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天后,商船终于靠岸了。
穆惜文将所有事情全权交给穆富阳后,便重金买了一匹好马,星夜奔驰赶回了泰安府。
穆富阳这两天早已看出了穆惜文的焦虑,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但这种时候他一定会做好阿文背后的坚固堡垒,替她处理好一切事。
在踏上岸的一瞬间,穆惜文便听到脑海中又传来了444激动的声音。
她下意识一咯噔,以为是魏子隐那出了什么事,结果却听444播报道:
【获得红薯、玉米、土豆等农作物,改变大魏粮食现状,预计将有效改变大魏日后长达数年的大-饥荒历史。剧情发生偏移……世界修复程度……达到30%……】
444的声音满是雀跃,令穆惜文一直压抑的内心也轻松了一些。但她此时来不及细究这个,魏子隐那还等着她呢。
一天一夜之后,她终于赶回了泰安府,根本不用她专门去打听,如今,整个泰安府都传遍了乡试舞弊案的消息。
她皱了眉头听了几耳朵,最后匆匆赶回悠然居。早已等候她多时的罗素衣将前因后果向她全部细细道来。
“……鹿鸣宴后,科举舞弊的事不知怎么的,一夜间就传遍了泰安府。一些乡试落地的学子天天登鼓鸣冤,让易知府还有其他大人一定要还他们一个公道。廖志良不满自己的名次,也天天去闹事。
本来对于这件事,大家都还是半信半疑。但是就在昨天,陛下竟然派了太子从燕州来到泰安府彻查此事。如此一来,在那些文人和百姓眼中,几乎就是坐实了徐大人与魏老爷他们受贿、作弊的事。
后来不知是谁传出去悠然居与善林书肆、宋主管等都与智儒四子有关,有一些偏激的学子甚至还来我们这闹事。幸亏店里人高马大的护院很多,这才让那群欺软怕硬的人不敢来了。
不过东家你也知道,咱们这几次做的大多是文人的生意,自从舞弊案一出,都没人来我们这消费了。”
穆惜文目光炯炯地抬头看向罗素衣,“你说陛下派了太子前来调查舞弊案?真的是太子?”
罗素衣肯定地点头,“我虽然不认识太子,但那些大官肯定认识。太子来那天热闹极了,整个泰安府的人都出动了,就是想看看太子的真面目。我看到易东家点头哈腰的,一口一个太子,肯定没错。”
“太子现在应该还没死吧……男主还只是一个王爷,所以,真的换人了!”穆惜文小声的喃喃自语,最后双眸越来越亮。
“太子现在住在哪?”
“在抚台衙门。”
“好,”穆惜文一抬眼,满是坚定地说,“我要去见太子。”
想见太子,当然是没这么容易的。但这件事说难,却没也那么难,毕竟,有钱能使鬼推磨。
她好歹是新任泰安府首富,这点面子王振奎这个榆庆盛巡抚还是会给的。(主要是看在那一千两银子的面上。)
跟着下人绕过重重叠叠的亭台楼阁,穆惜文此时已经没心情去欣赏这些雕梁画壁了。
进了翊坤馆,穆惜文恭恭敬敬地行礼。“草民穆惜文,拜见巡抚大人。”
王振奎有些意兴阑珊,要不是看在一千两白银的份上,他根本懒得搭理这些商人。但想到屏风后的人,他还是勉强打起精神说:“说吧,你自称知道乡试舞弊案的一些内幕,如果欺瞒本官的话,就算你是泰安府首富,也逃不过一顿大刑伺候。”
“草民自然不敢欺瞒大人,只是——”他抬头看了一眼王振奎身后的屏风,意有所指地说“大人确定要草民在这说吗?”
一踏进翊坤馆,她便敏锐地注意到这个突兀的屏风,再加上王振奎说话前还无意地朝屏风后撇去一眼,她哪里还猜不出屏风后是什么人呢?
听穆惜文这么说,王振奎下意识皱了皱眉,当着太子的面,他难道还敢直接驳回穆惜文的话。
虽然太子一直不得陛下喜爱,但在没有废太子前,对方就不是他能轻易招惹得起的。
因此,他面色不是很好看,冷冷说了一句:“你知道什么尽管如数禀报就是。”一边说着,一边直勾勾盯着穆惜文看,眼中满是阴沉的警告。
虽然他不认为一个小小的商人会知道这起舞弊案的细枝末节,但万一在太子面前说了什么其他不利于他的事,那可同样不妙。
穆惜文才不管王振奎那阴狠的眼神呢,他说这句话无非就是为了勾起太子的好奇心。
“草民要是的就是,这起乡试舞弊案,其实是大人您泄露出去的。”
话音一落,一杯装满滚烫茶水的茶杯便狠狠砸落在她跟前。
“混账!你个贱民竟然诬陷朝廷命官,来人——”
“草民有证据,大人何必如此生气,别人不知道的,还以为大人是心虚呢。”
王振奎犹如一个疯狂的狮子般暴怒的声音戛然而止,他急促地喘息着,瞪向穆惜文的眼中是毫不掩饰的杀意。
穆惜文却丝毫不惧,反而一挺身,上前谦逊地说:“草民此次前来,正是帮助大人脱困的。”
王振奎怒极反笑,“帮本官脱困?笑话!本官根本就没有泄露考题,何来的困!”
“是吗?在徐明钊大人和魏瀚邦大人到达泰安府次日,易知府是否曾上门拜访过呢?”
王振奎心中惊疑起来,那日易元瑞当然来过,他是来和自己商量该怎么陷害徐家的和魏家的,不过,眼前这个商人怎么知道?
他脸上不显,冷冷问:“来过又如何?没有来过又如何?”
穆惜文自信一笑,在将王振奎笑得越来越坐立不安后,才终于缓缓开口:“因为,那被泄露出去的考题,就是易知府从大人府上偷拿去的。”
一句话,将王振奎震得差点从椅子上掉下去。他刚想反驳,那时候徐明钊和魏瀚邦只不过是来府上和他简单的寒暄了两句,有关试题的内容也是简单带过,易元瑞根本偷不到任何东西。
但转念一想,他又压下来这句话。看对面之人如此自信的模样,她之前说的证据,恐怕不是假话。
想到这,一滴冷汗静悄悄从脸颊滑落。
这可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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