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本地律师不行,他想去大城市找律师,却发现在国内,律师行业是刚起步的,没有成熟靠谱的律师是涉及外贸行业的。
也是,当年还有严打,对犯罪分子从重从快处理,一旦犯罪就成了人民公敌了,哪有律师敢给犯罪的人辩护呢?
既然这样,那只好自己上了。
可是,自己又不是律师,该以身份应诉呢?
这时候,房惠泉还在四处找人。可是,以前那些跟父亲亲热的不得了的人,那些声称父亲是报效祖国的有识之士的人,听见父亲遇到这种事,纷纷躲之不及。
房惠泉垂头丧气地回到工厂。
陆砚看着房惠泉,心里也不舒服。
他跟房惠泉说:“惠泉,我找到办法能解决房总的问题了。”
“什么办法?”
“那段时间,房总正好在封闭研发,跟外界根本就没有接触。我也是在他封闭研发之后,才报告了这件事的。所以,有证据证明房总是不知情的。”
“那这不就是你的问题了,这会牵涉到你啊?”
“不要紧,你先把问题推到我头上,我有办法解决。”
“那就麻烦你了。”
房惠泉因为父亲出事,一度很怪陆砚识人不明。可看到陆砚勇于承担责任,她的怒气也就消了一半。
陆砚心里也很难过。他是看在袁小雨是老乡,以后可能要合作,而且以前袁小雨父亲丧命煤矿的事,才打算帮袁小雨的。哪里知道袁小雨竟然使出这样的手段呢?他得出了一个结论,跟这个女人合作,必然要倒大霉。她就是他的克星,以后还是尽量远离为好。
陆砚去了袁小雨家,袁小雨的夫家姓方就在粤州开的灯泡厂。他走到这家小工厂的院子,发现屋里正在争吵。
“你们怎么可以这样欺负我呢?这事让我惊吓过度,已经流产了。医生说我以后不能生育了。”是袁小雨的声音。
“小雨,你别激动,这件事并不是只让你负责,只是现在事情到了你头上了,我就想替也提不了啊。再说爸妈年纪大了,我又需要在家负责生产,所以只能委屈你了。”是方志强的声音。
原来,袁小雨骗取出口退税,是方志强提出的,袁小雨去操办的,方家六口人都知道的事情。虽然现在在追究房归海的责任,暂时还没袁小雨什么事,但为了以防万一,全家一致决定,把袁小雨推上去顶雷。
毕竟,这件事也是袁小雨单方面跟陆砚签的合同。袁小雨在最初听到房归海被抓的时候,就已经因为惊吓过度流产了。
“当初可是你出的主意。”袁小雨不甘心的说。
“可这些都是你去办的呀?你跟上面说,你是受我指使,但所有的流程都是你在操作,人家会信吗?”方志强半真半假地威胁她。
袁小雨懊恼地锤着自己的头,狠狠地跺着脚。
“听话,你为我们家付出这么多,我会永远爱你。”方志强又来哄袁小雨。
陆砚知道,方家的打算了。这个袁小雨,既可怜又可恨。现在,他也没精力去追究袁小雨的责任了。
天作孽犹可违,自作孽不可活,搞到现在这样,这一切都是袁小雨的责任,他没什么好说的,于是他转身就走了。
现在事情已经过去两个月了,明天就是通知开庭的日子。
在1988年,原告没有律师,是很常见的事情。所以,当房惠泉带着陆砚出席法庭辩论,没有律师,法官也没有很诧异。
“现在请当事人房惠泉和陆砚分别称述。”
“法官你好,我叫房惠泉,也是房归海的女儿,是辉清公司的国际贸易部经理,对副总陆砚报告。”
“法官你好,我叫陆砚,是辉清公司的副总,主要负责国际市场营销、人力资源、生产管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