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也太难了吧！他现在对本命符可以说一无所知，又如何能帮师姐解决限制本命符的大问题。能延长一炷香，符能就会增长一倍，符的威力就会大一些，这是肯定的。

他要是能做到，确实帮了大忙，不满意才怪。

阮怜玉也知道为难周川，她本意是吓跑他，让他别来纠缠。两人住在隔壁，可近了，她以后在月圆之夜，还会出来吸收源力。

“我试一试！”换别人肯定喊难、喊冤，但面对女神周川不忍拒绝。

这种一见倾心的感觉，让他愿意为她粉身碎骨，在所不惜。

“有好消息再来找我，没事别靠近这里。”

阮怜玉走了，周川还傻傻地望了许久。

“师姐信任我？是真的吗？”

谁说奢望不是一种动力。有了目标之后，本来无所事事的生活，变得有意义。周川走到哪里，坐到哪里都想源力这个难题。

“这肯定不是修为的问题，如果是修为限制，师姐突破修为就能解决，所以排除掉。”

“是潮汐本身问题吗？如此澎湃的源力，取之不尽，又怎么会错在源力上。这想法跟第一条类似，不是师姐实力不够，也不是潮汐本身有缺陷。”

“思来想去，那就是本命符的问题。”

“师姐的一套地相、两套铭文、三套阵法之间是不是存在不兼容，才导致吸收源力排斥。这个可能性不小。”

一句嬉笑的话，周川却当真。

接下来，他就要研究一套地相、两套铭文、三套阵法的内容，一一测试它们的效果、威力。接着进行反应、融汇，化成整体，熟悉它才能掌握它的弊端，设法改进。

数日之后，周川完全沉浸其中，忘了日月交替。

“这原来是泽渔地相，所谓焚林而畋，竭泽而渔。”

地相是一门法术，跟但法诀有区别，靠方位、格局营造大势。势能逆天改命。

经过反复演练，周川把泽渔地相研究透彻。

“泽渔地相是华丽，有很强的禁锢之力，类似封印不限封印，但它短板也是很明显，受到区域限制。竭泽而渔，如果一个地方没有水，又怎能捞得到鱼呢？”

接着，周川研究铭文。铭文镌刻在符道是常用的手法。不过阮怜玉所用的铭文都是远古铭文。远古铭文的威力十分强大，但兼容性会差许多。

太霸道的铭文又怎么能与别的内容。周川觉得问题有可能出在这里。

但是本命符一旦形成，是不能更改的，只能毁，或者微调。

最后，周川又花了大量时间研究三道阵法。他入符道前，对阵法就有一番研究。水符门是符道名门，不擅长炼丹，但阵法造诣还是很高的。

“唇齿相依阵、流金铄石阵、一抹残红阵。首先，师姐想通过唇齿相依阵来强压铭文的霸气，形成唇齿相依关系。其次，用了流金铄石阵来疏通关系，增加粘度。最后用了一抹残红阵来禁锢，将符的新生脉络封印起来。”

“师姐的想法我大概知道，她追求强大，寻求强大之间的妥协。强压、疏通、封印按她的顺序来编排，按方位来演变，她是有机会实现的。然而符首先是灵符，才是本命符，师姐忽略了灵性二字。强压、疏通、封印它们之间并没有绝对的先后关系，有可能封印走在前面。”

“如果出现了封印在先，那么后面的强压和疏通就作废。”

“这会不会是师姐本命符关键所在？她用的一抹残红阵我总觉得牵强，一灌入本源之力，就遭到封印。封印之后，是存储了一部分源力，但后续就无法灌入。只有用完了源力，封印解除，才能进行第二次吸收源力。”

“最后，如果我分析正确，又该怎么破解？也许师姐也意识到问题，舍不得洗白本命符，重新祭炼。”

周川又陷入另外一轮迷茫。

要试图破解兼容问题，但发现不熟悉源力，未曾参悟规则。

“我要不要尝试感悟潮汐规则，感受本源之力。”

炼气期就敢参悟规则，说出去会被人耻笑自不量力。

“规矩是死的，人是活的。师姐都能跨境界感悟成功，我为什么不能！”

他不知，阮怜玉不过初探规则，说不上掌握，吸收的潮汐之力并非真正源力，而是浅显的源气。

周川有过十多年书呆子的经历，以凡人的身份博览群书，这是一般修士不曾拥有的。再加上他状元身份，让他在钻研好学，越是难题越是感兴趣。

迎难而上，这份精神非常可贵。修士一开始就陷入一个怪圈，先人创造法决、功法、秘术，他们照学就是了。不懂的，有前人经验，从小就生长在温室，缺乏刻苦钻研精神。

水符门一共有两个内湖，内门外门各一个。怡园所在的位置就在乌尔甘湖旁边。

由于不是内门弟子，周川在执行任务期间是不能乱走乱闯，所以他一直很乖，触犯门规其中一种办法，都有可能被耿思怡弄死。

如今知道耿斯怡确实不在宗门，他胆子越来越肥。

“怡园现在被我管理得井井有条，不会抓到把柄。闲来无事，不如我去钓鱼。”

