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国,万宝楼二楼雅间内,徐锦宁这几天可是在府上闷坏了,好不容易找到借口约了柳承元会面,他们上一次见面还是为了王楚楚一事,得知当天晚上柳承元就将王楚楚绳之以法后,徐锦宁还是很欣慰的,至少她忽悠成功了,成功的让王楚楚永远开不了口。
说起来王楚楚死了也快半个月,估摸着那尸骨都快要发臭了,徐锦宁把柳承元交出来就是为了这件事。
柳承元听了徐锦宁的话眉头深锁,总觉得这样不太好,万一被人发现那他杀死发妻的事情将会闹得沸沸扬扬,王楚楚叛国的事情也会拿到明面儿上来说。
护国公府自然没有参与徐锦晟的这次叛乱,可若是跟叛国挂上钩,又处在这个风口浪尖上,护国公府要是想要澄清实在是太难了。
徐锦宁瞅着他一脸难色,只得放下酒杯细声劝说:“柳世子,若是你觉得本宫这个提议有什么问题,尽管提出来,那尸体再这么存在你府上估摸着整个护国公府都得受牵连了。”
“长公主,王楚楚虽然死有余辜,可她毕竟是我护国公府的世子妃,若是传出去……”
“放心,就算传出去也只能说是那夏国贼子拉拢不成反杀人,这个案子我也会让父皇交给我处理,只要案子到我手上,随随便便给夏国逆贼按个罪名,对你对我对宁国都是一大好事。世子难道是在顾虑其他的什么?”
柳承元急忙挥手,好看的脸上闪着忧虑:“长公主的意思承元还是明白的,听公主的吩咐便是。”
“我安排在你府上的人近期有没有去见过王楚楚?”徐锦宁问。
柳承元摇头,“并未,因徐锦晟谋反一事,整个宁都都在戒严,她自然不能经常出入敌国郡主的府邸。”
徐锦宁了然,“让她这几天去吧,顺便让她想办法跟霍娉婷发生争执,而且这争执要传遍宁都的大街小巷,我要让所有人都知道王楚楚与霍娉婷有仇,而且是不死不休的那种。”
“那霍娉婷会不会起疑心?”柳承元有些担心,之前王楚楚跟霍娉婷的关系可是无话不谈谈的好闺蜜啊,让她们反目成仇实在是有些……
徐锦宁说:“放心吧,本宫的人不会连这点小事都做不到的,有什么问题你再来让人送信到公主府,本宫收到信会第一时间来这儿跟你见面。”
一想到下次还有见面的机会,柳承元心里就止不住的兴奋,尽管不知道徐锦宁到底在预谋什么,但她的决定总是对的。
“都听公主的!”
柳承元把一盘玫瑰糕点推到徐锦宁面前,笑道:“这是万宝楼新出的一款糕点,据说是用南方玫瑰花露水揉的面,芳香四溢,请长公主尝尝?”
徐锦宁拿起糕点吃了一口,唇齿留香,味道甚美:“味道不错,让人准备两份,一份送到我府上,一份送到宫里让父皇也尝尝。”
“是,在下这就去吩咐厨房。”
能得徐锦宁欢喜,柳承元自是欣喜若狂,当下便出去找老板去了。
徐锦宁拿起那糕点放到眼前,上面的花纹很精致,糕点边儿雕刻着一朵朵好看的玫瑰花。
可谓色香味俱全。
不晓得温丞礼喜不喜欢这样的糕点,那家伙自从上次跟她说完那些肉麻的话之后又变回了那副冷冰冰、不问事实、与世隔绝的模样,每次她逗他了,他也是皱着眉头说一句别闹了,可把她郁闷坏了。
乔昱已经收到圣旨进宫成为新的禁卫军统领了,有他保护父皇,她也能安心,她还是很信任乔昱的。
只是乔昱进宫前那副眷恋不舍的模样还是刺伤了徐锦宁的心,乔昱自小就跟在她身边,对她处处呵护,关怀至极,更为了救她断了一条胳膊,这样深情深意的人,她自是感激涕零,她也知晓乔昱对她的心思,可惜不管前世还是今生,她爱上的始终只有温丞礼一人。
徐锦宁带着糕点回了公主府,便听管家说温丞礼在院子里喝茶下棋,她第一时间便往院子赶去。
温丞礼穿着刚定制好的黑色大氅,领子是用最上等的狐狸毛制成,看着都特别暖和,他难得今日没有束发,一头乌黑的长发披散在身后,隔着老远都能闻到他身上的特殊气息,与往日那种墨香有些不同,似乎这墨香中还夹杂着一股子清冽的梅花香。
徐锦宁走过去将红色大氅脱下交给宫女,自顾自的坐到温丞礼对面,冲着宫女扬扬下巴,示意她把糕点拿出来,宫女把玫瑰花糕放到桌子上后便都下去了,院子里也只剩下徐锦宁和温丞礼二人。
徐锦宁拿起一块玫瑰花糕递到温丞礼嘴边,笑道:“万宝楼刚出的糕点还热乎着呢,尝尝?”
