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站在古城墙上......”
张天寿心中震撼,他感觉,凡是神魂越强,便越是能够早一点融入这一幅画面之中。那些普通人,恐怕根本不会入局。
“不用怕,说不定有好处。”
张天寿真是初生牛犊,心中只想着好处。
瞭望周围,血色残阳映射四周,分不清哪里才是东南西北。苍青色的城墙,也拥有垛口,时不时有利箭呼啸而过。
到处都是血迹,天寿颤颤抖抖,走到射箭垛口,朝下看去。
顿时大吃一惊。
只见城下,黑压压的一大片,都是大猩猩一般的怪物,它们蹲在地上,似乎在休息。
张天寿调整视力,朝着最近的黑色巨物看了过去。
那黑色怪物足足有一丈多高,瞳孔不是正常的黑眼珠,而是流淌着碧绿的焰火。兽头上,生长着极为罕见的、长约一丈的触手。
“糟了,是天牛魔狼?”
天牛魔狼这个词语,没来由的闪现在他的意识之中,非常自然。
“吼!”
此时,天牛魔狼仿佛也发现了张天寿的存在,怒吼一声,它的天牛触手朝前一出,露出了一个巨大的喇叭口。
唧唧,
它居然可以用触手吸盘,攀附在城墙上,朝着张天寿这边扑了过来。
呼,
它是风,它是一团噩梦,瞬间扑到张天寿的位置。
“尼玛,太倒霉了。”
张天寿大惊失色,想要甩开手掌中的灯火和锤子,却怎么也做不到。好像自己的神魂被定住了一样,无法运转。
张天寿眼睁睁的看见,天牛魔狼,竟然撞碎了射箭垛口,然后刺耳的声音才堪堪传到。
轰隆,垛口青砖碎开,无数凌厉石块刺入张天寿的身体,有种感觉,叫做嗖嗖的,万箭穿心。
“我死定了。”
张天寿心中万念俱灰,他怎么也想不到,自己会猝死在欣赏画作的过程中。
“可是,我没事?”
接下来,他有看见大量黑色绒毛,穿透自己的身体。没事,我可以转身。
天寿同学转身一看,只见刚才那只猛兽,如人形矗立,双爪猛击一个牌楼门框。
嘣咔啦,
草木纷飞,石壁破碎!
牌楼被那庞大爪子抓破,樯橹和军旗崩塌了一地。
“我没事的。”
张天寿喃喃自语,他眼睁睁的看着一只青色的大爪子穿透了自己的身体,然后在牌楼边上一剜,顿时那坚如铁石的城墙砖石,如面包般撕裂,大量碎石,吱吱四射。
哪怕张天寿年少轻狂,也怕了,知道自己该跑了。
他知道,自己被那爪子穿透了心脏,自己的意识依然存在?
“哦,我没事,我在这个世界,只是一个游离真实物质之外的魂魄,一个没有实体的投影。”
他一闪身,自然可以潜入大块大块的城墙砖土之中,又一闪身,便可以消看见实物世界。
“也许,对于这个世界来说,我是一只诡!!”
“我的存在,充其量就是一名游客,一个孤魂,不会影响这一方世界;这一方世界,也不会影响我,对吗?”
张天寿心中有了一丢丢明悟。
他转身,走下城墙,周围景物,由远而近,先是朦胧,然后是清晰,他的身边,也时不时有人影闪过,有鬼影闪过。
不对,一切都是真的,我的意识,已经自然融入了时光的画面?张天寿稍微明白一些,眼前的人物、景色已经变得丰满、硬实起来。
“这画?跟游戏有区别吗?太真实了。”
张天寿认为自己走入了最新的游戏画面之中,现场感、立体感栩栩如生。
“哇,哇啊。”
“啊啊啊......”
“看白云哪,吹走了我的家;看山川,撕裂了我的梦……”
一阵阵哭声传来,张天寿看见城墙下的街道,躺着一头巨大的魔狼。它缺了一条天牛触手,身体上,插满了冷兵器。
现场,一条白头黑衣的长龙,哭声震天。
原来是数十名身穿黑布的女子,哭着笑着,唱着悲凉的歌谣,围绕着魔狼尸体,脸面向城楼这边。
他们四周,默然站着几名黑衣大汉,默然不语,女人们头发凌乱,脖子被麻绳捆着,脚步却是惊人的一致。
她们中的少数人,发出压抑的哼哼唧唧,如黑猫夜啼,悲惨异常。
“我是来看画的,怎么会听见丧歌?”张天寿一阵头皮发麻。
他习惯了沉默和黑夜,但是听见这种有点悲惨的叫声,心里会不好受的。可是他再仔细一看,毛骨怵然。
地面上,到处都是人类或者生物残肢,染红了地面的液体,不停流淌着。红色,一旦遇上魔狼的青色血液,便会吱吱的燃烧起来,发出哀悼的声音。
甚至,他看见了几具完整的尸体,他们在地面滚动过,一个字,脏乱极了。多数人,双目圆睁,有愤怒、有惊惧。
此时,那天牛魔狼的身体突然颤动了几下,四肢在空中晃动了起来。
“畜生,去死吧!”
