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杨谷今日下了雨,外面潮湿的很,徐锦宁半倚在躺椅内,看着外面淅淅沥沥的雨水,听着雨滴拍打在亭璧上发出清脆的声音,那几只画眉鸟躲在树叶下歪着脑袋叽叽喳喳的叫个不停,雨水声混合着鸟叫声显得杂乱不堪,有些扰人。
夏季山谷内多是雨水,温度比外面凉快不少,没有了先前的那般燥热,桌子上的茶水凉的彻底,一点热气也没有。
婉儿手里拎着茶壶正准备给徐锦宁重新倒杯茶水,徐锦宁却将她的手拂开了,她端起桌子上的凉茶,笑道:“这天气并不需要喝多热的茶,不必每次都换。”
婉儿顺从的点点头,将茶壶递给旁边的侍女,“长公主今日心情不错,可是有什么喜事?”
徐锦宁嘴角一扬,“喜事倒没有,开心不开心对我来说其实没什么区别,总归只能呆在这里,哪里也去不了。”
徐锦宁这已经是破罐子破摔的状态了,不管到哪里她身边都有那么多人跟着,连睡觉门口都守着好几个高手,她还能去哪里?
这些人是铁了心的不让她离开这白杨谷了,来到白杨谷已半月有余,除了整日吃吃喝喝什么也做不得,看到那些葱翠的大树,徐锦宁有了想法,她怎么把这茬给忘了?
徐锦宁转头看向倚在柱子上的绰痕,“绰痕,去多准备一些木头放到我院子里,明日起我要做一些木头机关人,晚上睡觉还是有些闷热,有这些机关木头人给我扇扇我才能睡的安稳些。”
绰痕忍不住抱怨:“你之前让我给你找木头做木头剑,那木头还在你院子里放着,也没见你开始动手。”
徐锦宁啧一声,“让你去你就去,说这么多废话做什么?怎么,我的话你是不听了?”
绰痕还要狡辩,婉儿轻咳一声,吩咐道:“长公主让你做什么你便做什么,哪里来这么多废话?”
徐锦宁附和着:“就是,小小年纪怎的废话就这么多了,以后长大了还不得成个话痨,小心没姑娘喜欢你。”
绰痕冲她吐了吐舌头,气呼呼的翻身出去了,外面还下着雨,这小子也不知道拿把雨伞遮挡一下,不过他的速度是真快啊,徐锦宁眨眼功夫,那小子已经绕过走廊跑远了。
婉儿好脾气的说道:“长公主,绰痕毕竟还是个小孩子,您也别太跟他计较了。”
徐锦宁转动着手中的茶杯,看着上面漂浮着的茶叶,这山谷里要什么有什么,就连最顶尖的百叶春都能弄过来,这里一定有人日常出去采买,徐锦宁有了主意,既然他们这么喜欢看着她,那就让他们看着好了。
徐锦宁说:“婉儿,我这几日想吃点酸的,你一会儿让人去多准备一些酸梅,晚上我也想喝酸梅汤。”
“吃的多了会不会对身体有害?”酸梅性寒凉,少吃无碍,多吃了就怕对她的身子有什么影响。
徐锦宁摇摇头,“你不让我吃才是对我身体有害呢,没有酸梅汤我就不想吃饭了,反正吃了也会吐出来。”
“好,我这边让人去准备!”婉儿走了几步又想起来什么,直接吩咐那拎着茶壶的小婢女道:“你去吧,顺便让人多做一些酸萝卜之类的。”
徐锦宁特意强调:“越酸越好,本宫就爱吃这口。”
婉儿很聪明,知道她在故意找茬,不过也没事,反正他们在这里有的时间瞎折腾,倒是诸葛天运,自从他们抵达白杨谷后这人就一直没有出现过,要么温丞礼还有别的事情吩咐他,要么这人私自去做了什么。
徐锦宁当然希望是前者的,在山谷里的日子平淡、乏味,不找点乐子真是要闷死她了。
“婉儿,一会儿雨停了叫几个人过来唱唱小曲儿吧,或者来电人连连剑也正好让我开开眼界。”
婉儿知道徐锦宁的心思,到现在她还是没有打消逃走的念头,她的每一步都得小心行动才是,还好这里的侍女数量够多,也足够徐锦宁折腾的了。
雨一直下到傍晚都没有停歇的意思,院子里积了一层的水,徐锦宁也就坐在那儿呆了一下午,心里琢磨着应该如何在他们眼皮子底下逃窜。
温丞礼已经好几天没有送信过来了,这坏家伙好歹每天让信鸽送点信过来让她解解馋啊,她知道温丞礼可能会很忙,没什么时间顾着她这边,她也挺后悔当时把怀孕的事情告诉他的,否则现在也不会困在这里哪里也去不了了。
雨势减小,徐锦宁伸了个懒腰从亭子里走出来,空中还漂浮着一些毛毛细雨,淋在身上凉爽得很。
婉儿担心她淋雨感冒,急忙拿过旁边的伞过来给她撑着:“长公主,这虽然是夏天,可雨水还是很冻人的,小心寒凉入体。”
徐锦宁却丝毫不在意,又往前面走了几步,“淋点雨,身体舒坦的很,不必担心我。”
正因为这雨水够凉,所以她才更想要淋淋雨清醒一下脑子,计划下一步的行动。
婉儿见没办法劝说她,只好撑着伞站在一边,她看不透徐锦宁,正如她也从来没能看透温丞礼,总觉得她跟温丞礼是一样的人,可能真的只有他们这样的人才能够凑成一对儿吧。
因为他们都同样的厉害,强大,婉儿心知肚明,这个小小的白杨谷是困不住徐锦宁的,她的想法就是能困住一天就能为温丞礼多争取一天的时间。
傍晚的时候,雨终于停下了,徐锦宁看向天边的那道彩虹,没想在这里能看到这么漂亮的彩虹,她想伸手去触碰,可小小的人类之躯又如何能触碰得到天边的彩虹呢?
