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楚楚走后,耶律焱出来把白鸽腿上的书信递给她后,将白鸽放飞,倚在柱子上。
等霍娉婷将信看完后,他才开口:“徐锦晟已经联系过北境那边,他已经迫不及待要动手了。”
霍娉婷哼一声:“他自然是有些迫不及待了,和帝落水之后就仿佛变了个人,对他和德妃两人都是爱答不理的,这只能说明我们之前都被他给骗了,和帝中毒是真,但顺从是假,说不定……”
说不定这一切都是他计划好的,她拿过桌子上的筷子‘嘎吱’一声将之折断,“尽快安排,除夕之前我们要离开宁都。”
“郡主可是有察觉到什么?”耶律焱问。
霍娉婷面色凝重道:“就怕和帝已经准备好一切,等着我们跳下这个陷阱,今天晚上无论如何让丞礼哥哥过来见我,我们不能再在这里耽搁下去。”
耶律焱有些犯难,上次跟温丞礼见面两人可以说是不欢而散,“太子怕是不想见您。”
“他说没什么重要之事不要私下见面,可现在已经火烧眉毛,关系生死了,还不算大事?况且,他也只是担心我们见面会被宁国的人发现,并不是真的不关心我们,别忘了,我们跟他才是一道儿的。”
霍娉婷始终不相信温丞礼那样凉薄之人会喜欢上相处了没多久的徐锦宁,她第一次见到温丞礼,这个人浑身是血、冷若冰霜、那双嗜血的眼睛如果野兽一般凶残、孤独,从那一刻开始她就知道能陪在他身边的人只有她一个。
徐锦宁现在自身难保,她也不相信温丞礼会丢下他夏国的子民去帮一个敌国的公主。
耶律焱不知道该说她傻还是天真,她对温丞礼陷入的太深,这不是一件好事若是让霍丞相知道,他们都得吃不了兜着走。
“郡主真的确信太子真的一心向着我们么?”
霍娉婷信他,她闭上眼睛道:“若是他今天晚上来我们这儿,那就信,若是他没来……”
他没来,该怎么办呢?
不,不会,上次常兰河画舫他都去了,遇到这么重大的事情怎么会不来呢?
“没有第二种可能,你去吧。”
霍娉婷不愿意再随意的猜测温丞礼的真心,只要她相信他便可了。
长公主府内,徐锦宁气愤的将书信扔到地上,好一个蛮夷之地,怎么都打不死,前两年输得那么惨了还敢再来挑衅?
温丞礼弯腰捡起那书信看了看,凝眉说:“他们怎么会在这个时候发动战争?”
“谁知道他们怎么想的,还有十来天便是除夕,早不打晚不打偏偏选择这个时候。”
温丞礼猜了一下,“会不会跟徐锦晟他们有关?听说这几天都是和帝陛下亲自上朝,批阅奏折,对徐锦晟的态度发生了很大的改变。”
徐锦宁哼哼着:“徐锦晟已经快要被我们架空,父皇自然不必再给他什么好脸色,只是他现在还必须要服用德妃宫里的哪种毒药,若不是因为这个我早就让人直接杀了那两母子。”
丰禹说:“解药还在找,不过这种毒比较难见,我们的人已经去南疆去找,应该很快就会有消息。”
徐锦宁真是一刻也不想等了,她叹口气,“不知道父皇还能不能等到那个时候,那两母子真是该死。”
“徐锦晟已将大皇子支走,接下来要对付的人肯定是你,你确定还要继续么?”温丞礼有些不放心。
“那当然,打仗最缺的就是银钱,这送上门来的黄金不要白不要?你们是在明天交易么?”
既然徐锦晟想要给她送钱,她也不想等,“演一出戏罢了!”
丰禹:“毒蛇我已经准备好了,就在厨房里。”
“很好,就让我们给他演一场好戏吧。”
丰禹还有任务送完信后就离开了,客厅里剩温丞礼和徐锦宁二人。
徐锦宁还没想好要如何设计温丞礼假死,看着这张俊美的脸,她真的狠不下心来啊,一想到可能好久见不到他,她的心就像是被放在油锅上煎炸一样疼得难受。
温丞礼见她一直盯着自己看,伸手抹了把脸:“我脸上是有什么东西么?”
她怎么看的这么入神?
徐锦宁尴尬的笑笑:“还不是因为驸马长得太俊了?我从来没见过你这般玉树临风、品貌非凡的男子,还不兴让本宫多看两眼?”
温丞礼也不知道她到底哪根筋不对了,圈着手放到嘴边干咳一声:“公主想看到什么时候便看到什么时候!”
徐锦宁试探性的问:“丞礼,你想家么?想回夏国去看看么?”
