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声‘锐’叫的格外亲昵,但安然听在耳中却如同炸雷一般,脑中嗡的一下,惊讶的微微张开了的嘴,看着小鸟依人般的偎在明锐怀中的女人握手成拳,心中有种不安分的气息的迅速高涨。
“哇,那不是我们的省高官明锐吗?原来他也在这里啊。”
“那女的是谁?看起来有些面生,不过长的真漂亮,他们站在一起真的很登对。”
“我看是天生一对,郎才女貌多契合啊。”
台上的两人刚刚碰在一起,安然的耳边就立刻响起了嗡嗡的议论声,听的她心里火烧火燎,脸色也一片黑沉,双目带着怒火嗖嗖的射向台上的男人,紧闭的牙关咯咯直响。
好你个明锐,刚结婚就给我整个美女入怀,既然你有女人,干嘛还要跟我结婚?把我当猴耍吗?
宋嘉美听着耳边议论纷纷的声音,震惊的望着那个突然出现在台上的男人,想起那天在餐馆的事情,顿时有些晕头转向。
省高官?他竟然是省高官?
但慢慢的,宋嘉美又恢复了神智,看着明锐怀中的那个女人,心中稍稍松了一口气。
省高官又怎样?他身边不也已经别的女人不是吗?她宋安然就是再厉害,还能成为他的老婆不成?省高官就是再厉害,难不成还护她一辈子?早晚有一天,还不是落个被人抛弃的下场。www.jiangnanxs.com 江南文学网
明锐低头看着紧紧搂住自己腰身的女人微微一愣,有些诧异她的热情,以前的她从来不会主动靠近任何人的。不过,转而一想,她在国外呆了很多年,应该是被国外的文化同化了些,于是也就不太在意的轻轻一笑,刚想如往常般揉揉她的头发,忽然就感觉有一道火烧火燎的目光向他看来,回头就看到台下一双双好奇的目光全都落在自己身上,而安然也正死死的瞪着自己,那眼中是遮都遮不住的怒火,当下手上一僵就停在了半空中,连忙轻柔却坚定的推开了怀中的女人,不管她满脸失望的样子,轻轻一笑说道:“回来就好,改天好好为你接风啊。”
“好啊。”被他推出怀中,清颜脸上的笑容的不减,答应着温柔的一笑,然后伸手紧紧抓住他的手,不让他离开自己,才转身望着台下一脸冰冷的安然说道:“请吧,安然小姐,我们的新娘子还在等着哦。”
她的语气根本就不容人拒绝,所有人的目光也因她的话而全部落到了安然身上。
看着台上巧笑嫣然的女人和今天刚刚与自己结婚的男人,安然静静站在原地一动也没动,心口如同有一块巨石堵住一般,脸色很不好看。
这个女人明显就是在针对自己,她们根本就是两个互不相识的两个人,甚至,在她上台之前,她都不知道这个女人的名字。可偏偏她能叫出自己的名字,那熟练的话语,让所有人都认为两人是相识已久的好朋友一样,根本就没有给她留一条退路。
可是,凭什么她一句话自己就得上台?
清颜说完之后,台下的安然良久都一动不动,直至众人开始议论纷纷,安然眼中带着一抹犀利的目光扫了一眼清颜身边的明锐,才对着台上的清颜柔柔一笑问道“小姐贵姓?”
一句话,让原本就很安静的气氛更加的安静,众人带着奇怪的目光扫过安然,又望向台上的清颜,心中满是的狐疑。
听她这语气,两人好像根本就不认识啊。
明锐被安然一扫而过的目光冻得心咚的一下沉了下去,不顾清颜将他的手握的有多紧,硬是将自己的手抽了出来,然后对她淡淡一笑往后一退。
清颜因为他的动作,身子微微一僵,虽然心中不愿,也只能任明锐离自己稍远一些,当下看向安然的眼神更是的冰冷,脚步轻挪走到台边带着满脸的微笑向安然伸出手,柔声说道:“你这是在说笑吗?我刚才就说了呀,我姓薛。来,别让我们的新娘子等久了,也让我们大家听听音乐学院冠军的琴声有多么美妙。”
冠军?
