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道听途说

李子文车还没停好，李子强就已经迎了出来.子文啊，什么风把你这知识分子吹我这来了，为兄简直是，那成语怎么说的，蓬荜生辉，对蓬荜生辉。

听着大哥这阴阳怪气自问自答。李子文也是打趣说道，这不咱爸蒸了点包子，怕大老板你吃不饱让我给你送来。

李子强听到此话，心里也是一阵别扭。老爷子刀子嘴豆腐心自己也是知道的，自己辞掉纺织厂的工作下海做生意，老爷子虽然没给过好脸，平时更是一见到自己没有五分钟，就拿出以前斗地主那套批评自己，可那句话说的好，天下哪有不疼孩子的父母。只要自己回家老爷子做的永远是自己爱吃的。

自己虽然阴白，但平时回家的次数也不多，没别的，回去一次，自己爹就得数落自己一次。自己啥事都是找子文给传达。想想自己8岁时母亲病逝了，当时子文也才5岁，老爷子是又当爹又当妈，双职工的家庭一下少了一半的劳动力，当时那年代。能把哥俩带大，生活的艰苦可想而知。母亲病逝后自己爹从没想过组建新家庭，就是怕自己和弟弟受委屈。

在想想平时自己忙，最多让子文给家里带点钱，虽说现在挣得多了条件也好点了，让子文拿回去的钱，老头是一分没动，全攒着给自己和子文娶媳妇。在想到自己一回去就惹自己爹生气心里也是一阵泛酸。

想到这李子强说道：哎，咱爸就是口硬心软。这两天我就回家看看他。

李子文见大哥这么说，也说道：哥，在忙你也多回去看看，其实咱爸你也知道就那脾气，倔，他说啥你就听着。

嘴上说着，李子文心里想着，自己爹倔？自己这大哥还真是随自己爹。倔上加倔。从小就不是个让人省心的主。基本上是天天挨揍。

李子强其实早就想回去看看自己父亲，听自己弟弟这么一说也是更想回去看看自己爹，父子两哪有隔夜仇。说白了就是憋着口气，正所谓年轻气盛。就想做出点成绩给自己爹看看。

先不说这些了。子文你来都来了进来跟大哥喝点。今天你休息也不用上课。

见自己大哥都这么说，自己是直打怵。自己酒量差，基本上喝点酒就上头。最主要的是自己这大哥，只要喝上酒那话不是一般的多，要命的是总给自己分享所谓的人生阅历。自己是实在不想在听了。

见李子文没有答应，李子强是直接拉着李子文就往屋里走。李子文心想完了。自己今天是躲不掉了。

呦，子文哥来了，说话的正是李子强雇佣的小店员，李子文常来常往的两人自然也就熟的很。

哎，小宋呀，吃了吗？一块吃点。

不了，子文哥，你们吃好就行。这外面屋没人不行，我怕丢东西。

那行吧，一会给你留点.

这小宋也是够命苦。住在离自己家不远的宋家庄，也算是个单亲家庭。为啥这么说呢。小宋他爸在小宋还不大时就出去了发展了，说是去发大财，这一去呀就在也没回来过，是死是活也是不知道。家里也托人给找过，十多年了小宋都长大了也是音讯全无。老太太这一人带着小宋和他哥哥。平时就是种点地，打点零工，再加上街坊邻居接济，这才把两孩子带大。

这小宋他哥，刚毕业就出来打工，年轻人天不怕地不怕。有点矛盾就跟人茬架，让人家捅了好几刀，还没到医院人就没了。

自己大哥看这母子两可怜，每个月40块钱把小宋弄来给自己理理货，看看店。这在当时也不算少数了，工作轻松，离家近，有啥好东西还能员工价往家里拿。算是变相帮扶了。毕竟自己这个小学老师一月才50块钱。小宋也算感恩，别看岁数小平时也是会来事。眼里有活，不用人说，现在李子强不在，小宋一人，也能照看过来。

自己大哥这商店，其实就是租的主街道边的大瓦房，改装一下。一共4间，两间打通做了门脸房。一间专门放点货物。最里面就是自己平时休息睡觉的地方。房间不大，东西也不多，一张床，一张桌子两把椅子。一看就是标准农村光棍的屋子。

