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山行步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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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0章武圣是杀不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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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同外面,悍不畏死的叛军步卒足足坚持了两刻钟,才被横切而入的京兆尹甲士解决干净。叛军以两百对数千,战至一兵一卒,足见士气。

俞明欢一行总算有惊无险。七子各个身上挂彩,但经此生死磨砺,又有世子神魂指引,无论对武道提升,还是七人之间的攻防配合,都裨益不小。仓尘独挑大梁,战至最后一刻,元力实在无以为继,此时已经昏迷,被七子抬进一辆马车中。至于丰朝其他五人,尽皆战死。

哪怕俞明欢神魂指引过他们,可是七子能退,他们却不能退,一个个拿命堵住了豁口...

俞明欢不禁后怕,若是今日甲士晚到一会儿,或是叛军的数量再多一点儿,今日后果不敢设想。他心有挫败,一身天人境的神魂虽然能唬人,真正遇上困局却显得力不从心,果然,不论何时何地,硬实力才是最重要的。

想到那位魔变的将领,与自己一样,脉象尽毁,出手时没有元力波动,威力却比炼精境还要强上很多,俞明欢陷入沉思,似乎与自己的身体状况有些异曲同工之处。如今自己的身体强度堪比一品,勉强可以虐一虐七子之流,对付炼精境高手还不够看。

今日将领魔变之前,俞明欢中了他几掌,加上这段时间各种找打,他感觉自己已然到了某个临界点,再进一步,自己的身体力量就能堪比炼体境了吗?快点突破吧,实在太憋屈了!

还有,刚刚的时间暂停是什么情况?为何血魔的手臂寸寸碎裂?俞明欢心里隐隐有答案,这一切都跟他体内的天地有关。

可具体有什么关系?血魔口中的天魔王又是什么?

不得而知。

俞明欢内窥,体内红光比之在太后房中那日粗壮了不少,时不时冲击天地间那道屏障,激荡着阵阵无情之感。

他下定决心,等丰朝朝拜结束,一定要好好研究研究。

特别是时间暂停,那可是男人梦寐以求的本事!稍稍思忖,应该和血魔所说的“界”有关,“界”究竟是什么东西,很厉害吗?记得小和尚也说过,回头问问他吧。

还有...小金帐又是什么情况?

明明被血魔斩首,却毫发无损,接着两拳锤爆血魔!可明明有这般实力,又被炼体境步卒三刀砍翻,我亲眼所见,刀是真真切切的砍下去了,都以为他必死了,谁知此时一点伤势都没有?联想起接驾那一日,自己体内奇怪的反应,俞明欢心叹:此子是个怪胎...

纵有千头万绪,一时也不知何解。

俞明欢爬上马车,向太后问了个安,她冷冰冰的像是没听见。俞明欢有些尴尬,在大禹京城碰上这种事情,短短几日已经有两次刺杀了,换作自己早就炸锅了。

联想这几日禹朝故意的刁难,丰人各种不受待见,刺杀接踵而至,而便是此时此刻,太后都没有发作,丰朝的姿态的确摆得很低阿!

小金帐依偎在中年侍女怀中,侍女紧抱着他抽噎着,劫后余生,深怕小金帐再出意外,环抱的双手攥得发白。小金帐任由侍女抱着,一动不动,俞明欢好生奇怪,一个侍女,地位这么高?接着心中一叹,小孩子的心情都写在脸上,见他双目通红,冷哼一声,看也不看俞明欢一眼,充满了不信任。

俞明欢悻悻下了马车,幸好太后无事,若是太后死在了小金帐眼前,恐怕在小金帐心中...

...

很快,马车驶离胡同,车上布满血迹,内务府的人终于出现了。

闫副总和敖主事气喘吁吁,见到世子无恙,放下了心。闫副总压低声音:

“世子阿!幸好你没事阿!”

闫副总不说还好,一听俞明欢不乐意了,不是说好了,内务府有人在暗处接应吗?皱起眉头责问道:

“内务府的人去哪了?”

闫副总把西城门的事说了一遍,一番交谈中才厘清,叛军兵分两路,西城吸引火力,而东城才是真正的杀招。今日狼烟起,明明不必赶回西子湖,俞明欢哀叹一声,太后阿太后,你这是自寻死路阿。但归根结底,还是云台老谋深算,吃透了丰人的心理,料定他们必然不信任禹朝,一心只想回到营地。

俞明欢只能这样理解。

闫副总目光深邃,又说道:

“世子,京兆尹和城门司将军,都是云台的人。”

俞明欢经此一劫,倒不惊讶,东城无甲士,叛军长驱直入,肯定有问题,想起早上侯将军殷情的等在京兆尹衙门外,京兆尹哪是带太后参观京防厅,是在给侯将军看阿!

可是...

