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边的十一个人得知容烨是小王爷,全都吃了一惊,原来掌柜的靠山是禹州镇南王府的小王爷,难怪说要让她们挺直腰杆笑对人生。
的确,她们不该自暴自弃,自怨自艾,她们是有靠山的人,她们不怕被人说三道四。连小王爷都不嫌弃她们,别人嫌弃能有什么用?
“说吧!人被你卖哪儿去了?”顾拾月看着沈银根,冷冷地问。
“老大被卖去了李府,老二和老三被卖去了春华楼。”
“李府?”花清蕊诧异了一下,“你说的李府是哪家?北城的那家吗?”
“是!”沈银根点头,小声地回答,“北城李府需要买个孩子看后门。”
李嫂气的浑身发抖:“三个孩子一共卖了多少钱?签的是死契还是活契?老二!你要娶婆娘,怎么能丧良心卖掉你的亲侄子侄女?”
哆嗦着看了眼李嫂,沈银根哭了起来:“大嫂!不是我想卖的,是王晓娟找人卖掉的。那女人恶毒的很,我跟她之间根本就没什么,她一口咬定我轻薄了她。
天地良心,那段时间大哥大嫂都没了,咱娘一直哭,我心情不好,就出去喝了两次酒,回来的时候遇到了王晓娟。
她说脚崴了,让我送她回村庄,我傻傻地真的送她回去。到了村口她就跟我拉拉扯扯,我不答应她就大喊,说我轻薄了她。
我百口莫辩,不得已跟她定了亲事,她长的难看就算了,还心思狠毒。来了家里就说要卖掉孩子,我不同意,她娘家几个哥哥弟弟就使坏,打了我一次又一次。还说我不卖就他们来卖,逼着我答应。”
“没用的东西,事情出了,就把责任推给女人?”花清蕊瞧不惯沈银根的态度,“刚才你进来的时候可不是这么说的,这会儿怎么就反悔了?这是打算要抱你大嫂的粗腿?
晚了,我只答应给李嫂做主,可没想过要管她的小叔子。说有用的,三个孩子一共卖了多少钱?”
容烨和顾拾月,顾山都静静地看着
沈银根表演,感觉这男人可真有意思。
刚开始的时候可是理直气壮的,这是知道容烨的身份,就想把自己摘出来?
边上的十一个女人也觉得这沈银根很无耻,孩子不管是他卖掉的还是真的如他所说是家里的女人卖掉的,他都逃不掉干系。
一个大男人竟然会怕一个女人怕成那样?说了谁信?再说了,三个大活人不见了他不着急的吗?还有心思起新房子,娶新媳妇?
瞅了一圈大家,沈银根回答:“大的卖了二两银子,卖的是活契,三年到期。两个小的卖的是死契,一共得了二十两银子。”
“银子呢?”李嫂双拳紧握,泪流满面,“你把孩子们卖身的银子花了,你让我拿什么赎回他们?”
“抓他去抵债。”顾拾月给了个建议,“春华楼的反正需要龟公,把他带过去,把两孩子换回来。”
李嫂惊喜:“小姐!真的可以这样吗?”
沈银根大惊失色:“不要抓我去抵债呀,我家里还有瞎眼的老母亲需要奉养。”
不提这个还好,提起来李嫂就再也忍不住了,一脚踢在沈银根的腿上,踢的他一下子跪倒在地。
“沈银根!你就是个畜生。你还好意思提咱娘?你还好意思说她瞎了?你卖了侄子侄女盖新房,娶新妇,为什么把咱娘赶去海神庙住?那地方眼看就要塌了,你就不怕咱娘被压在里头没了?”
“什么?世上还有这么不孝顺的人?”玉娘到底年纪小,沉不住气,最先嚷了出来,“太可怕了,连自己的老娘都不要,这种人活着就是多余,当年海匪为什么没把他给杀了?”
秦莲花也插了一句话:“好人不长命,祸害遗千年。沈家有这样无耻的儿子,实在是丢了先人的脸。”
“数一!带上他,去跟崔妈妈说一声,把两孩子的卖身契换成他的。”
容烨一句话,沈银根被人拎起,出了青靓坊,他想不去都不行。
李嫂跪下来恳求:“掌柜的,东家,我想
去看看可以吗?”
“不用了。”顾拾月把她拉起来,“以后别动不动就跪,那地方不适合女人去。放心!孩子还小,不会被逼着做什么的,顶多是受了几日苦,耐心等着就是。
倒是李府那边恐怕一时之间不好解决,毕竟这事不是人家挑起来的,人家是花了银子实实在在买的人。”
“没关系的,小姐!”李嫂起身给顾拾月作揖,“李府那边是活契,三年的时间没有很长,我家老大今年十二岁,过三年也才十五岁。
明天我去看看他,要是待着习惯就让他待着,只要不挨饿受冻,不时常被人打骂就行。”
花清蕊点头:“我也这么想,李夫人和他们家小姐时常会来这里消费,瞧着不是那种刻薄的。你家孩子大了,是该出去历练历练了。”
容烨和顾山坐着没动,翁婿俩也没吭声,就看着几个女人解决问题,感觉自己有点多余。
数一这次去的有点久,实在是两个孩子走不快,加上崔妈妈想来青靓坊看看,几个人就坐了马车慢慢走来。
到了门口,两孩子跳下马车,听说娘在这里,疯了一般地往里头跑,嘴里不停地喊娘。
他们都以为再也见不到娘了,没想到娘回来了,还把坏二叔给抓去了那地方,换他们回来,实在是太好了。
李嫂听到了外头动静,跟着冲了出去,就见两个瘦弱的孩子跑了过来。
“小希!小楠!”
李嫂张开怀抱,接住了一年多没见的娃,母子三人抱着哭成一团。
大家出来看见的就是这么一副画面,崔妈妈特意过来,顾拾月很是热情地招待了她,还跟花清蕊介绍。
“这位崔妈妈年轻的时候可是位侦察兵,上次来禹州城的倭寇就是她发现的。”
花清蕊和顾山都觉得震惊,没想到这位花楼里的老鸨子竟然是一位搞侦查的,那可不简单。
在这样男尊女卑的古代,一个女人要跟男人一样在外头风吹日晒地搞侦查,可不是件容易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