听到这两个字,安然并没有理会清颜的伸出的手,目光刷的一下射向明锐。
演奏会结束的当天晚上,她就离开了哪个城市,她是冠军的这件事,也是前几天龙佳怡到来后,她才知道的。这个清颜又是怎么知道这件事的?她很确定自己不认识这个女人,当然更不可能对她说这些话,而唯一的可能就是明锐,可他这是什么意思,大庭广众之下几乎是强制性的让她表演,他到底有没有把她放在眼里。
安然的举动,在众人看来显然很不礼貌,别人主动对她伸手,而她还冷冷的不予回应,心中自然隐隐就对她多了些意见。
人家好脸相待迎她上台,她反而还在这摆谱,简直是就是不识抬举。
“是啊,刚才不是你跟清颜说你会弹钢琴的吗?现在这样是什么意思?”见安然竟然对自己的表妹如此无礼,旁边的新娘子心中顿时升起一股不悦,咄咄逼人的走上前来,质问道。
什么意思?这句话该是她来问才对吧?
听到新娘子这话,安然怒极反笑,双手狠狠的握在身旁微微有些颤抖。真是不知可谓,她现在都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呢,一个个上来就冲她开枪,她是招谁惹谁了?
但就算心中再愤怒,她也知道,此刻她不能发火,今天凡是能到现场的人每个都不简单,她不能如此冲动,只要冲动过这一次,往后她在这个城市将会很难待下去
想到这里,安然努力压制住心中的怒火,缓缓对新娘子露出一抹笑容正要开口,却被另一道带着浓浓讥讽的声音打断了。
“就是啊,你可是我们音乐学院的冠军,这么踌躇不前,别人还以为你这冠军的名头是靠不正当的手段得来的呢。”
听到这个声音,安然心中更冷,顺着声音看去,就见宋嘉美正带着一抹高傲的笑容缓缓从人群中走出来,那眼中全是浓浓的幸灾乐祸。
“哦?这位小姐,你这话从何而来,难道你也是音乐学院的学生。”听到宋嘉美的话,台上的清颜眼中立刻多了一抹兴味,转头望向宋嘉美似乎有些惊讶。
看到这一幕,站在后方的明锐浓眉渐渐皱起,幽深的黑眸看着前方的几人,心中若有所思。
“是啊,薛小姐可能不知道,我与这位安然小姐同一批毕业的学生,不过,当初她在我们学院中的成绩一向平平甚至是处在下游,所以当她得到冠军的时候,我们都是相当的惊诧,不过,我想可能是她走了什么好运吧,竟然能把我这个名列前茅的人都比了下去。”宋嘉美说道这里,轻轻摇头叹息,只是那其中的意味众人却听得明明白白,当下看向安然的脸色都带了一种鄙夷。
原来是投机取巧啊,用这种手段得来的冠军居然还好意思说出口。
“不可能吧?安然怎么可能是这种人?”清颜听到这话似乎很是诧异,满脸怀疑的看向安然,然后停顿了一下似是想起什么似的说道:“这位小姐如果不介意的话,我是否可以请你也上来弹一曲,你们两下一比较,结果不就出来了吗?事实胜于雄辩,不是吗?”
“能在这里为大家献上一曲,我自然是万分荣幸。”宋嘉美听到这话,眼睛顿时一亮,当下就答应。
当初演奏会上,安然用的小提琴而不是钢琴,要不是自己那时候发挥失常,相信自己一定可以赢过安然,再加上,今天来到这里的人非富即贵,论规模绝不会比当初的音乐会声势小,如果今天她把安然比下去,那么安然的名声肯定会急剧下降,一个用的手段得到冠军之位的女人,到时候,看她还有什么能耐在这个圈子里混。
安然看着台上惺惺作态的女人,再看看一脸挑衅的宋嘉美和他身边一脸冰冷的男人,眼中划过一道冷光。
既不爱,就要恨吗?既然如此,她也绝不会再留情。
感觉到安然冰冷的目光,孟泽坤的心渐渐下沉,总觉得自己的与她距离越来越远,收回目光注视着身边这个一脸高傲的女人,紧握在身旁的双手,渐渐绷起了青筋。
安然的目光太过冰冷,太过让人寒心,好像要将他身上最后一丝温暖都要冰冻一般,让他莫名的感到寒冷。
