛊毒反噬作用,你已经快到极限了,还是束手就擒吧。”

大面积的起义都被完全镇压了,幸存的活口双手抱头跪在禁军的包围圈里,九龙渠风声凄呜,从恒河中爆发的水流扔在冲刷着两岸,溅起片片白浪。

殷婳确实濒临极限,以她一人之力根本斗不过这群铁骑兵,但她此刻束手就擒也活不了,唯有拼死一搏。

北慕川看穿了她的心思,“别做无谓的挣扎,殷婳,你只要交出千机蛊配方,圣人可以网开一面。”

殷婳一勾唇角,讥诮地问,“我若是没了作用,郭釜之仇,他焉能不报?”

话音刚落,不等北慕川回应,殷婳率先出手攻向北慕川,护卫的铁骑兵反应很快,当即将殷婳格挡在外。

殷婳受着蛊毒的噬咬,期间又救了不少罹难的无辜百姓,精力消耗太多,动作明显比状态极好的铁骑兵慢了许多,应付起来颇为吃力。

北慕川眉心紧蹙,沉静俊逸的脸庞没有一丝温度,目光幽暗地追着殷婳的身影。

没见面前,因大凉请兵一事,殷婳年少成名轰动天下,他觉得她只是皮相出众的文人墨客,却不想身手竟也这般厉害。

饶是蛊毒缠身,仍能应付一队铁骑兵,不仅武功高强,毅力也是一等一的出挑。

只可惜命不好,投到了南疆皇门下。

刺啦一声,月刀划开了殷婳后背的衣衫,留下一道血痕,勾拖力将她带得踉跄不稳。

北慕川倏地攥紧缰绳,正要喝令铁骑兵住手,外围突然闯进来两人搅乱了局面。

一人策马飞奔而来,伸手一捞就把殷婳从刀刃之下捞进怀里,几乎没做停留,捞到人就驾马冲破重重封锁往木桥那边奔去。

另一人随后落地,将铁骑兵拦在半路,手中挥舞着长刀,逼得铁骑兵节节败退。

北慕川收住缰绳往后撤,认出了那把大刀,厉声喝道,“大凉国师未免太多管闲事了!”

拦路人正是廖琼,他见北慕川已然认出他的身份,索性拉下面罩,长刀横在身前,豪放道,“我家国师只是看不惯以多欺少,太子有本事就踩着老子的尸体过去。”

北慕川何尝不想,但他从小习文不习武,哪来的本事杀死廖琼?

“本宫倒要看看你能救她们多少次!”

北慕川放下一句狠话,招手收兵,不跟廖琼继续纠缠。

廖琼等到北慕川撤兵了才收了刀,飞身踏着风离开九龙渠,回去复命。

殷婳的呼吸在颠簸中越发急促混乱,血气不断往喉间上涌,忍了一小段路,终于没压住血气,压抑着咳出来,这一咳就成了突破口,腥甜瞬间充斥满口腔,一并呛到眼前墨黑的衣面上。

“殿下,殿下?”

策马的人急切地唤她两声,健实的臂膀往回一收,想要停下来。

殷婳扣住他的手腕,吃力地说,“追兵在后,不能停,再、再远点。”

她孱弱地趴着,身子冷如冰块,芙蓉玉冠松松垮垮地绾着发,散出来的发丝全被冷汗黏在肌肤上,黑白相衬分明,全靠着身后少年拖着她,才不至于滚下去。

骏马穿进一片茂密的树林,奔驰在林间小道上,后面的打杀声已经听不见了,少年放慢速度,手伸到前面把殷婳捞起来,却不想手掌放在了不该放的位置。

“殿下,可以,停了吗?”

少年浑然未觉,把人搂在怀里,温暖的胸膛煨着殷婳的后背,隔着衣料都觉得异常滚烫。

对殷婳这种常年冷冰冰的人来说,少年的温度实在过于炙热了。

她抬起头,意识早已被痛苦翻搅得迷离不清,发冠顺着长发掉落,柔软的青丝完全散开了,冷白的小脸尚不足男人的一只手掌大,素日里妖冶鬼魅的凤眸盈满了水光,软得一塌糊涂。

“别、别停。”殷婳气息微弱,喘息凌乱,声音褪去了伪装,变回了女儿家的纤细软糯。

抱着她的少年没有吭声,但目光至始至终都凝聚在她脸上,抱她的力道逐渐加大,仿佛要将她变成自己的所有物有才甘心。

他牵着马平稳前行,余光扫过地上静躺的玉冠,刻意视作不见,果断带人离开。

每次看到殷婳戴着跟大凉国师相似的发冠,他心里犹如浸了酸水,怎么想怎么不舒服,与其日后天天不舒服,不妨一劳永逸丢了它。

反正这发冠是在赶路途中不小心弄丢的,殿下也不能怪到他身上。

赶了许久的路,天边微微泛白,两人才找到一处荒废的寺庙暂作歇息。

秦旭先翻身下地,把马拴在树边,将软绵绵的人抱下来,这是他第二次抱这位殿下,从前只觉得殿下比他高,定是比他重些的,抱了之后才知晓殿下轻得不可思议。

进到庙中,秦旭脱了外衣铺在地面,再把殷婳放上去,起身去寻干柴架了一堆火。

忙活了一阵才得以休息,刚坐下来,对面安安静静躺着的人忽然蜷缩起四肢,抱成一团抖得厉害,脸色是触目惊心的煞白,嘴唇更是白如新纸。

秦旭连忙靠过去,摁住殷婳肩膀,探探她的额头,英气的剑眉狠狠拧着,他知道殷婳身体有疾,不想发作起来竟这般厉害。

可他不知殷婳所害何疾,周围也没有现成的药草,该如何是好?

秦旭心急如焚地思索一切可能的解决办法,手捧着殷婳的下颚,“殿下,告诉我,需要什、什么药?”

血药都是精心配制的,药引子极其难得,出来时就带了两颗,她先前发作吃了一颗,另一颗在陆平川手中,哪还有救命药?

殷婳没回复,一个劲儿的疼,蜷在秦旭臂弯里,连疼都不会大声叫喊发泄,只是生生苦咽着。

她胡乱摸索着,寻找一切可以拉扯的物件儿,秦旭被她扯住衣领子,猛地拉下去压住。

衣帛裂开,秦旭的左肩暴露出来,冷冽的冬风钻进衣服里,他忍不住吸气扛住冷气,锁骨耸起,紧接着就被人狠狠咬住了肩膀。

贝齿切入肌肤,鲜红的血霎时浮出。

秦旭咬牙忍住突如其来的刺痛,想拉开殷婳,但在瞥见她痛苦的神情后,抬起的手转而下压,摁住殷婳的后脑勺,抿住双唇默默承受她给的疼痛。

寒风朔朔,火堆飘着明黄光点,照着昏暗角落里纠缠在一处的两道人影。

他们都深藏着苦痛,紧紧依偎,互相柔化了切肤透骨的痛,无怨无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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