徐锦宁嗤笑一声,对婉儿道:“先去准备准备,本宫想要沐浴,顺便让人去准备晚膳吧!”
“是!”
夏国皇宫,玉光殿内,温丞礼悉心的给温丞雨施针想要将她体内那种恶毒的毒蛊逼出来,温丞雨的双手都铁链帮主动弹不得,她的眼睛被黑色布条遮盖着无法见到光所以她现在乖巧的很。
温丞礼怀疑那毒蛊就在她眼睛附近,只要她看不到光,就不具备任何的攻击力,这种毒蛊很奇怪,明明就在脑子里,可温丞礼无论如何都没办法将毒蛊引渡出来。
从上次见完上官谷主后他便不知所踪,温丞礼也让人去找他的下落,可惜一直未果,上官谷主就像是凭空消失了一样,这么多问题堆积在一起让温丞礼有些心神俱疲。
温丞雨凄惨的叫了一声后吐了一口黑色的血,直接昏迷了,温丞礼将她头顶的两根银针取下来,眉头紧锁。
小心翼翼的将温丞雨身上的铁链解开,他将温丞雨的身体放平,临走前没忘记将她的双手、双脚都绑起来。
点上安神香后,温丞礼才出了房门。
郎斌和一众太医已经在外面等候,临清怀里还抱着一个香炉,里面不知道放着什么东西,烧的房间里一股子奇怪的味道。
温丞礼看向临清:“这是什么东西?”
味道这么难闻,说不上臭,但直入鼻腔,熏得脑子生疼。
临清把香炉递给他说:“这里面燃烧的草药可以将人体内的毒蛊逼出来,我想着要不要试试这个,万一有点效果呢?”
温丞礼摆手道:“我用银针都无法顺利的将毒蛊逼出来,这个怕是更不行,我怀疑那毒蛊已经跟丞雨的脑子里长在一起了,强行将毒蛊逼出来很挖掉她的脑子没什么区别。”
临清面色变得有些白:“什么毒蛊居然能狠成这样,能跟人长在一起我,小公主尚且如此,那徐锦昭岂不是也……”
这若是让徐锦宁知道了还得了,中了这种毒蛊,日后都无法见光只能活在黑暗中,更甚至于连自我都会消失,除了也蛮杀人之外什么都不记得,若是那毒蛊之人再次召唤,温丞雨和徐锦昭岂不是……
临清真是越想越后怕,“就没有别的办法么!”
说完,他又特地强调一边:“除了挖掉人的脑子,人脑挖掉之后人岂不是就死了。”
旁边的太医说道:“我等从来没见过这等毒蛊,实在是没有办法,还请皇上恕罪。”
温丞礼都束手无策,何况这些常年生活在宫里的太医么?
现在,要么找打不知所踪的上官谷主,要么将那毒郎君抓过来严刑逼供,可他们谁都没见过毒郎君到底长得什么样子,哪怕毒郎君就在这宫里他们都没有办法认出是谁,这才是让温丞礼最难办的地方。
黄少燕目前还没有什么消息,诸葛天运将徐锦宁送到白杨谷后便立刻转道去了汀州。
本来温丞礼也想微服前往汀州调查真相,可慕青黎的出现又将他的计划彻底打乱,很明显,慕青黎并不想让他前往汀州。
“汀州那边可有什么消息传来?”温丞礼的视线转到郎斌身上。
郎斌从怀里将信拿出来递给温丞礼:“之前一直想要交给皇上,但没有找到机会,这是诸葛先生昨日送来的信封。”
从昨天开始,温丞礼就一直在为温丞雨的事情烦扰,的确没能空出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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