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细雨绵绵,南安郡一处偏僻村庄中的一座木屋里却还是挑着灯。
村子人烟稀疏,在黑夜中依稀亮着几家的灯,也都是半夜赶工的。
木屋外种着棵桃树,树上娇红的花儿被雨滴打得抬不起花尖,在梅雨时节别有一番风味。
空气里夹杂着花草的清香,屋里的男子正一指轻扣桌面,站在他身旁的妇人没有说话,只是看着男子,竟入了迷。
男子看着已过了而立的年纪,五官端正,一袭布衣,脸上有着些许胡茬,但却有着不符这处地方的一身书卷气。
男子难得露出犹豫的神色,妇人回过神来莞尔一笑,容貌也是倾城,除了肤色被晒的有些微黑,其余没有一点像那乡野村妇,妇人转侧俯下身子给睡在床上的儿子拉被角,举止娴雅端庄。
男子看着自己的儿子入睡,不禁一叹,自责说道:“我终究是对不起你们母子。”
妇人来到男子身后,轻柔地为男子捏起了肩膀,开口说话,声音酥到了骨子里。
“我知道你的难处,也知晓你的志向,可我一辈子也没对你任性过一次,就这一次,不能带上我吗。”妇人抿起了红唇。
“不可,此行凶险,你去了我没法护你周全,而且叶儿也要有人照料,无论如何,你是不能去的。”男子坚定否决。
妇人停止了捏肩,径直走向男子身边,大方地坐在了男子腿上,手环住了对方的脖子,看着男子别过头去,她轻声问道:“你喜欢我吗?许执。还是说你此去就是为了见她?”
男子没有说话,只是脱离了妇人。许执背向妇人,妇人并没有看到许执眼中的复杂与无奈。
他许执早就放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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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明日就走,同时也会有人来接你们去军中的,照料好自己。”
男子将要走出屋门回头看了眼床上的许泽叶,沉默了一会说道:“叶儿以后的字就叫做池季吧。”
“我出去一趟与周迳交代些事情。”
说完便没有等妇人回答就顺手拿了把油纸伞出了屋子。
妇人淡然一笑,并不介意男人如此,她转头看着睡梦中的许泽叶,眼神里充满着温柔。
妇人轻轻抚摸着许泽叶的脸,轻声自语说道:“叶儿啊,你长大以后可别忘了你爹待你的好,他很少对人如此上心的。可怜是娘连累了你,若不然你就是京都富家里的俊俏小公子了,过着锦衣玉食的日子,那些个小姐公主什么的肯定都会很喜欢你。”
男孩翻了个身,似乎有些冷,身体蜷缩在一起。妇人见状起身将自己那床被子铺盖铺在了男孩身上,见男孩微皱的眉头缓缓舒展,她笑着勾了勾男孩的鼻子。
妇人似乎有些惆怅,一双柳叶眼呆愣了片刻。
离开家门的男子持着油纸伞走在泥路上,草鞋不一会就沾了好些湿泥,走起路来也有些费力。
男子走的很慢,他走了很久,终于来到一户人家门台前,跺了跺脚上的泥,但也没跺掉多少,男人也没介意,抬手扣了扣门环。
片刻,一人将门拉开,开门那人是个看着很平凡的年轻人,披着层玄色外衣,睡眼惺忪,但一见到是中年男子便赶忙行礼,要将中年男子迎进屋内。
许执颔首,并未进屋,雨滴打在油纸伞上发出声响,滴答滴答的雨水顺着瓦片流了下来,如同帷幕一般。
“周迳,我来找你只有些小事罢了,便长话短说吧。”
年轻人顿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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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色肃穆,说道:“先生请讲。”
“京都你要在我离开三年之后再去,以免一些人怀疑,入了京都小心李钰,此人城府很深,绝不是表面那般。”“至于你师兄王婴也尽量少生交集,道不同不相为谋,只行你自己的事情便可。”
许执说完看了眼年轻男子,接着叮嘱道:“赵家,谁当皇帝都一样,切不可干预其中!”
年轻男子沉默了一段时间,将手向前一拘,行了个礼,说道:“弟子知晓了。”
许执转身离去,但还是留给了年轻男子一句话。片刻,男子又向许执离去的方向行了个礼,腰弯的更深。
“你性子恬淡,但也好享富贵,京都这个地方虽好,但世俗气为天下最重,在那里兼济天下你是做不到了,只求独善其身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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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宫之内中一处无人问津的偏房,一位身穿黑衣的男孩慌忙扔掉了手中的匕首,踉跄后退了数步,在他的面前躺着具尸体,染了满地的血,其模样与男子有六分相像。
黑衣男孩年轻的脸庞充满了惊慌失措,由于过于紧张而没有站稳重重地摔倒在地上,他睁大了眼睛却是眼神呆滞无神。
过了一大会,缓过了劲,他又摸爬滚打地凑到匕首旁,犹豫很久似乎终于下定了决心。
他狠狠地握紧冰凉的匕首,如同自己冰凉的心一般。
“活着!活着……”男孩却已是泪流满面。
次日宫女发现太子身死,当朝皇帝大病卧床不起,此后太后监政。
五日后,前朝儒生领袖秘密进京约见皇上,之后不知所踪。半年后科举状元郎入朝,踏步太师,京都人人称颂其一声少太师,官途青云直上。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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