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她什么都不知道？

“夫人，这些年以来，秦挫在秦家所遭受的痛苦不是我三言两语就能说的清的，可是我能看的出来，即便如此，他也是爱您这个母亲的。”

韩凝初愣在那儿，已经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她动了动唇，却一个字也发不出来。

“夫人，我明白你有你的立场，你认为纪锦书才是配得上秦挫的最佳人选，您认为纪锦书可以帮秦挫的事业更上一层楼，可是您想过没有，秦挫最需要的到底是什么？您真的爱这个儿子吗？他一直记得您最爱吃的绿豆糕，可是您还记得他最爱吃的是什么吗？”

乔年一股脑将自己所有的话都说了出来。

“夫人，我只希望您可以忘了所有的权势争斗，以一个母亲的身份想想您这个儿子最需要的到底是什么？”

说完，乔年绕过她离开。

这一场雨，越下越大，野餐是野不成了，只能打道回府。

回去之后，韩凝初就变得有些奇怪。

什么也没说，只是说要提前回韩家。

乔年以为她需要时间静一静，也没说什么。

走廊上，乔年遇到两个佣人边走边说话，“夫人的房间打扫好了？”

“没有，我刚才去了，见秦少在里面，就先没打扫。”

“秦少在里面做什么？”

“我也不知道，但是秦少看起来心情有点不好。”

乔年听着两人的对话，在两人离开后，朝韩凝初的房间走去。

房门没关严实，还留下一道缝隙。

乔年透过缝隙朝里面望去，就见秦挫坐在沙发上，对着茶几上的一串冰糖葫芦发呆。

是那种老式的冰糖糊涂，山楂上面裹着一层厚厚的糖衣，很甜的样子。

这个是小孩子的喜欢吃的，难么秦挫会有？

难道是？

乔年想到了那天她跟韩凝初说的话，所以她听进去了？

这个时候，乔年不知道该不该进去打扰秦挫，想了想还是作罢，刚要转身离开，下一秒，男人的声音从里面传来。

“在外面当门神？还不进来？”

乔年一头黑线，这个男人，怎么每次都知道她在外面。

乔年推开门进去，人听话的坐在秦挫旁边，一双手抱住他的胳膊，脑袋依偎在他肩上。

“你在想什么？”

她问。

秦挫看了一眼依偎在自己身上的女人，目光由方才的冰冷变得柔和了一些，“我记得小时候有一次跟他们出去看电影，电影院外面就有卖这个的。”

经过了这么多，秦挫已经没办法再坦然的叫出那一声父亲了。

乔年静静的听着，没打断他。

“后来，我们就买了三串一边看电影一边吃，我还听到有人说我们一家幼稚，可是我心里却一点都不这么觉得，我当时觉得那糖葫芦是世界上最好吃的东西。”

可是后来，这样好吃的东西就再也没有出现过了。

他们一家也再也没有一起看电影的机会了。

“秦挫，你没事吧。”

乔年有些担心的看着他，“你母亲记得你喜欢吃糖葫芦，她是关心你的，这是好事不是吗？”

乔年安慰他。

秦挫却苦笑一声摇摇头，“是不是好事已经不重要了，其实有些事情的结局早就注定了。”

秦挫说完这一句，一双手将女人死死的抱住。

余光中，糖葫芦的颜色很鲜艳，看着让人心情很好。

乔年不太明白秦挫的意思。

什么叫有些事情的结局早就注定。

韩凝初在听了她的话后给秦挫买了喜欢吃的糖葫芦，这代表着她还关心这个儿子，着代表着他们的关系在一点点转好。

这是好事啊。

为什么秦挫好像一点不开心似的。

难道是因为想到以往的那些事，所以才这样。

乔年也没有多问，只是默默陪着眼前这个悲伤的男人。

接下来的几天，秦挫专心研究着牧氏50周年大典的事情，他想在那一天给牧钧儒致命的一击。

乔年想知道他的具体计划，也好傍上一些忙。

可是秦挫那个男人神神秘秘的，自始至终都没有透露给她半分。

奇奇怪怪的。

明天就是行动的日子了，晚上，乔年上来叫秦挫去吃晚餐，她推开门走进书房。

“秦挫，吃饭了。”

这些天两个人在一起，关系亲近了很多，乔年有时候不敲门就直接走了进来。

房门刚推开，就见秦挫投来的目光带着几分狠毒。

那种狠毒，仿佛要杀人似的。

乔年后背上的毛孔都竖了起来。

见到来人是他，秦挫连忙藏起自己那抹表情，他不动声色的将桌上的文件合起来，像是要隐藏什么似的。

乔年发愣的站在那。

秦挫笑着朝她伸手，“站在那干嘛？过来。”

乔年一步步走上前，像往常一样被秦挫拉着坐在自己腿上。

“你刚刚在看什么？”

乔年问，视线不动声色的落在面前的蓝色文件上。

秦挫摇了摇头，淡淡道，“就是一些牧家明天的流程资料而已。”

他说的很平静。

“是吗？明天是什么流程，给我看看。”

她说着，人就要去翻他面前的文件。

下一秒，秦挫抢在她前面按住那份文件，“你一个女人看这些干什么？明天你留在家哪里也不许去，我自己解决就行了。”

乔年能明显感觉到他语气里的紧张，和压着文件那只手的用力。

“为什么？明天你帮我报仇，为什么我不能去？”

牧钧儒是她的仇人，应该让她亲眼看着仇人得到报应的，不是吗？

“明天只是小惩大诫，要想彻底扳倒牧家，明天还不是时候，这样，等我有把握彻底绊到牧家的那天，一定亲自带你去当观众好不好。”

秦挫哄着她，声音温柔。

余光中，乔年注意到秦挫见桌上的文件放进抽屉中。

他是真的很不想让她看到。

“可是——”

“好了，就这么决定了，去吃晚饭。”

他拉着乔年离开。

身后的女人站着没动，目光狐疑的打量着他俊美的脸，“秦挫，你真的没有什么瞒着我的？”

他这个样子实在是太不对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