羊角城外,一队人马拉着两板车尸体徐徐入城。城道两旁不断有人出手指指点点,不时还有人以手捂鼻,这在街道之上引起了不小的轰动。
梅若开随意躺在自己房间的床上,琢磨着那第三层,却迟迟没有领悟。这时听到街道之上的热闹之声,梅若开不由得好奇起来,随即来到窗边推开窗户,只见那些黑衣尸体整齐排列在板车之上。
对于这些尸体,梅若开自是非常清楚不过,他还细心地数了数,十具尸体,一具不多,一具不少。
梅若开此时是有些心虚的,虽然一时半会儿还查不到自己头上来,但是自己毕竟是当事人之一,总归是有些担心。
待车队离去许久,街道之上的恶臭味儿才算散的干净,街道之上的人们又开始聚集了起来。
梅若开收拾好衣物,走下楼,向小二招手打探道:“小二哥,想请问一下刚刚街道上那是发生了什么事儿吗?”
“哦客官,您是说刚刚运回的那些恶臭尸体啊!”小二有些恶心说道.
梅若开点了点头。
“据说是一群刺客,估计是行刺失败了!咱们羊角城自太守上任以来,就从没听说过有如此大案!这回啊,咱们的太守大人怕是有的忙了!”小二感叹说道。
梅若开从小二的话语中得到了一些有用的信息,他也很好奇那些刺杀秋梧的刺客是谁。梅若开坐向最初的那张桌子,开始仔细回忆当天的那一幕,从最开始秋梧受伤之前的力战,到秋梧见到敌方众人使出那中刀法.....
“对!就是那种刀法!让大哥失去了抵抗的意志!”梅若开有些明悟了,“那种刀法......”
梅若开又动用了他那种变态的潜意,从刀法的起手式、刀法运用的细节、敌方联合时的一些细微动作.....一一在梅若开的脑海里回放着。
就在梅若开进入潜意状态之时,不料那名初见的学子竟也坐在了邻桌。那名肤白清秀的学子见到那次自扇自己嘴巴子的奇怪之人,本想;立马起身离去,但见得那人双目紧闭,一动不动,有些惊讶!他一眼便看出眼前之人所处的状态,这种状态他只有在他父亲入定之时见到过,而且不会在这般闹市,更不会如此随便就进入了。
学子对那名身形有些削瘦的男子顿时有些刮目相看。就在梅若开回过神来,突见眼前那名学子,自己满是愕然,而那名学子也在见到梅若开醒转之后不自觉有些尴尬。
梅若开见状率先开口道:“兄台!在下初至此地,得遇兄台便是缘分,不若拼桌一叙如何?”
那名学子听得梅若开喊他兄台,心中也听得一喜,随即回应道:“既如此,那就却之不恭了!”
学子装扮的年轻人大胆地走向梅若开的桌子,大方坐下,梅若开反倒有些局促起来。
“敢问兄台,哪里人士?”那名学子开口问道。
“在下小牛镇人,敢问兄台你呢?”梅若开回道。
“在下并非此地之人,乃是外乡学子,因信奉先贤‘读万卷书不如行万里路’之言,出门游历!”学子豪气说道,声音却带有一丝细线。
梅若开也是好奇,却没有深究,毕竟天下之大无奇不有,有的人女生男相,有的人男生女相,初次见面也不好表现太过。
“在下佩服兄台豪情!”梅若开双手一拱笑道。
“在下,姓花,单名一个奇字,敢问兄台姓名?”那名学子也向梅若开拱手问道。
“在下梅若开!”梅若开回应道,“上次,是在下唐突了,还望花兄莫要见怪!”
“哈哈哈,”花奇一笑,“说实话,梅兄上次确实有些唐突,害得我以为你是歹人,欲图我财货!”
梅若开尴尬一笑回应道:“在下久居山里乡下,从未见过游历学子,故此多看了两眼.....”
“不碍事儿,不碍事儿,只要兄台不是要害我便好!”花奇一边说着,一边给自己倒了一杯茶。
梅若开好奇问道:“花兄这是要继续游历何方呢?”
