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上少年与一个悬浮的球形机器人面面相觑，无垠瞪大眼睛，以一种不可置信地表情看着零号：“这怎么可能？”他知道延零并不是在玩笑，所以对此有些不知所措。

延零也早就预料到自己说出这些话以后无垠会是这样的表情，淡笑一声解释：“我的确来自另外一个世界，准确来说是另外一个星球，而且我们的星球距离这里很近，喏，就在那里！”延零用机械手臂指着天边幻界之门旁，即将被日光淹没的黄色斑点。

无垠顺着它手指的方向看去发出一声惊疑“天壤？”

无限大陆所在的这颗星球名为地星，这颗名为地星的行星有着两颗环绕着它的卫星，一颗是月亮，而另一颗便是天壤，意为天上的土壤。

两颗行星运动非常规律，月亮只在晚上出现，而天壤则只在白天出现。

因为无法主动发出光亮，又与赤日同天，所以寻常时候难以用肉眼捕捉，久而久之便很少再被人提及。

“天壤上面？怎么可能？那上面应该都是黄土才对！”无垠摇摇头，他并不相信延零的说辞，那是因为，这个时代虽然混乱，但却并不蒙昧。他曾听人说过，在帝国破灭前，就有天体物理学家通过高倍率的天文望远镜观察到过天壤的表面，只有黄土没有别的任何东西，和月亮之间最大的区别除了出现的时间刚好相反以外，也就只有颜色不同，如此而已。

“那是因为潮汐锁定！受到地星的引力影响，天壤和月亮一样都只会永远以其中一面朝向地星，所以你们就永远看不到我们所生活的世界和城市，而我们的城市也会永远地处于白昼之中。”延零耐心的解释着，她所说的地星便是无限大陆所在的行星。

虽然她知道无垠也许根本听不懂她在说什么，但还是决定告诉他，因为她从无垠的言行中看到了真诚和想要改变这个世界的决心，而天壤的存在，必然能够为他这个宏大且遥远的目标，带去更大希望和信心。

果不其然，无垠听了她的解释后，便发出了疑问“潮汐锁定？引力？那是什么？”

“额，我一时间也解释不清楚，给你看一下这个你就明白了！”延零知道解释不通，当即便准备拿出最有利的证据。

延零漂浮着来到无垠身后，无垠皱眉往后看了看，但最终还是选择了相信延零，只见零号将手指按压在无垠太阳穴的位置“进入映像模式。”这个一声并不是延零发出的，而是零号的声音。

无垠眼前的画面突转，他在现实中的视线被切断，现在是一个浮于空中的视角，好似凌空飞翔于天际的仙人，如梦境般缥缈，却又无比真实，他很快便意识到，这应该也是延零的幻象效果。

此刻出现在他的眼前的，是一个他没有见过的世界，这里的高楼大厦直入天际，清透反光的玻璃幕墙就像镜子一样映射着周围的一切，车辆飞驰穿行在地面与空中，看似杂乱无章，又像是遵循着某种规律，还有许许多多形状各异的机器人正在空中运送着小型的货物十分忙碌，大楼墙壁上悬挂着的巨大显示器上正在播放着广告，人们穿着翼装在天空上自由飞翔，城市边缘的海滩上遮阳伞和躺椅排列放置，有几个人躺在上面，面上还都戴着黑色的墨镜，海边上有穿着沙滩裤的小孩在嬉闹玩耍，海中央有快艇游轮，还有人踏着板子在浪花尖上驰骋。

无垠看着这一切已经被惊得说不出话来，面部肌肉抽动了两下。

“现在你相信了吧！我们的世界...”延零的声音在他的脑海中如同梦幻的琴音一般响起，将之陷入其中，思绪变得恍惚，以至于后面说了什么他都没有听见。

无垠畅想着，那个没有战争，没有贫穷，没有饥饿，近乎绝对公平的完美世界，试想，如果自己生在那样一个世界会是一种怎样的体验？现在的这个世界如果也变成那样，又会如何？

不知道过去了多久，无垠才从这种恍惚中抽离出来，迟疑了一下摇摇头，此时他已经恢复了原有的视野，延零抱着膀子悬浮在他的面前。

“这都是真的吗？我不是在做梦吧！”无垠实在是有些不敢相信，但他知道，即便是梦，刚才所见的一切对他来说也是一次无比宝贵的体验，更是他所要努力的方向和目标。

“我们的世界，科技高度发达，制度也很完善，没有战争，没有饥饿，所有人都可以做自己喜欢的事情，即便是人与人之间发生争端，也会有最公平的解决办法。”

无垠听着延零所说的这些，面露向往之色，在他逐渐接受了延零所说的这些以后，他终于问出了那个他现在最迫切想要知道的问题：“你们究竟是怎么做到的？”

延零没有想到无垠会问出这个问题，在脑海里搜索对应的答案只觉得有些头疼，因为这个问题实在是有些复杂，一时间真不知道该从何说起。

延零想了想，轻轻咳嗽了两声然后开始说道：“这首先要从我们的社会制度说起...”

无垠听着延零的讲述，心里愈发兴奋，关于天壤的一切，都让他信心倍增，烈的冲击和震撼，让他前所未有的坚定，不再有任何的迷惘，因为他很肯定地知道，自己在脑海中构建的那个伟大国度的蓝图并非虚妄，理论和现实能否统一，要做的就只有一件事情，那便是行动，为此募集更多更强的同伴这件事情，刻不容缓。

驼车继续缓慢前行，正处于兴奋状态下的无垠突然像是想起了什么，他一拍手说道：“哦，对了，我还有一个问题想要问你。”

“什么？”

“在你们的世界，所有人都是幻想者吗？为什么我看到有好多像零号一样的傀儡？”在无垠想来，像那样的极乐国度，就算所有人全部都是幻想者也没有什么好奇怪的，只是他很好奇为什么大家的能力全都那么相似，这当中是不是有着什么特殊的原因。

延零解释“不是，即使是在我们的世界幻想者依然只是少数，你看到的那些，包括零号，其实都不是幻象也不是利用幻象制造出来的傀儡，而是一种名为机器人的高科技产物，算是人为制造的一种工具吧！”

“工具？”延零的解释却是让无垠有些诧异，虽然前面延零已经讲到了天壤有着卓越的科技，但是他还是有些不敢相信，这样智能的东西居然是人类的造物。

“不过我可没有骗你哦！我的确是幻想者呢！”延零嘻嘻一笑。

在听说零号不是幻象的那一刻，无垠便下意识地以为延零先前说她是幻想者不过是为了敷衍他而随口胡诌的，对此他倒是并不在意，因为对他而言延零所知道的远比一个幻想者要更加重要，只是在听到延零再次肯定她的幻想者身份后，还是有些惊喜，他将身体往前倾，满是好奇地问道：“真的吗？那你的幻象到底是什么？”

“额...”延零思索了片刻，然后有些故作神秘地说道：“这个的话！你以后会知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