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以为那机关是假的,却是让人掉以轻心、放松警惕之后双重杀机,先是毒蜂然后逼得他们不得不跳入河里,河里却又暗藏机关,这一次徐锦宁等人损失了五个人,两个被毒蜂蛰的面目全非全身中毒发紫,三个在河底被绞杀连个尸体都没有了。
温丞礼醒来看到的第一眼便是徐锦宁那布满忧愁的脸,她的脸很小,眼睛很深邃,而此刻她的眼角发红,有些透光的水渍,她哭了?
“你感觉怎么样?”
徐锦宁擦擦脸上的眼泪,见温丞礼盯着她看不说话还以为是脑袋伤到了,赶紧又抱着他往火堆边上移动:“你怎么样啊,别吓唬我。”
温丞礼嗓子疼的厉害,那是他被救上来之后不停咳水导致的破裂,休息一段时间便好,但是他在水底时间有些长,脑部还是有些受伤了,看人有些恍惚。
“姐,你别急,姐夫刚醒,你让他缓和一下。”
徐锦昭把水递给她,“水温刚好,嗓子不会痛的。”
徐锦宁接过去,用勺子一点点的喂着他,因为从来没有伺候过人,喂水的时候手抖洒了一些,“这山洞目前很安全,我们休息一下再说。”
丰禹还在外面巡逻,红影卫把衣服烘干之后便都在外面等候着。
温丞礼喝了点水,可算是能说话了,只是还不能太用力,说话声音极小:“我没事,让公主费心了。”
“说的什么话,你是为了救我才差点……”
徐锦宁眼睛又红了起来,她赶忙换了话题:“真是没想到,这里这么凶险。”
早知道就不该让昭儿一起跟过来,就应该更狠心一些。
徐锦宁想到坠崖碧枝、自杀的青杏,生怕徐锦昭也以另一种方式再死去,毕竟今生的事情变得太不一样,有碧枝青杏在前,她不敢想徐锦昭的结局。
火堆烧的噼里啪啦的响,山洞里很安静,徐锦昭也觉疲惫坐在那儿眼睛滴溜溜的看向徐锦宁他们那边。
徐锦宁把现在的情况大致跟温丞礼说了一下,既然这里有孟家的机关,她便直接将自己这些天制出来的机关雀放出去,她也是想赌一把。
想当年孟家被灭门之后只有少部分人知道还有孟河的图谱留下,知道这种孟家机关的人更是少之又少,说不定这山里就有认识孟家的人。
徐锦宁也只是赌,她也不清楚这里是否有年轻一辈能够认识这机关雀。
丰禹带着红影卫走在树林里,他手里拿着徐锦昭给他们画的草药模样,那七日凋不一定就长在什么山庄附近啊,万一周边也有被他们忽略了呢?
这里的草药实在是太多,有些边上不是盘踞着毒蛇、就是毒蝎毒蚂蚁之类的,真的到处都是毒。
“大人,您看这种跟画上的一样否?”
前面红影卫指着那河边的白色六瓣花说道。
丰禹等人急忙走过去,那花也是白的,是六瓣,只是根茎不一样,七日凋的根茎很细,而这种的根茎却很粗。
“别动!”
“啊!”
丰禹还是说慢了一步,那红影卫伸手去摘白花却被花咬了一口:“这花会咬人。”
被花咬到的地方已经开始变黑,刘朔紧张道:“有毒!”
“先别动!”丰禹抽出匕首赶紧割开那被咬到的地方,却见刘朔脸色变得通红,忽的人直接倒在地上也不知是哪里疼,疼的直在地上打滚。
“怎么回事啊?”
“不知道啊!”
“大人,我们该怎么办?”
看刘朔疼的满地打滚,丰禹没办法只好这么做了,拔出剑、闭上眼睛、狠下心刚要砍断刘朔的胳膊,就听到“叮”的一声他的剑直接被打飞。
丰禹的胳膊被震的发麻,其他红影卫拔刀相对来人。
为首的是一个身穿紫色长袍的男子,男子耳鬓边的头发是白色的,一双星眸满是笑意,他的嘴角微微向上勾着,似笑非笑的,温润如玉便是丰禹给他的第一印象。
他摇晃着手中的折扇笑道:“这毒并非不可解,兄台这么操之过急的砍断他的手,岂不是害了他一辈子?”
“我要救他性命!”
右手跟性命比起来孰轻孰重?
那男子笑道:“我说了这毒并非不可解。”
说完,他从腰间拿出一白玉瓷瓶扔给他:“内服一颗即可解毒。”
“你是何人?”