一名妇人,拖着一柄大宝剑,恶狠狠的刺入魔狼的左胸腔。
而在魔狼的右边胸腔,碧绿的液体,奔涌而出。
“原来如此。”少年说道。
想必,人们付出了惨烈的代价,才合围困杀了那头天牛魔狼!
“三更了。”
当当当,一连三声。
张天寿再次惊奇,他的右手不由自主的敲了三下,这是代表三更到来了吗?
他心中想到:“原来,我真的是一个时间的使者,一名更夫!”
街道很长,看不到尽头,眼前破败的城市,它必然有一段繁华的历史。城墙对面,就是街市,有酒楼、茶楼、面馆等各式各样的建筑物。破破烂烂、千孔百疮的建筑物,挂满了火灾、地震的痕迹,整个城市,仿佛都在寒风中嚎啕大哭。
在这里走动的,肯定是苦命人。他们穿着破烂,衣襟残留了血迹,他们当中还有很多残疾人。每一个人都是在辛苦劳作,相当的卖力。他们当中,有人断了一条手臂,还是讲究的背起沙袋,费劲的用独臂固定。
哪些沙袋里面大概率都是石头吧,因为很多人走不动了,时常摔倒在地。嘭,每一次人肉躯体冲击地面的声音,使到张天寿心脏收缩了一下。
我是来看画的,可是怎么听见了摔倒的声音?
远处,一群士兵列队走了过来,一个个的手足残缺。帽子,多数没有;头巾,多数包扎在手臂上了。
士兵,有的人手上有伤,便是单手擎枪;有的人,小腿流血,依然奋力赶路。
难怪,方正那弱爆了的家伙,不敢进入。
不对,
身体弱的人到了这里,那不是找死吗?
这么多人,这么多苦难,这画作的作家,来自地狱的吗?
也不对,张天寿看见了自由,每一位辛苦劳作的人们,包括流血士兵,都带着一种会心的微笑。
没有打手,真的没有手持皮鞭的恶霸。有人倒下了,便会有后面的人默默的把他扶了起来,附近的妇人会端来一碗热汤。
单单看嘴唇,张天寿不懂嘴唇语,心里也可以瞬间领会他们的意思。他看见了人们问候的肢体语言:简单有力的勾手、最后的拥抱,一切一切都在说:“保重,兄弟,蓉城万胜!”
“蓉城万胜?”
张天寿嘀咕着,恍惚间,有点感动,人与人之间,还是有真情的呀。
呼,
耳后一片冰凉,张天寿毛骨悚然,瞬息间双臂鼓劲、脚掌弓蹬,灵感方向转向向后一瞄,他看见空气在燃烧,远处一团邪恶的黑云向着他这边呼啸而来。
“呔,小心。”
有人呐喊一声,一掌打在张天寿的屁股上。
嚓,
虽然知道自己不会受伤,但是张天寿同学还是动作了。
贴地弯腰,张天寿的功底还在,脚掌瞬间发力,吱吱,脚下冒出橡胶的黑烟,他在不容辨识之间,借力朝左后翻滚、跃出了一丈。
轰,
一瞬间,一团黑漆漆的鬼物从天而降,仿佛一道黑色的墙,砸在他刚才站立的土地上。
“什么鬼?”
张天寿惊魂未定,只见地面出现了一个大炕,跟着,叭嗒一声,从弥漫的黑烟里面,伸出两只乳白、猩红的爪子,最恶心的是那乳白色的,还在流动。而哪些红色,不是血迹,而是赤腊的鸟喙角质层。
半空中,一双邪恶、白色眸子冷冷的望着张天寿,让到他心里有发毛。
糙,老子就是来欣赏画作、寻找灵感的,你瞪我干哈呀?
喀,目光扫过去妖物那边,张天寿本能的后退一步,如果不是万千抵抗,他我完全可以跳到树林里面去了。
好像,就是刚才那一头天牛魔狼啊,它四处猎食,这不,又被我赶上了。
张天寿有些头大。
慢慢冒出来的牛头骨如铁,四肢是扭曲的,时不时发出咔嚓擦咔的骨头碎裂声音,这家伙,咀嚼的是惨白的骨头,吐出的是绿色的泡沫。
鬃毛碧绿,生长在虚幻的黑影上方;魔狼腹部,一节一节的红色骨膜,在颤抖着,时不时露出隐藏其中尖细毒牙和铜柱牙。
嘎嘣,好家伙,一血淋淋的大腿骨,被它咬得像是一块酥饼一般。
https://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