到了此刻,就算是傻子也能看出这件事是全都是冲着安然而来,更何况明锐不但不傻而且还很聪明,所以更是明白了其中的猫腻,当下看着清颜的神色微微变冷。
“好,既然如此,那么谁先来?”见宋嘉美点头同意,清颜立刻带着满脸的笑容向两人询问道,从头到尾根本没有问安然同意不同意,好像安然就该听她的一般。
“我先吧。”宋嘉美连看也没看安然一眼,优雅的冲清颜一笑说道。
蠢女人。
清颜看着宋嘉美满脸得意的笑容,心中暗暗说着,对宋嘉美做了个请的姿势,然后目光清冷的看了一眼安然,带着满脸巧笑嫣然向从刚才就一眼无法的明锐看去,可是,当她看到明锐看向自己的犀利目光时,笑容顿时僵在了脸上。
而明锐则并没有再理会她,直接越过她下台向安然走去,冷冰冰的样子与刚才温文尔雅笑容如同天与地。
“哇,他下来了。”明锐刚刚下台,人群中隐隐响起一阵阵抽气声,偶尔还响起几声女人的欢喜的声音,人群中顿时有些蠢蠢欲动,目光全都集中在了走下台的明锐身上,期待着他能到自己身边来,可是,他并没有像众人所期待的一样,向人群的走去,反而走到了被众人孤零零隔开的安然身边。
看到这里,众人一阵失望,看向安然的眼神不禁带了些许的嫉妒,还有隐隐的后悔,早知道,她认识省高官,刚才他们就该靠近她一些。
看到走到安然身边的男人,孟泽坤的脸色微变,心中掀起惊涛骇浪。
她,是怎么认识这个年轻的省高官的?当初,他可是费劲千辛万苦也没能见到这个省高官一面啊。震惊中的他,根本就没想到,他费尽万般心思想要见到的男人,就是在他与安然争执的那天夜里曾经救过安然一命的人。
看着他与自己擦身而过,清颜一时间有些难以接受,脸色铁青的不敢相信他就这么丢下了自己。
“怎么了?”新娘见清颜的脸色好像有些不对劲,小声的问着。
“没事,我们过去吧。”听到身边人的声音,清颜立刻回过神来过来,扯出一个僵硬的笑容,挽住新娘子一起向新郎身边走去。
虽然清颜说没事,但新娘还是感觉到有些不对劲,行走间看向刚才下台的明锐,发现,此时的他正站在那个叫安然的女孩身边,一脸郑重的在问着的什么,那柔和的面容是她们这些熟人从未见过的,心下,当时便明白了清颜的脸色为什么会突然这么难看,但,明白归明白,她也只能在心中轻轻叹息。
“这到底怎么回事?”明锐神色谨慎的问着一脸冰冷的安然,不明白她是怎么和清颜对上的。
“怎么回事?这话该我问你才对吧?”听到他的话,安然冷笑一声,抬眼冷冷看着他说道:“如果讨厌我,尽管离我远一点就成,你搞出这么多事来什么意思?”
她并不认识清颜,可清颜偏偏能叫出她的名字,还知道她是那场音乐会的冠军,而且还能和他那么亲密的相拥,这些事,不用问,她也能想出一个大概。
“我搞出这么多事来?这不是你和清颜说好的吗?”并不在乎她对自己冰冷,明锐皱眉再次低声问道。
在初听到安然竟然要上台表演的时候,他心中就有些奇怪,她怎么会想起主动要求上台,虽然他与她相处不多,但他却能知道她从来都不是那种好出风头的人,可当听到清颜叫出了她的名字时,他心中的怀疑就渐渐散了许多,可后面发生的事情,他开始觉得越来越不对劲,特别是在听到她这了,连嘲带讽话后,心中的想法就更确定了一些。
“清颜?你倒是叫的亲密。”安然冷嗤一声,看着台上的那个找她麻烦的女人,说道:“在她上台之前,我根本就不知道她姓甚名谁,从哪儿来的,我跟她说?我有那特异功能吗?”
听到这话,明锐眼神渐渐变得沉重,目光扫过台上一脸巧笑嫣然的清颜,然后不管安然愿不愿意,抬起的她冰冷的脸,让她的眼睛避无可避的看着自己的眼睛,才郑重的说道:“安然,听我说。不管以后发生什么事,你要信我,不要听任何人的话,心中如果有疑问,可以直接来问我,但不能直接给我定罪,知道吗?”