花奇一饮而尽,豪迈道:“北方!塞外!”
梅若开被其感染,也给自己倒了一杯茶,微笑道:“实不相瞒,花兄,在下也正打算塞外血原一游!”
“哦?雪原?雪原有雪吗?”花奇好奇问道,竟是将血原听成了雪原。
“如今夏季,没有雪!”梅若开否定道。
花奇一阵遗憾,又继续问道:“那敢问何处有雪?”
梅若开摇了摇头,好在自己在葛家堡时曾看过有关北陉国以及更北的渊止国的地理图志,便又继续说道:“除非穿过更北的渊止国!”
花奇瞬间来了兴致,好奇问道:“梅兄怎知?”
“在下曾在书中得知,渊止国以北某地曰:潜龙谷。潜龙谷四季为冰雪覆盖,至于潜龙谷具体在北出渊止国何处,在下也不得知。”梅若开解释道。
花奇仔细打量起梅若开,笑道:“看不出梅兄倒是见多识广啊!”
“花兄过奖了,在下真的只是在书中偶然见到过只言片语。”梅若开有些不好意思地回答道。
就在两人谈话之时,窗外又是一阵马蹄疾驰的声音,正是那参将路轲带领一队兵士出城执行任务,却正好在花奇与梅若开的窗外停下。
花奇与梅若开双双向外望去,正好与参将路轲的眼光在空中交织,两人登时缩头而退。这却引起了路轲的好奇,路轲满脸胡须,心思却极为细腻,他身着铠甲走进屋来,向着梅若开与花奇径直走来,引得店里众人纷纷投来了好奇的眼光。
见路轲径直走来,梅若开与花奇两人一阵心惊,在梅若开的示意之下,花奇与其一同起身,向走来的路轲弯身行礼。
“你们二人是做什么的?!”路轲大声吼问道。
“在下小牛镇人士,前来羊角城讨生活!”梅若开率先回答道,声音颤抖,显得有些害怕。
这声音听在花奇的耳中,像是明白了什么,也故作害怕,声音颤抖道:“在下外乡士子,游学.....初至此城!”
路轲见两人年纪不过十六上下,又见两人胆小,便打消了心中疑虑。
就在此时,石国忠自门外急急跑来,在路轲耳边悄悄私语了几句,路轲急匆匆率队骑马疾行而去。
看到路轲离开,梅若开与花奇也顿时松了口气。
石国忠也并未着急离去,看到这两青少年有些害怕的样子,便开口说道:“你们不要害怕,路将军就是看上去吓人,其实心地是很善良的。”
听得石国忠的安慰之语,两人相视一笑。
随即石国忠在客栈之内大声喊道:“奉太守令,自即日起,全城戒严!”
石国忠喊完,又拿出昭令命人前去城门口的昭栏之上张贴。做完这一切,又回过头看着梅若开与花奇两人,虽不相识,却报以和煦的微笑,就此离去。
梅若开与花奇心知有些不妙,全城戒严,他们出城北上之路怕是不会那么顺利了。一时间,两人感觉到羊角城内暗流涌动,梅若开凭借直觉,那十名黑衣刺客绝不简单,不是劫掠财货,而是为了杀人,而且还没杀掉,这么多天过去了,那么他们的背后之人定是得到了任务失败的消息。
羊角城中,势力复杂,且不说各大门派的联络点如同棋布,单就朝廷退役的兵将喝归养的朝廷重臣,都难以尽数,说不定你碰到一个貌不惊人的人就是朝廷栋梁之子。
在这样复杂的环境之中,要想管住那些游手好闲的官二代纨绔和那些退役的莽夫兵将,可见柳清扬的手腕如何过人!
现如今,黑衣尸首的消息在城中不胫而走,虽说柳清扬有意为之,但城内显贵之人均一时间有些吃不住,毕竟谁也不想与这件事扯上关系。
一石激起千层浪,而投石之人则是远居于偏远草院之中,静观着羊角城内的事态发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