温丞礼不明所以,“怎么忽然问这个?”
徐锦宁红着眼眶别过头去:“也没什么,就是随便问问,你来宁国这么长时间就不担心夏国的情况么?霍骁野心勃勃,一直想取你而代之,掌控夏国,你跟他之间的战争拖的也够久了,我总觉得你应该回去看看。”
“你这是在赶我走?”温丞礼的语气平静,听不出是高兴还是难过。
“怎么可能赶你走?”
上辈子、这辈子从始至终她只喜欢过温丞礼一个人,有了两世的羁绊,她怎么舍得放他走?
但是现在留在宁国太危险了,她也不确定父皇那边什么时候会赏赐一杯毒酒或者直接把人抓走。
她是想让温丞礼假死,可她不能匠人留在身边,她也很为难。
“你有事情瞒着我?是跟上次欧阳怵见你有关系么?”
徐锦宁哑然,“你,你知道欧阳怵找过我?”
“看来不仅跟欧阳怵有关,还跟你父皇有关系。”温丞礼目光转向门外,“你父皇发现我的身份了么?”
徐锦宁急忙否认:“没有,当然没有,父皇还不知道你身份,要是知道早就把你给……”
早就把他给杀了,他的命怎么可能还能留到现在?
徐锦宁干咳一声,收起脸上的难过和不舍,拍着他的肩膀说:“其实上次欧阳怵说父皇有意让我去出使夏国,我是想让你先去夏国给我探路来着?”
“只是如此?”
“只是如此!”
温丞礼的脸色才缓和过来,也是,和帝要发现他的身份了怎么还会让徐锦宁去出使夏国呢?
夏国的水不比宁国的浅,那儿都是霍骁的人,徐锦宁去了那里必定会有危险。
温丞礼反过来握住徐锦宁的手,柔声说:“你放心,夏国那边我会让人提前安排好,现在你最该关心的是宁国的局势,这里的天要变了。”
徐锦宁一副运筹帷幄的样子,“放心吧,我已经让人给大皇兄送信了,北境那边暂时不会有危险,蛮夷之人虽然有三十万大军,但是我们还有东于三城啊,东于三城的兵力加起来也有四十万左右,打他一个小小蛮夷不在话下。”
“既然如此,那你为什么不阻止大皇子出征呢?”温丞礼奇怪的问,既然东于三城有四十万左右的大军,加上北境的十五万,对阵蛮夷的三十万大军已经绰绰有余,为什么还要让徐锦恒离开宁都呢?
难道徐锦宁已经猜测到了什么?
徐锦宁没说啥,只是拿起桌子上的糕点快速的塞到温丞礼嘴里:“这糕点味道不错,尝尝!”
温丞礼无语!
这边,聂白刚把飞鸽送出去,另一只黑色的鸽子已经落到了他脚边。
“没先到消息传回来的这么快!”
他左手受了伤被纱布包裹着吊在脖子上,脸色也没有前些日子那般好看,如雪一般白的不正常。
是霍娉婷传来的信,“都要等不急了啊,不错不错,真是不错啊。”
蛮夷那边的动作也很快嘛,他前脚刚把信送出去,后脚他们就把人员集结好对北境黄渡城发动战乱了,想必现在北境已经乱成一锅粥了吧。
霍娉婷他们还说要在除夕夜动手,徐锦晟终于耐不住了。
“本来我已经先去夏国找左迁汇合了,既然如此,那我就勉为其难的多留几天,看看你们这些年轻人到底能翻出什么样的风浪。”
江阴的声音从房间里传出来:“你是想看看宁国最后到底落到谁手里吧?和帝的毒是你下的,也是你让徐锦晟进入军机处去找赵管事的对不对?”
“江阴先生还是一如既往的聪慧过人!”聂白坦白道。
江阴怒问:“慕青黎现在被你关在哪里?你打算怎么对她?”
前些日子闯进院子里的黑衣斗篷人正是慕青黎,好歹是青儿的姐姐,他不能放任不管。
何况,慕青黎是为了救他才会被聂白抓住。
“这个女人总是在坏我的好事,我本该是毫不犹豫的杀了她的,但现在还不行,我还需要她去牵制温丞礼。若是温丞礼知道他心心念念的母后现在就在我手中,不知道会露出怎样的表情。”
江阴咬牙切齿的说:“你不觉得你这手段太过卑劣了么?”
“这就卑劣了?江阴先生怕是没见过更卑劣的事情,与其担心别人,还是想想自己的处境吧,砧板上的鱼肉就不要去担心别人了。”
屋子里的人不再说话,聂白露出阴冷的笑意。
真是期待除夕之夜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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