“再耽搁怕他真的就没命了。”
丰禹赶紧先把解药给刘朔服下,且不说这人是敌是友,刘朔中了毒总该都是九死一生就算服用的这药是毒药,也是他命不好。
“运功调息一下可以加速药效。”男子说着走到河边,将那白花摘了下去:“这花不咬人,咬人的是上面的毒刺,只是平常人肉眼看不到罢了。”
“多谢公子,敢问公子尊姓大名?”丰禹扶着刘朔,将他交给了其他的红影卫。
“在下青鹿山庄,紫御!”说罢,他又把那机关雀拿出来放在手心把玩,“敢问这机关雀是你们做出来的?”
“是我家主人!”
“你家主人可姓孟?”
丰禹摇摇头,“她并非孟家人,只是恰巧会做而已。”
“可否一见?”
看到丰禹还是这么警惕,紫御却是笑的很轻松,他解释道:“放心,在下并非恶意,只是想看看制造这个机关雀的人。”
“孟家的人跟你们什么关系?”丰禹还是不敢随意相信他们。
“这个我只想见这个主人再说!”紫御扬扬手里的机关雀,他在这里等了这么久始终没有等到孟家的人。
世人都说他们在青鹿山是隐居,实则是被囚禁。
只有精通孟家机关术的人才能将他们放出去,无论如何他也要见到那人。
丰禹斟酌再三,总归是无法摆脱这群人倒不如先带他们过去,听听公主怎么说也是好的。
冲那翩翩公子抱拳作揖,丰禹才说道:“请随我们来吧。”
“大人,这……”哪怕是这人救了自己的性命,刘朔也不敢让他们跟着回到据地啊,万一对公主造成什么影响,他们都得吃不了兜着走。
丰禹说:“有什么问题我担着便是,天也快黑了,先回去吧。”
山洞里,温丞礼已经恢复的差不多,只是还有些风寒症状,再在这里休息一晚上便可。
现在的问题是他们的干粮都丢了,银子在这里也用不上,再多也没用,总不能抱着银子啃吧?
现在他们只能期盼丰禹出去能找到些吃的。
听到外面的动静,徐锦昭捂着饥肠辘辘的肚子走过去:“丰禹大哥,是你们么?”
“是我们,还有一些朋友。”
徐锦昭“啊”了一声,“朋友?”
果不其然,就看到丰禹身边跟着一群陌生的人,徐锦昭第一个念头就是这些人不会是山贼吧,这是挟持着丰禹前来打劫来了?
可观察他们身上的衣服又不像,赶紧把自己脑子里脑补的那些全都甩了出去:“你们是?”
“进去再说吧。”丰禹走过去,拍拍徐锦昭的肩膀。
徐锦昭点头跟上。
丰禹把他们在外面的所见所闻,又是怎么遇到紫御等人的情况大致说了一遍,刘朔现在的毒解了也好了不少。
紫御猜测过制造这机关雀的人会是个男人,而且还是上了年纪的老头,尤其当他看到是一名字的时候,俊俏的脸上除了震惊便是敬佩,“实在是很难想象姑娘小小年纪,居然能做出孟家的传信机关雀,着实是让紫某人刮目相看。”
他们在这里隔离太久,外面的世界当真是才人辈出。
“所以,当时你们跟孟家打了赌,输了便永远囚在青鹿山不得外出?”
徐锦宁没想通,听他们的意思,孟家和上官家是世交,就因为上官家的老祖宗比赛输了就性格执拗的在这里居住了这么久?
一个是机关世家、一个是医学世家,那上官老祖宗跟孟家老祖宗比机关术那不是找死么?
紫御复姓上官,乃是如今青鹿山庄的少庄主。
“这也是他们一辈子人的乐趣吧,只是现在外面的机关由我们老祖宗亲自设计的,非孟家机关术不可解,只有解除老祖宗设下的机关我们才能出去。”紫御期待的看向徐锦宁。
温丞礼道:“这也不过是你们的一面之词,何以让人尽信呢?”
徐锦宁这才反应过来,咳嗽一声:“是啊,我们凭什么要相信你的一面之词啊?因为一个赌约搭上整个家族,把自己的家族囚禁在这漫山遍野的有毒之地,你这老祖宗想的真是跟别人不一样。”
徐锦宁只道是孟家设计兵器厉害,不曾料到他们的机关术也这么厉害。
但那上官家专门设计的机关禁制又是什么样子的?
他们进山到现在也没见过什么更高明的机关啊,当然除了树林里和河底里的那些东西。
如今看来,那应该也不是孟家人留下的,只是手法很像罢了。
“山庄就在前面不远处的山谷里,各位可随我一同前往,若是不信直接让人把我拿捏住我也跑不掉不是?”紫御自觉地把手伸出去,只要等带着族人离开这个地方,委屈一些也不算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