潮为日，汐为月，潮汐规则就是日月轮转、昼夜更替的源力。它反射在海湖是直观的，最容易让人捕捉到的。

周川想起典籍是这么记载，所以钓鱼不是目的，感悟日月轮转、昼夜更替才是。

开始是每天去几趟乌尔甘湖，后来没人拦他，也没人说他这样不好，于是彻底赖在那里。

日复一日的枯坐，无趣乏味，少有人能承受，因为完全没窍门，不知意义在何处。

太阳上山，夕阳下山；月亮出现，月亮消失；湖水涨潮，又退潮；波浪泛起，湖面恢复平静。这些都是常见的自然现象，实在熟悉，闭着眼睛都能知道会发生。周川却要反复琢磨，深入分析。

他从大陆西岸走到东岸，见惯日月交替、昼夜变化，比一般人都要熟悉。

“如何入手？如何开始？这比参悟功法难上许多，啥启示都没有。”

“我还是读书太少，如果读到前人的感悟，沿着感悟去参透，或者会很快入悟。不过听说，规则就是天机。天机不可泄露，泄漏天机是会遭天惩。”

一个月过去，三个月过去。周川还在湖边钓鱼，开始他的鱼钩有诱饵，偶尔会有小鱼上钩。后来钓空的，只剩一条线。

乌尔甘不是一般湖，湖里没有平凡的鱼。

紫威不知是不是跟药童玩厌倦了，还是舍不得宿主。来到乌尔甘湖作伴，之后就没也再回怡园。

湖里有三目鱼，凶煞的灵物，听说是乌尔甘湖的老大，好杀戮。附近消逝的小型灵兽，内门弟子怀疑是它们干的。

长老、内门弟子曾组织过一次猎杀行动，结果潜伏百日，空手而回。三目鱼太擅长隐匿，属性泥鳅。

周川参悟时，会突然停下来，煞有趣味地看着紫威抓鱼。紫威抓到三目鱼，周川不为意，以为不难。

鱼被抓住，紫威戏耍起来，不急吃掉。

简直是三目鱼的克星，超凡的隐匿能力在紫威这全然失效。三目鱼数量庞大，紫威活动很规律，每天抓三条。一条鱼有十斤，体型只算一般，但比起紫威算大型无疑。

“有趣吗？”

三目鱼被抓到岸边，拼命挣扎，跳入湖里。刚回湖不久又被紫威咬着上岸。只是紫威每次都给它一道很深的伤口，似乎是在做标记。反复多次，三目鱼露出幽怨眼神，再也不逃。

周川觉得此举不妥，玩弄猎物，不如一刀毙命。

不玩之后，紫威就一口吃了它。对，就一口。不到四寸长的小蛇居然吐下一条大鱼。每次，看紫威快要撑破肚子，结果紫威噗一声，打个屁就消化掉。

令人瞠舌的速度。

好处就是，紫威吃三目鱼之后，阶段性不吃灵石。

NO73

参悟了三个月，周川还是没有开窍，不知规则是何物，但他答应过女神，已成执念。

岁月无情，凡人渺小。他有些烦恼，或者说情之所起。

拿起剑，剑的锋利，划破沉寂，才让他心里平衡一下。岁月是无情，人是渺小，但只要剑足够锋利，就能斩断种种不凡、超凡。

他看见被毁坏的轨迹，生出一个个生动画面。

“他在破坏，也在创造，虽说人是渺小，但我若有酒，手中有剑，便能舞出一段传奇。”

他每天对着剑，时而飞舞，时而沉着。时而指导江山，一剑成画；时而迟迟私语，感人落泪。

剑，听着听着，似乎懂了他的话，他的情绪，越有越有生气。周川有时还没发出意念，它便心灵相通，长驱直入，迸射火花。

这种行为，在别人看来是痴。对着剑说着大道理，是狂。

周川看守灵植园半年，绝大部分时间都在海边度过。耿斯怡没再回来，所以任务无法交接。周川也不去催，已成执念，不替阮怜玉解决问题，他是无法安心做第二件事。

耿斯怡就在齐国，周期性打听宗门消息，看林天演、张洁两位副门主回来没有。他们没回来，周川没出事，骑虎难下的耿斯怡选择明哲保身，躲着不归。

时间久了，钱友桥察觉到什么。林天演离开多日怕是在回城路上，门主说不准什么时候出关，给他的时间不多。

“好你个耿斯怡，让你办点小事你都办不好！”他肯定是知道了什么，才这么做。这一招很是粗浅，容易识破。

“时不待我，莫非要我亲自出手？”

“杀人是很小的事，只不过会结下因果，心生魔念。要不我这样做，把人抢来，留在身边。他让我损失这么多，必须赚回来。”

“好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