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白汐还是头一次听说,男人的气味能被嗅出来的。
她抬起眼,扫了他一下。
林梓嘉说:宋时?
她继续剪下多余的玫瑰花叶子。
林梓嘉又说:陈源?
她眼都没抬。
林梓嘉:卓亿凡?
关卓亿凡什么事?苏白汐淡声。
事大了去了。
林梓嘉心里回了这么一句。
他面上是肉眼可见的烦躁,道:你离他远点。
苏白汐不搭理他。
林梓嘉又说:总不能是凌慎行吧?他还有脸来吗?
这话一出,苏白汐动作顿了顿,不过一秒,她又镇定自若的把手里的花一支一支的插入了花瓶里。
我跟你说了凌慎行不是什么好东西。
你为什么不听我的?
门口那棵树下边还有车尾气,我下来的时候一看,就知道有人把车停那里过。
林梓嘉一句接着一句。
苏白汐完全没给任何回应,她抱着花瓶从客厅走到了内卧,中途把花瓶摆了又摆,想找一个合适的位置放好。
这个过程中,林梓嘉就一路跟在她身后,像个老太婆似的叨叨叨。
苏白汐,我跟你说认真的。
客厅里还有除了我之外的男士香水味,难闻死了,我最讨厌这种味儿,像年纪轻轻守寡了似的味道。
林梓嘉一个人说,没什么意思。
他气红了一张脸,然后道:我走了。
苏白汐这会儿抬起头来了,跟着他身后走,说:我送送你。
林梓嘉回过头,张开手就抱住她的腰,讲:你是不是舍不得我?
我想你出去之后,顺便把门带上,她淡声,扯开他的手,我要反锁。
林梓嘉脸色一变。
他可能觉得面子上挂不住,又觉得很难过,他顿了好几秒,怒气冲冲的走了。
临走的时候把门甩的啪啪响。
苏白汐上去,咔哒一下,把门锁上了。
第二天去医院,苏白汐负责好自己手下的病人,回办公室的时候,在走廊迎面撞上了林梓嘉。
冤家路窄。
以前一个月见不到几次面的人,现在一天能见上好几次,苏白汐一时间都不知道自己该用什么样的心情来面对。
林梓嘉自己说了偶遇的原因:我妈住院。
苏白汐点头,让开道要他先过。
但他走过来的时候,拽住了她的胳膊,把人带去了拐角的安全通道口。
干什么?
林梓嘉没松手,只说:我用强的时候,你就会说话了?
苏白汐觉得脑门疼。
他今个儿没喝酒,怎么也这么难缠。
她一直以为,只有在林梓嘉醉酒的时候,整个人才会变的墨迹人,她每次都拿醉酒的林梓嘉没办法。
遇到危险喊救命,这是每个人的本能。苏白汐说。
林梓嘉没好气的说:准备什么时候动手?
听不懂。
林梓嘉道:照片。
不关你事。
林梓嘉忽然笑了,这笑容带着点刺头儿的味道,他掐苏白汐的脸:我寻思着你这么聪明一人,怎么还听不懂听不懂的,合着就是不想搭理我?
苏白汐拍开他的手。
他说:我再给你一次机会,你好好说话。
苏白汐扫了他一眼,说:我要上班了。
她越过他,要走。
林梓嘉拽住她的胳膊,软了声音:老婆,理理我。
苏白汐一顿。
她只好说:你每天有很多事情要去做,林阿姨不是住院了?你去照顾她,要管林家的生意,没有必要说的这么委屈。
他讲:我真没跟人低过头。
苏白汐叹息:难为你了。
林梓嘉就算给她低头,也低的仿佛情不愿,实在没必要。
况且,苏白汐也不是想要这个。
那你想要什么?
苏白汐抬头,冷声道:我想我能有清白名声,我想我在这个圈子里在知情人的面前能抬得起头,我想不被欺骗不被愚弄,我想不被人当成牺牲品或者交易品随时随地被推出去当弃子。
她盯着他的脸,直视他的眸:我能想吗?你能给吗?
林梓嘉没有吭声。
于是,苏白汐趁着这个空当,离开了。
回到病房,柳菁看见失魂落魄的林梓嘉,询问了句:梓嘉?你怎么了?
林梓嘉走进来,坐在床边的椅子上。
柳菁说:刚才有个姓刘的护士过来特别关照了我,我一打听才知道是白汐身边的护士,我上次生病,白汐就过来看望过我,只是我那会儿心情不好,也就没有控制好对她的情绪。
她这次没有过来看我,估计也是心里在怪我。柳菁叹息。
这年轻人的事情,本来就说不准。
她老了,本来以为应该明白点自己儿子的心思,但仿佛一点都没猜中,最后搅合的一团糟。
柳菁还说:早知道当初就该听你爸的了,他早让我不要插手,我就是没听。
林梓嘉自顾不暇,也没心思安抚柳菁。
过了些天,林梓嘉依旧在苏白汐的跟前晃,但结果可想而知,依旧和从前一样,没什么进展。
顶多就是在苏白汐的跟前刷了一遍存在感。
茶水间里,苏白汐终于说了句:你难道没有自己的事情要做?不用成天在我跟前守着。
林梓嘉说:我恰好路过。
苏白汐就不管他了。
当天下午,洪德海打电话来,告诉林梓嘉:苏医生最近盯上了一个项目,在做调研记录,各方面所表示的意思,都是想下手。
哪个项目?
洪德海说:西北那块的,听说之前是苏建斌看上的,也是准备这些天下手。
知道了。
洪德海提醒说:小林总,我们要不要也上手?毕竟我们也做过调查,这个项目对我们也有很大的利处,如果能拿下……
林梓嘉站在楼梯口抽烟,闻言,说了声:再看。
电话掐断后,林梓嘉就在想,苏白汐要怎么入手。
又要什么时候下手。
只是没想到,苏白汐是个行动派,果断的很,在苏建斌带着人准备去谈合同的时候,直接匿名把照片发给了霍思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