他的每一句话都像是在下着命令,清俊的脸上已然没了往日如温阳的笑容,神情变得格外严肃,眼中没有一丝笑容,甚至还带了一丝的不确定的气息,就好像在害怕什么似的。
安然奇怪的看着眼前的男人,不明白他为何会突然变成这样,就在此时,音乐声突然响起,这回过神来,伸手将他禁锢在自己的脸手掰开,转头向台上看去。
看到她躲避的动作,明锐微微叹息,但此刻场合不对,他也只能暂时按兵不动,只是大手却像在宣誓什么一般紧紧将她的小手握在掌中,一刻不放。
台上的清颜虽然看似一直在与身边的人闲聊,但眼睛却并没有落下这里发生每一幕,当看到明锐抬起安然的脸强迫她与他对视的时候,清颜的牙齿不由的狠狠的咬住了唇,身体禁不住微微颤抖。
轻缓流畅的旋律,悦耳动听,坐在钢琴前女子动作优雅,面带着微笑,一副成竹在胸的样子,手宛若流水一般随着音乐声而不时的上下起伏。
所有人静静听着旋律悠扬的飘入耳间,一个个随着音乐声偶尔的点头,脸上带着丝丝赞赏的笑容。
安然听着这音乐声眉头微挑,真是没想到,几个月不见她的演奏技术倒是一点也没落下,没了当初紧张的心里作用,此刻她的琴声显然比当初在演奏会上好了很多,可就算如此又怎样?当初自己能赢得了她,现在同样也可以。
良久,琴声缓缓停住,掌声立刻响起,宋嘉美则是带着笑容优雅的站起身来,冲着台下的一鞠躬,挑衅的对安然一笑,然后扭着妖娆的腰身下了台。
这次,她对自己的演奏很有信心。
看着她扭腰的弧度,安然心中不由一笑,真不知道她为什么老是爱扭着腰走路,难道就不怕的会扭断腰吗?再说,她不是说自己怀孕了吗?怎么还穿那么高的高跟鞋?
“果然不愧是名校出来的,出手不凡啊,安然,你可是冠军,一定不可让人比下去哦,锐,你说是吧?”宋嘉美刚刚下台,清颜又缓缓走了过来,对着台下两手交握的两人清浅的笑着。
锐?叫的可真亲热。
安然没好气的看了眼身边的男人,手一缩就想挣脱他一直掌握着自己的手,可她的手刚刚一动,立刻感觉到他的大手微微一紧,明锐不但没放开她,反而还握的更紧,安然脸色微变正想开口让他放开,他却微微一笑突然开了口。“音乐是由心而发,没有什么比下去比不下去,在我心中,只要是她弹的我都觉得好听,谁都比不上。”
此话一出,众人一阵哗然,纷纷开始猜测明锐与这个叫安然的女孩到底是什么关系,而清颜的脸色也是微微一僵,继而恢复了常色,微笑着望着安然,一字一句的说道:“那就让我们好好欣赏一下您的演奏吧,安—然——小——姐”
安然不是没听出她声音中冰冷,但那又如何?她自认没有做过什么对不起这个女人的事,反倒这个女人,一上来就处处针对自己,真是莫名其妙。
“那清颜小姐就好好听着,可千万别听漏了,我的琴声只为我在乎的人弹,今天是因为新人想听我才会弹,但下次您可未必就有这个耳福哦。”安然淡淡笑着,并没有因为她的话而有一丝一毫的不悦。
她的声音很清脆也很轻柔,可在清颜听来却是格外的刺耳,虽然垂在身侧手早已握的死紧,但她却只是不动声色的微微一笑,什么也没说。
“有件事情我想请大家见谅一下,在演奏会的前几天,她的左手曾经因为一件意外而摔得断裂过,但她却坚持带伤去了演奏会,也正因为她的倔强,手腕的肌腱也伤的更加厉害,这几月来她一直在休养当中,虽然说已经恢复的差不多了,但我却依然不放心,如果大家不介意的话,我们两人一人只用一只手,为大家合奏一曲,怎么样?”明锐深深的看了安然一眼,仿佛深情无限,然后才抬头不失礼节的向身边的人们询问道。
“可以。”
“当然同意。”
“我们求之不得啊。”
明锐的话语刚刚落下,人群中立刻有人响应,紧接着就是一片欢呼声响起。省高官啊,谁有那个福气听过省高官弹琴,他们今天可算是来对了。
“既然这样,我们就献丑了。”听到众人的响应,明锐对众人笑笑,然后就温柔的拥起安然就向台上走去,那小心翼翼呵护的姿态看得众家千金小姐眼睛发红。
安然被明锐拥在怀中,脸色有些尴尬,趁众人不注意的时候悄悄瞪他一眼,什么肌腱受伤,明明就是他瞎编,而明锐在接收到她的白眼,却好像是吃了蜜一样,脸上笑容更大。
孟泽坤是为数不多没有的参与欢迎的人之一,此刻,他的耳中就只剩下明锐刚才的话。
她的左手手腕在演奏会的前几天摔得断裂过?这就是那天她手腕上缠着绷带的原因吗?他还以为那是她企图自杀才会有的伤,却原来不是。如果是摔的,那岂不就是他们发生争执的那天晚上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