俞明欢问出疑惑:

“按说,既然京兆尹是云台的人,甲士必然不会来东城支援。”

闫副总点点头,有些感慨道:

“京兆尹卢文瀚,比较复杂...”

若非甲士及时赶到,等到内务府支援的时候,七子估计都得死...

闫副总神情肃穆,继续道:

“我实在想不通,卢文瀚这样的人,居然愿意为云台卖命!他图个什么?”

俞明欢不接话,闫副总叹道:

“京兆尹和侯将军已经带去了内务府,先等总管问完话吧。”

提到总管,俞明欢气得不行,那道召雷符是几个意思?亏得自己把玉佩当宝贝一般,强行压下不满,又问道:

“遇到叛军的时候,我察觉他们身上气血翻涌,阵型也不够完善,应该有过战斗。内务府的人出过手吗?”

闫副总苦涩道:

“这几日,东城长安街不太平,士子和军士常常出没,我怕会有变故,便留了些人手乔装其中,以免出现意外。刚刚得到消息,内务府精锐四十余人,尽皆殒命,用命留下了叛军两百多人...”

俞明欢毛骨悚然,此次遭遇战已将自己逼入绝路,若再多上两百多号人,结果可想而知。

再走了半刻钟,临近东城门,地上的血迹越来越多,石板路上拖曳着一条条血痕,除了俞明欢一行,道路上多出了很多青衣,面容哀楚,替同僚收尸。

俞明欢感慨道:

“姓侯的是城门司将军,想必叛军从东城门而入,早在计划之中。内务府却能发现其中端倪,实属不易。”

闫副总摇摇头,说道:

“城门司中虽有内务府的人,可叛军手持姓侯的手令,一开始并未发现端倪。而是东城门将士死守城门不开,闹出动静,才有时间集结支援。”

俞明欢放目而望,只见两扇破开的城门背后,一个头戴银盔的城门司将士已然断气,他身上被一柄柄长矛穿透城门,扎入胸口。临死之际,依然保持着抵御之势。

一击穿透城门,应该是那位炼精境将领。

这位银盔的尸首和长矛一起焊在城门之上,众人走过去,俞明欢看清他的面容,正是那日拦下自己马车的银盔。纵是身死,他仍是一脸决然,双手抵挡在破损的城门之上,似乎只要自己尚在,城门便永不失守。

俞明欢心底升起一股悲壮。一行停在尸首边上,对银盔充满敬意。

城门司将军是云台的人,而银盔死守城门,其中深意不言而喻。

俞明欢深深一叹,抽刀斩断长矛,把银盔抱入怀中,朝闫副总问道:

“这位大人,入内务府多久了?”

闫副总神情恍惚,看了一眼敖彦,敖主事上前两步,拱手道:

“世子,此壮士名为高池,叛军入城之际,便是他发现端倪,下令死守城门!”

敖主事语气沉重,继续说:

“高大人...并非内务府的人。”

听闻,俞明欢双目渐红,西城门失守,因为城门司擅开城门。高池既然不是内务府的人,叛军又有侯将军手令,他为何死守城门不开?

...

“不知世子可否帮我带传健川?”

“朝廷百官,京中百姓,城门为百姓而守!”

...

不是说说而已。

俞明欢心中惋惜,将高池小心翼翼放下,背靠城墙,随即用手合住了他的双眼。

据说人死之后,神魂还会暂留人世。

俞明欢整理一番仪容,紧接着,朝高池深深一拜。

神识扫过他灰暗崩坏的神府,传音道:

“拜谢高大人救命之恩!”

...

内务府牢房内,两人端坐草堆上,侯将军身上满是血渍,卢文瀚脸上苍白如纸。

总管头戴斗笠走了进来,他身边还有一位看不清面容的男子,应该是用了某种法器,男子身形不算健壮,却带着一股威严,时不时轻咳两声。

总管直截了当,不知是对谁说,开口道:

“东城叛军近五百人,全部伏法。燕北王世子带领丰朝一行,已平安到达住处。”

听闻,卢文瀚舒了一口气,眼中一抹释然。侯将军不可置信,怒吼道:

“不可能,杨千总不可能失手。”

总管冷冷一笑,

“为什么不可能?”

侯将军一时语噎,涨红着脸不说话。总管道:

“因为血魔?”

随即,他从怀中掏出一面镜子样式的法器,镜面金光闪耀,杨千总化作漫天血水的景象出现在镜中。侯将军大惊道:

“你...你知道血魔!?”

另一侧,卢文瀚满脸错愕,不知其中深意。

总管收起法器,淡淡道:

“云台的目标是太后,你们不对付小金帐...”

总管停顿片刻,说道:

“既然连你们都知道

——武圣是杀不死的!”

“那血魔的事,自然不算秘辛了!”

闻言,侯将军心神震荡之际,牢房之中银光灿灿!

问心阵!

人的心神最没有防备的时候,效果最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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