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况且你还知道这么多细节。”宁央央摇头,“啧啧啧,真不简单啊。”
“宁央央你反了!”张翠兰脸色变了,宁央央清楚的看着她眼珠子滴溜溜乱转,张翠兰避开话头,扯着她的腕子不管不顾往学校里面冲,这么大的阵仗可不是天天有的,正上着课的毛头孩子们哪里有还坐得住,一个个眼睛不住往外瞟,就差把头挤在窗户前面看了。
“好好上课!”各个班级的老师拍着讲台大吼,却也无济于事。
时间仿佛过了要有一个世纪那么漫长,下课铃终于起扯来,一堆学生呼啦啦往张翠兰闹事的地方直跑。
宁央央和张翠兰对峙着,围着的学生越来越多了,声音响在一片嗡嗡的。
“这下手真狠啊我靠。”
“能不么,宁央央她那个后娘,全村有名的泼妇,三天两头闹的家里鸡飞狗跳的。”
“你知道她小三上位的事情吗?”
“什么什么?!”
张翠兰拉扯着宁央央的行径路线上被看热闹的学生都水泄不通的围起来。
宁央央见人多了,用力挣脱张翠兰,“今天我在这里就一不做二不休,索性把话都撂出来,你打量着我年纪小不知道,宁小虎是宁得贵的孩子吧,他没比我小几岁啊。”
“谁和你说宁小虎是你爹的孩子的!”张翠兰用手使劲掐着宁央央,企图让她疼的说不出话。
“血型都验出来一模一样了,还都是熊猫血,大妈,你以为我们没学过生物啊。”围观的学生起哄。
“看什么看,没看过别人吵架!都给我死一边去!”宁央央忍着胳膊上钻心的疼痛,冷眼看着张翠兰在这里驱赶学生。
“我们还就不了!我要是没理,我爹我娘打我也就算了,大妈你干那么多坏事,你还好意思打宁央央?”被张翠兰推到的学生来火了,一堆人挤上去。
九月流火,太阳火辣辣溅出火星子,一时间气氛直接要炸。
墙倒众人推,宁央央见时机成熟,趁热打铁往下继续,“我娘还在的时候,你们就搞到了一起,你要不要脸?!”
如果说村子里的谣言只是在私底下滋生,那么宁央央此刻就是把这个肮脏的里子掀开直接曝光在阳光底下,让张翠兰无所遁形。
张翠兰被她这一顿弄的一张发面馒头脸直接涨红,“他娘的,你躲床底下了?你全都看见了?宁央央你毛都没长齐就在这瞎说八道,你看回家你爹怎么收拾你!”
“在外面别不要脸,丢了家里的脸,宁家怎么在村子里抬起头。”说完她逼近宁央央,扇个巴掌给枣子吃,企图让她就范。
“你说谁不要脸?是你不要吧,你这么泼的一个人怎么会要脸呢,我娘撞破你们之后疯了,这里面没有猫腻我都不信!”
上课铃打了,但是大家都拖在那一片嘶哑的铃声里不肯回教室。
宁央央在那片铃声里,嘶声力竭,“我今天当着大家的面把家丑都抖落出来,就是要给我亲娘正名!你和宁得贵不仅把我娘逼疯,后来村子里孩子被拐走还都赖到我娘的身上!”
本以为今天能听到实锤小三上位的同学们,在被迫离开的时候被这个惊天大瓜狠狠砸中,都说和事件无关的人,理解不了那些身处暴风眼中的无奈与爆发,但是在这样的情况下,大家看着宁央央痛苦的泛红双眼,再冷漠的旁观者都忍不住不共情。
因为这样的身世,真的,太惨了。
“恭喜您获得隐藏任务包含的共计800个倒霉点,离真相还有一段距离,请再接再厉!”
宁央央目的达到,任由张翠兰扭着她往宿舍那边走,谢老师下课之后被学生挤在外面,现在没课了赶紧做张翠兰的思想工作。
“宁央央家长,现在我们是上课时间,有什么事情我们放学再说可以吗?”
“放学?等她放学我们家都被偷空了!而且你听听她说的什么话,她说她亲娘是我逼死的!我爬别人家墙头!”
张翠兰扯着宁央央一刻不停往宿舍拽,谢老师边跑上去边拦,可他一个老师哪里拦得住这样一个蛮横的人,“我处理家里的事情,你在这哔哔赖赖插什么嘴!今天我就是来清理门户来了!”
张翠兰跟提前预料到宁央央住在哪里一样,一脚踹开掩好的木头门。
“哐——”木门撞到墙上,张翠兰把宁央央往她床上一推,“快点收拾好给我回去!”
“宁央央家长,她是交了住校费,你不能这样!”
“她有钱交住校费就有鬼了。”张翠兰啐了一口,叭叭叭一阵输出,“我们都带着钱跑了,她哪里来的钱,说不定就伙同外人把家里桌子卖了,拿钱来上学!”
