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面天门

十面天门

第一章 少年之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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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空的烈日毒辣,试炼道场却阵阵凉风,真乃风州城之内的风水宝地。

半百丈宽的平地,人众排起蜿蜒曲折的队列,让他眼花。

偷摸趴在屋顶的男孩白凤,一身旧麻短衣,生的柴瘦,赫然病鬼模样。

...

“十六岁,筋骨、气血,极差!”

第一个农家子弟,听到这扬起的扎耳之音,蜡黄的脸刹那臊红,更加缩住了手脚。

“第一关摸骨,极差的大把人。呆什么呢?去后面一关!”

...

白凤看得无聊,干脆躺坐在屋顶背坡。他抬望万里无云的天空,是一片刺目的碧蓝。

打他记事起,仙家飞天遁地、行侠仗义的事迹,不绝于耳。

传言,修仙宗门在招收弟子时,必定会派仙家坐镇。

奈何未有目染,好奇的驱使之下,每逢试炼,他便前去道场偷偷观望。

道场一关关的试炼境况,他早已见过太多,却从来无缘亲眼目睹仙家的风姿。

快睡着的白凤,掐了颗花生米,弹向空中,自由落下,准确入了口,自在悠然的嚼食着。

此刻,沉闷的响动出自屋檐下,引起白凤的注意。

是三个黄口之龄、袖口撸起的孩幼咬着牙,充血了小脑袋,使出浑身气力,合力推滚着大块石头。

石头费尽千万辛苦,终于抵达墙根,又一块接一块的搬来砖石,垒高十余块了。

瘦弱的他们气喘吁吁,动作可没停慢,纷纷挽起拖沓的裤脚。

三尺身高,面对一丈二的高墙,毫无忧心,反在用尽办法。

白凤不得不佩服,其坚定地毅力。

为首的男孩在垫脚石上站稳,手指扣扒着墙缝,缓慢地向上攀爬。

他行至大半,屁股砸在地面,摔得七荤八素。

大耳男孩仰见一个不高的熟悉身影,一惊开问:“白凤在屋顶!你是怎么上去的?”

下面的三个孩子皆高他半尺、比他健壮,因此迷惑。

平日那大耳男孩主动跟白凤搭过几句话,至于名字,恕他记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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模糊。

内心尴尬的白凤,淡笑嗯了声。

那抹笑意,在为首男孩的眼里,分明是嘲讽,甭提还有个女孩在场,连忙起身:“不用问那个怪家伙!刚才就差一点,我们继续!”

大耳男孩笑了笑,甘当人梯,要助他的两位伙伴,去到屋顶...

瞎眼的爷爷频繁带着白凤搬家。风州,是待过时间最长的城池,足有一年多。

相依为命的爷孙二人,又以上台说书谋吃饭活路,自然备受旁人打眼。

那天伙计忙碌失手,一碗滚热的汤面倒了白凤满背,他却一笑而过,没嚎叫痛苦半声。

这可吓坏了周围众人,因而流传成口头谈资,且他个矮,总是一副病病殃殃的体貌,被视为怪胎。

零星几人攀谈两句,或因穿着褐麻旧衣,同为寒门子弟。

不论从前、现在,他难有伙伴。

只剩大耳男孩在攀爬,两位伙伴要拉他一把,女孩反而失衡,被带了下去,眼看要双双坠地受伤。

呼呼衣吹,掠影飞身。

白凤可顾不得他们是否情愿,拎一个、搂一个,再单脚轻轻的点下墙壁,借力腾跃,安稳的带他们立足屋顶。

病鬼白凤力大如牛、有燕雀一般的轻盈身法,深深地震撼了三个孩子,满脸是不可思议。

...

“这里好高...白凤,你把我放下去吧。”大耳男孩双腿发抖,声音颤抖。

“出息。”为首男孩不屑哼道。

白凤无奈苦笑,小心的轻拍在大耳男孩的肩膀:“你摔不着,放心。”

女孩指向道场,发问:“这就是筛选修行资质的试炼吗?”

白凤述其所知:“嗯,捏人肉身躯干,是摸骨;摁人手脚脖子,叫搭脉;眯着眼鉴人容貌,在相面。最后的断命,笔点书册,决定去留何处。”

为首男孩颇不满白凤出尽风头,挑衅道:“呵,搞得什么都懂一样,你怎么不去参加?”

凡是满了六岁的孩童,即可参加试炼,但需付些银钱,穷苦出生的子弟会等到十六岁,参加最后一次免费的试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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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次他提到修行试炼,爷爷总换着资质差、常生病、短钱...等等花样百出的推辞打发。

白凤与爷爷奔波多年,日积月累的见识、和爷爷陈述的见闻,他也知有不足,没必要反驳。

大耳男孩不再恐高,眼神却闪起复杂的焦愁,叹道:“好多极差,真严啊。以后我们试炼能被选上吗?”

女孩一听也展愁容。

为首男孩捏起拳头,反而倔强道:“话不能这样讲,不要熄灭自己心中的一团火。”

白凤看眼为首男孩,出言安慰:“是啊。况且今日试炼,是仙门大宗在挑选,肯定严格。听我爷爷说,若不服结果,可以要求死战,前提要有一身打架的好本领。唉,我是至今没见过那死战。”

为首男孩皱眉低喃:“死战?”

“我以后离家近点就行。你们呢?”女孩不时瞟眼白凤,圆眼烁光问道。

大耳男孩乐呵道:“我能有吃有喝,每天开开心心的,在哪都一样。”

白凤那颗仗剑天涯的侠心,的确怦怦躁动。听了他们的愿景,相比于繁杂的仙门规矩、苦闷的出世修行,当勾起了他对俗世生活的留恋,一直和爷爷无忧无虑的游浪江湖也不错。

他点了点头,附道:“我就听天由命吧。”

为首男孩目光如炬,咬定道:“我要成为守护一方百姓的大侠!一定得进仙门大宗修行。”

白凤被那颗问道之心,深深打动。他掏出怀里仅剩的小把花生米,摊开分享:“来,多吃多锻炼,修行的大门不难进的。”

大耳男孩率先言谢了声,捏吃了一颗;再是女孩羞涩的摇头拒绝。

白凤笑对女孩,将所有花生米,叩在女孩手里并眼神示意,由她分食给他们。

生命至今,他不知疼痛,心思明锐却远超常人,第一次体会到这种微妙。

...

将要日落,只余白凤一人,等待着仙家现身。

他苦闷极了:仙家,为何总爱在世俗前,蒙着神秘的面纱?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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