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笔一划的描绘着那个他朝思暮想的女孩。
其实她那人一身男孩子气,长得也算不上漂亮,怎么他偏偏就迷恋上了呢?
虽然嫌弃着,可他还是忍不住勾唇。
有血从他嘴里溢了出来,牧三少像是感觉不到似的,还是笑着,手上还是写着。
三个红色的字出现在烟盒上——陆子绣。
想到什么,牧三少又赶紧伸手抹去。
不能写她的名字。
这么一想,他又重新开始动手。
他仿佛回到了他跟陆子绣初见的那天。
在厨房抱她的那一下,他就知道她是个女的。
后来,秦挫逼着他在第一个出现的人面前脱衣服,她吓得惊慌失色。
当时他还在想,怎么这么倒霉。
又后来,他利用她帮他赶走陈璐,晚上他去厨房找她,揭穿了她女孩的身份。
一桩桩,一幕幕,仿如昨日。
现在回想起来,也就是那段日子,他们之间还能用美好这个词来形容了。
牧三少仍然在写,从口中涌出来的黑血越来越多,胸前的白衬衫已经被浸红。
他还是像没感觉似的,笑着,写着。
渐渐的,他的手指不动了。
烟盒滑落在地上,不算明亮的光线打在上面,投射出我爱你这三个字。
牢房里,死一般的寂静。
“啊——”
一声惊呼,陆子绣从睡梦中惊醒。
房间里漆黑一片,什么都看不到。
房门打开,啪嗒一声,头顶上的光亮起,乔年赶了过来,忧心的看着床上的女孩,“子绣,发生什么事了?”
乔年还穿着睡衣,她的房间就在陆子绣隔壁,自从陆子绣出了那件事后,她就一直很不放心她。
陆子绣迷茫的看她一眼,显然还没从那恐怕的画面中回过神来。
乔年伸手给她擦去额上的汗珠。
几秒后,她浑浑噩噩的开口,“姐,我做噩梦了。”
听到她这么一说,乔年才放下心来。
“没事,子绣,只是梦而已,不是真的。”
她转身倒了一杯水交给陆子绣。
“跟姐说说,你做什么梦了?”
陆子绣变得犹豫,乔年也没勉强她,让她喝了水后就早些睡。
就在她想扶着陆子绣重新躺下来之际,陆子绣忽然一把抓住她的手,动作中的紧张显而易见,“姐,我梦见牧三少了,我梦见他死了。”
乔年蹙眉,她说这话的时候唇还在发抖。
“子绣,其实你喜欢牧三少对不对?”
乔年试探性的开口。
话音刚落,陆子绣的手就猛地从她身上松开,她想都不想的拼命摇头,“姐,你在说什么?牧三少是我们家的仇人,我怎么可能会喜欢他。”
她不太敢看乔年的眼睛。
这个样子,乔年还有什么不明白的,相比于责骂,乔年更多的是心疼。
她从床上站起来,上前一步,一把将陆子绣的身体拢进自己的怀里,“子绣,相信姐姐,所有的感情都会有一个期限的,等时间过去了,慢慢的就不会难过了。”
是从感情还是从现实的角度,她跟牧三少都是不可能的。
她有心帮他们可也无能为力。
“姐,你在胡说八道什么啊。”
陆子绣推开乔年。
她不愿承认自己的情感,在这一点上,陆子绣比乔年的犯罪感更重。
她亲眼见证过陆家的毁灭,她无法接受自己爱上一个仇人之子。
不可能的。
“牧三少是我的仇人,我怎么可能爱上他,我跟他之间只有恨。”
像是为了说服自己,她一连说了好几声。
“子绣。”
乔年有些担心她。
“好了,姐,我就是想跟你说我梦见牧三少死了,我很开心,你怎么说我爱上他了呢,我要睡了,姐,晚安。”
说罢,她躺回去用被子蒙住半个脑袋。
乔年看着她这个样子,有些无奈。
真的开心,怎么会吓成那个样子呢?
她分明就是害怕。
算了,这个时候说太多也没用,只能让时间去证明。
关了房间的灯,乔年离开。
走廊上,她遇见匆忙朝她走来叶晨。
“小姐,牧三少出事了。”
叶晨神色慌张。
乔年心中一怔,人拉着叶晨进了隔壁的房间,压低声音问道,“出什么事了?”
“小姐你不是一直让我盯着牧家吗?我发现牧三少好像被牧钧儒干掉了?”
叶晨做了一个抹脖子的动作。
她想起陆子绣做的噩梦,难道真的有心灵感应这回事?
“确定吗?牧三少是牧钧儒的儿子,他有什么理由对他的亲生儿子动手?”
“这个我也不太清楚,但是我一个朋友在牧家的牢房当差,我是听他说的,牧钧儒逼牧三少喝了一碗毒药。”
“你说这牧钧儒到底是个什么品种,就算儿子犯了天大的错,也不用这么狠吧。”
这事依他看,八九不离十了。
“好了,你继续帮我盯着牧家,确定这市是否属实,若是真的,牧钧儒的动机又是什么,还有,别告诉子绣。”
“是。”
叶晨离开房间。
这一夜,乔年辗转难免。
秦家。
房间里窗帘半拉着,空调被调制合适的温度,暖融融的。
佣人守在旁边的沙发上,半磕着眼睛。
这是纪锦书吩咐的,秦挫的身边24小时都有人陪护着,以方便他一醒来就通知她。
骨节分明的食指动了动。
眼皮下的眼珠有了轻微的动静,秦挫缓缓睁开眼睛,许久未见阳光的他被光刺得有些睁不开眼睛。
佣人半磕着,习惯性的睁眼看一眼床上,然后又重新磕上眼皮。
约三秒钟后。
佣人感觉到不对劲,随之被惊醒,人猛地从沙发上站起来,朝着床上的男人唤了一声,“少爷,你醒了?”
她靠近过去看清楚。
就见初醒的男人还一脸迷茫的看着许久未见的世界,思绪似乎还没从混沌中清醒过来。
佣人已经惊讶的不行了。
“少爷,您等一会儿,我去通知纪小姐。”
也不等秦挫有没有反应过来,佣人拔腿就往门外跑。cascoo
纪锦书赶来的时候,秦挫正挣扎着从床上坐起来,他捂着自己的中弹的胸口,光是小小的一个动作,就让他累的气喘吁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