宁央央趴在床上没说话,她手摸索到枕头套子里面,从里面捏出刘长庆的头发,“系统,我花30个倒霉点,做一下刘长庆和张翠兰的DNA鉴定。”
手里的头发从掌心消失,宁央央从床上爬起来,转身看着张翠兰。
“钱是我在暑假的时候挣的,要查证你可以去问周大妈。”
“你给他们家免费打工,她就算是要给钱也应该给我!”一提到钱字,张翠兰咆哮。
“不,那是我赚的外快。”宁央央平静回答,她看着这个疯癫的女人,第无数次觉得荒诞与无理。
“我不管,给我回家去看家,过个一两年我把你嫁了,念什么书啊念,念出一肚子鬼主意给家里添乱。”
张翠兰一把拨拉开宁央央,把她的铺盖带枕头都扯下地,谢老师刚上去打圆场阻拦,被宁央央给拦住了。
“老师,谢谢您,但这是我家里的事情,不管结果怎么样,终归还是得我自己来解决。”
说完,她转身面对张翠兰,“你这样撒泼无理,都是在遮掩自己的心虚,我被你带回去,谁知道我会怎么样,但是——”宁央央伸手指了指谢老师,“有老师作证,如果我没有完好的走出家门,日后这个仇和我母亲的仇,新仇旧恨加在一起我必报!”
话语掷地有声,她逆着光,看得清楚张翠兰眼底的每一丝情绪。
震惊,恶毒,扭曲,还有一丝杀意。
“滴滴滴,系统报告已出,张翠兰和刘长庆基因重合度为百分之六十五,存在表兄妹或堂兄妹等血缘关系。”
结合昨天种种,宁央央心里一片了然。
她看着把打扫干净的宿舍毁的不成样的张翠兰,轻轻笑了。
“我跟你走。”
当张翠兰恶狠狠扯上她的胳膊时,宁央央凑到她的耳边,轻声低语。
“但我这次回去是要和这个家一刀两断的,日后还请你们担惊受怕的度过。”
张翠兰神色未动,仿佛没有听见。
宁家大院。
张翠兰和宁央央在来福中学里面大闹的事情已经飞速传遍整个来福村,宁得贵在堂屋里焦虑的到处走,他总感觉今天会出什么大事,总之站也不是坐也不是。
家外面围了一大堆吃瓜群众,发大财叫的越凶,这天聊的就越带劲。
“就是他放着知青老婆不要,跟那个张翠兰搞到一块的。”
“可不么,八成是嫌知青老婆生不出儿子,这不搞出一个宁小虎。”
“要点脸吧,恶心吧啦的这一家子,除了央央那个苦孩子,都不是什么好东西。”
宁得贵在这片嗡嗡嗡的议论声中坐立难安,不知道过了多久,终于听到外面人群里面嗷了一嗓子,“快看!张翠兰拖着宁央央回来了!”
宁得贵搓着手出去迎,只见张翠兰骂骂咧咧的突破人群,拽着宁央央就站到了自家院子里。
“老公!宁央央乌鸡变凤凰要飞走了!这个家她是待不下去了!”
宁央央抱着被张翠兰掐的生疼,含泪赚了十个倒霉点的胳膊,冷眼看着张翠兰恶人先告状。
“对啊,这次回来我就是来一刀两断的,怎么,怕我走了以后没有人端茶倒水服侍你们一家三口过好日子?”
话还没说完,“啪”的一声,一个巴掌重重的呼上她的脸,把宁央央的头都打的偏到一边去。
外面的众人都嘘起来。
“早该跟这种家庭断了,谁能忍气忍到现在。”
“断断断!”
宁央央冷笑一声,呸掉唇边的血水,她朝着外面看热闹的乡亲说,“这几天的事情大家想必也都听说了,我就要代表我的亲娘,和这个狗屎家庭一刀两断,你们欠我们娘俩的,日后我会加倍讨回来!”
“这种极品父母,不要也罢!”
乡亲们各种七嘴八舌,舆论无一不导向宁央央。
“人是留不住了。”张翠兰脸色难堪,附耳在宁得贵耳边,“她什么都知道了,迟早是个定时炸弹,万一哪天想不开就把我们都药死了。”
宁得贵看着宁央央的背影,突然想起了死去的知青老婆,她曾经也是这么的倔,到后来,还不是死在后山了。
“你听我说……”张翠兰压低声音和宁贵说,“就这么办。”
宁得贵一脸凝重的点头,之后跟换了一副面孔似的和宁央央说。
“好,既然你决意要和家里一刀两断,我宁得贵自认欠你们娘俩,这家里是你的东西你全部带走,为了表示家里和你再无瓜葛,你去后山你娘坟上跪到天黑,告诉她你和我们家一刀两断,从此桥归桥路归路互不相干!”
好一个桥归桥路归路互不相干,宁央央心里冷笑,这只不过都是这个懦弱男人的说辞。
“你怕是没听清楚我先前说的话,我会加倍讨回来,而不是跟你在这你走你的阳关道,我走我的独木桥!”
“你!”宁得贵面红耳赤怒气冲冲的抄起一旁杵着的扫把,就要举起来扇向宁央央。
情急之下,张翠兰抓住扫把的柄子,狠狠的夺下,对他使了个眼色,摇摇头。
宁得贵喘着粗气,但人这么多,还是得强行忍下。
他的这个婆娘胆大心细,肯定有办法让宁央央没法再开口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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