温丞礼偏过头去说:“刚喝了茶,嘴里苦涩的很,这么甜腻的糕点还是公主吃吧。”
脸上抗拒之意再不显不过。
徐锦宁有些不满,他不吃就算了,她不悦的把糕点又放回去,拈去沾在手指上的糕点说:“我今日去见了柳承元,已经将计划跟他说了一遍,你呢?什么时候去找霍娉婷啊?”
“这就要看柳承元什么时候把尸体送过去了!”
温丞礼眉头紧锁,他其实不赞同这样的方式,若是一不小心说不定连徐锦宁都要被连累,可这丫头怎么劝都不听非得要用这样的方式。
“对了,假的边防图我已经让人准备放在你房间了,晚上你可以过去看看。”
“多谢长公主!”
徐锦宁总觉得温丞礼好像跟她疏远了不少,许多时候连看都不看她一眼,也不知道他到底抽的什么风。
看他这么认真的看着棋盘,徐锦宁很是厌烦,直接拿了一颗黑子放到棋盘上,挡住白子的进攻趋势,她说:“就怎么一颗小小的棋子你还要想半天?一点也不像那个聪明睿智的温丞礼了,是不是因为你母后的事让你心生不宁了?”
徐锦宁想不出别的原因,从他知道慕青黎被聂白抓走后他就总这样,她以前总觉得温丞礼背负太多,什么事情都藏在心里不愿与别人分享,跟不愿意告诉她:“其实本宫真的非常反感你什么都不说,明明说好的坦诚相待,你却总对我有数不清的秘密。”
语气里满满的都是抱怨,这家伙真是太不近人情了。
温丞礼淡然说:“公主伤势还没好,不宜喝这么苦涩的茶。”
说完,他端走徐锦宁手里的茶,把糕点塞到她手里:“吃点甜的补充糖分,这样伤口才能好的快。”
徐锦宁小声嘟囔着:“一说到重要的地方你就故意扯开话题,在你心里我到底算什么?可有可无的利用对象?”
她拿起棋盘上的棋子,“还是像这颗棋子一样,本就是可有可无,放在棋盘上只是为了摆的好看?”
说完,她把棋子扔到盒子里,丢下一句:“本宫最讨厌的就是你这幅自以为是,什么都不说的模样,不是所有人都是你肚子你的蛔虫,知道你的想法,不愿说你就憋着吧。”
毫不犹豫的转身离去,她是真的气到了,知道温丞礼是这般性子,可他总是这样藏着掖着,她也跟着心里难受,肩膀上的伤口又隐隐作痛了。
徐锦宁回到房间里将门用力关上谁也不见,她气呼呼的坐在窗边,脑海里又浮现温丞礼那云淡风轻的模样,心里越发的烦躁难受。
“把心事说给我听就这么难么?本宫就这么不值得你相信?嘴上说的信任舍不得,到了真正的时候都是狗屁,气死我了。”
他不让喝茶,她就偏偏喝,想着,她快步走到桌边仰着脖子将那一壶凉茶都喝完,凉水入喉,她冻的一个激灵。
这些下人什么时候也变得这么懒了,屋子里连一杯热茶都没有了?
总之,做什么都不顺利。
徐锦宁气结。
温丞礼手中的棋子自徐锦宁走后就迟迟没有落下,他苦笑道:“你拿起的那颗棋子是这局棋中最重要的一子,拿走了黑子就全然没有翻身的机会了,怎么能说不重要呢?”
他只是早已习惯一边下棋一边想心事,也习惯一个人独自想着、计划着,可能这段时间真的忽略她的感受了。
女人啊,都是这般吗?
叹口气,把棋子都放回盒子里,端起桌子上的那盘糕点去了徐锦宁房间。
房门紧闭,他想要敲门,又想着徐锦宁现在可能还在气头上,只得把糕点放到门口,敲了两声们后快速跃身跳到房顶上。
“不见,谁也不见,都给本宫离的远远的。”
房间里传来徐锦宁生气的叫声,果真就没有人过来开门。
等了好一会儿才听到下面开门声,徐锦宁看着那盘糕点,刚整理好的情绪又有些奔溃,她把糕点连盘子扔出去:“我才不需要你这些虚情假意,要么那就把真心交给我,要么就离我离的远一些。”
虚情假意,她才不要呢。
温丞礼扶额,为什么女人这么难哄呢?
尤其还是徐锦宁这样的女人,他只想叹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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