李子强招呼自己坐下后，从床底下拿出瓶泸州老窖特曲。当时这可是算是好酒了。被当作县级领导接待用酒，老百姓把这款酒称为“老县长”。

子文呀，看着就咋样，“老县长“呀，人家送我的，我平时都不舍得拿出来喝，今天你来我这才舍得拿出来尝尝。

行了，知道是好酒，你就别吹了。快点吃吧，这一道骑过来我也是饿了。

长话短说，兄弟两这一顿，是连喝在聊，从儿时趣事，聊到国际形势。又从国际形势聊到谁家的大姑娘小媳妇长得俊。看来无论是哪个年代男人们的话题永远是这些。

眼见自己大哥是越聊越精神，自己可是顶不住了.......顺着窗户往外一看，哎呦，天都快黑了，这一顿酒连吃在聊，直接喝了半天儿!自己也该回去了。

哥，天不早了，还想喝有机会咱哥俩在聚。天不早了我得回去了。

见李子文这么说李子强说道：回去干啥？今天住我这吧，咱哥两挤挤。

别呀哥，我今天要是不回去，老爷子在以为我路上出了事。回来大晚上的在出来找我。天黑，路不好走，摔着咋整。

见李子文这么说李子强开口道：这么着，我替你回去吧，你这酒量不好，你今天就在这睡吧。我回去吧。正好我也有个半个多月没回家了。

哥，能行吗？你这一身酒气的，回去再跟咱爸吵吵起来。拉到吧。还是我回去吧，慢点骑呗。怎么都能到家。

行了，别说了。李子强说道：让你住这你就住这。黑灯瞎火的你这酒量我要这么让你回去。咱爸更得埋怨我，正好我也回去看看爸。保证不跟爸吵。

李子文见此说道，要不我跟你一起回去，我那车能驮人。

子文呀，你这破车你不嫌累我还累呢，放心吧。

就在这时候，小宋也收拾完了，进屋说道：子强哥，今天我住店里行吗？这天太晚了，回去黑灯瞎火的，我害怕。

李子强说道：那太好了，正好今天子文住这，你陪着他。我回趟家。正好你子文哥喝多了，你照顾照顾......对了你妈知道你不回家吗。用我带个信吗？

不用哥，我跟我妈说过，我要是晚上不回去准是住你这，我也没地去，我妈知道。

见小宋这么说，李子强说道：那行吧，那我可走了。

李子文说道：哥你慢点，回去饶一下，别走大堤了，天黑路不好走，你又喝酒了。

别管了，我这没喝多李子强说道。

子强哥！这时小宋忽然叫住李子强。

咋了？有事就说。扭扭捏捏的干啥。预支工资是不是？不刚给你发工资吗？这么快就没了？

不是不是，你千万别走大堤，大堤上最近不干净！

听小宋这么一说，李子文也来了精神。说道：小宋你跟我说说咋回事？!

李子文打心里就坚信世上没鬼，作为一名教育工作者要打破一切封建迷信。

在当年人们对神神鬼鬼的都是很敏感的。毕竟要是被扣上个装神弄鬼的帽子可是够喝一壶的。自己压根不相信什么妖魔鬼怪之类的。作为一名优秀的人民教师李子文心里只相信科学。只是当个鬼故事听听。毕竟听个鬼故事也就是解解闷。

小宋说道：子文哥，我是听我妈说的，跟我妈在一起的做零工的罗姨，就住在河东。在大堤上撞邪了。吓得病了一个多月。一开始问她咋了，她也不说，后来偷偷告诉我妈说是在大堤上看见不干净的东西了。

这罗姨，在棉花厂做零工。平时没活儿的时候没事在家纳点鞋底。做点布鞋，拿到镇上去卖。这天早早带着自己的鞋就去了镇上集市。罗姨可是个纳鞋底的高手，做的鞋又舒服又合脚，到了下午5点多钟就已经是被抢购一空，刚要收摊回家......这时来了个老主顾，还是个着急的主，说啥今天都要买一双，说是送给自己爹当生日礼物。

罗姨耳朵根子软，再加上到手的买卖，哪有往外推的道理。当场就表示没问题，鞋底子现成的。由于是个老主顾，又强调了送人，罗姨是做的特别的仔细，针脚处理的相当细致。不知道过了多久看着顾客喜笑颜开的离开，罗姨心情也是不错。

这钱是挣到了，可是这天色也慢慢暗了下来。罗姨是拿着自己的吃饭家伙事，一步一步的踏上了返程的路。这一天生意属实是不错，忙的也没正经吃饭。

来的时候不觉得，这回去了可是感觉身体有点吃不消了。此时罗姨是又累又饿。恨不得马上飞回家。从镇里走回家怎么也得两个小时。自己是真顶不住了。

只能是哪趟路离家进走哪里了。所以想抄近路就得走大堤上的小路!!!!

注释：[当时已运河作为界限，河西就是李子强，李子文家，还有小宋家的方向。而现在提到的这个罗姨就是住在运河东，因为当时交通的不便利，为了节省时间胆子大的晚上有时候还是会走大堤，毕竟可以节省不少时间。]

注释：[纳鞋底是旧时农村妇女制作布鞋鞋底时的叫法]。

[那时候，妇女大都不事农活，特别重视做针线活儿。所以农村中的妇女很少有不会纳鞋底、做布鞋的。姑娘们长到十一、二岁，做娘的就要手把手地教会她们剪鞋样、绣鞋花、纳鞋底、做鞋帮。]

[纳鞋底也有讲究，有纳“满天星“的、有纳“千家万字圣“的，有纳“必定双全“的、有纳“波浪式“的、还有纳“八卦式“的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