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女一族,相貌绝美,极善于魅惑人心,将玄女蛊散在空气里,旁人只觉清香拂面。若事先没有防备,呼吸吐纳之间,玄女蛊融入脉象,人便欲火难耐,言听计从。
太后并非丰人,当年,她从南疆逃至草原,以为终于摆脱了云台的控制。直到金帐身死,蔡子炎失势,国师出现在面前,她才明白从自己逃出南疆开始,都在云台的算计之中。
那又如何呢,金帐死了,她已没了留恋,便随他去吧。玄女一脉有个传承,身中玄女蛊而坐怀不乱之人,就是归宿。金帐是她的归宿,想着那位巍峨魁梧的草原男子,她才不管什么英雄迟暮,只愿与他同生共死。
曾几何时,茫茫草原之上,漫天繁星之下,金帐拿着一支玉簪。
“夫人,让朕替你戴上。”
她脸颊羞红,含情脉脉,可就在戴上玉簪的瞬间,惊恐万分。
金帐淡淡道:
“夫人不必紧张,朕知道你的身份,这支玉簪可替你解忧。”
她感受到体内某种禁制被玉簪祛除了,自己再不必受云台所累。金帐抱住她,笑道:
“朕看厌了江山,不如和你一起看星星,可朕时日无多...”
她双目含泪,陛下放心,无论你去哪里,臣妾都会陪着你。
金帐身死,云台那人摇身一变,成了国师,找到她,说起朝拜的计划。她冷冷一笑,自己已不受禁制威胁,就要随金帐而去。国师却说:
“太后不必心急,若是死了,你那可怜的女儿该怎么办?”
女儿?她还活着?
“太后请三思!”
...
俞明欢回到居所,既然要寸步不离的保护太后,那就休怪我不客气了!俞明欢思来想去,我没啥问题,太后看上去也蛮待见我的,小金帐铁哥们,流朱嘴巴严,唯独那个仓尘...
大殿之中,仓尘一脸邪魅,语气充满挑逗。
“回来呐”
“呃...我想见太后。”
“去吧”
仓尘心想,果然与自己所料不差,世子一回来,迫不及待想要表忠心了。看着他一脸疑惑的样子,这小子装什么装?以后都是自己人。今晚世子表演拙劣,险些伤到了太后,仓尘摇头叹息,语重心长道:
“小王爷,不要玩的太过火哦。”
阿?哦,好!
俞明欢迫不及待,上楼敲了敲门。
“进来吧。”
俞明欢推门而入,又见熟悉的一幕。只是今天自己,好像不怎么来状态?
屋内芳香洋溢,体内天地一颤,他感觉有点闷。
莫非是刚刚太刺激了,晕血?
这时,太后从屏风里款款而出,亵衣外面穿着一件轻薄的汗衫,按国师的计划,俞明欢今日必当身败名裂。房内灯光暧昧,烛光扑朔。玄女蛊催发到极致,太后额头渗出一层细腻的露珠,目光妖娆,坐到案牍之前,欠着腰、手搁着头,侧脸看着俞明欢,风情万种。
俞明欢向她一步步走来,太后身段愈发酥软,长长的睫毛簌簌扑打,不自觉的扬起下巴,伴随着轻声娇喘。俞明欢越来越近,走到她身边,太后慵懒伸出一只手,身子向他倾去。
扑了个空!
俞明欢看也没看她一眼,径直走到窗户边,推开窗户。
“屋里太闷了!”
他回过头,对太后说:
“夫人阿,要注意通风...哎哟,夫人怎么摔倒了?”
俞明欢想去搀她起来,太后匆匆坐回椅子,一脸不可置信的望向他!俞明欢有些不好意思,挠挠头,兴许是自己太帅了吧。
“你…你没事?”
我能有什么事?俞明欢皱眉,嗯…太后今天遭了刺杀,情绪有些不稳定,安慰道:
“夫人放心,以后我自当寸步不离!”
四周看了看,一脸正色:
“要不?我打个地铺?”
太后心中一恼,玄女蛊倾泻而出,死死盯着俞明欢。
呃...
太后干嘛这么看我?对我有意见?我也没办法呀,都是上面的安排,将就一下吧。
嗯?什么味道?好熟悉!
俞明欢嗅了嗅鼻子,进来的时候便闻到了,本就有些似曾相识,此时香气更重,过了两息,他蓦地想起来,和小公主府上那丫鬟的气味一模一样!
难道?!
是同款香水?
“夫人,您的香水哪里买的呀?”
太后心中一惊,他闻到了!明明中了蛊,为何他神色如常?他真的有那般坚韧的毅力,不为玄女蛊所动?
“阿…什么,什么是香水?”
“哦…所谓香水,就是喷在身上香香的水…”
俞明欢觉得自己说了句废话,解释道:
“夫人身上的香味,非常好闻,在下之前闻过,香味一模一样,和夫人所用的应该是同款。”
刹时,太后表情剧变。玄女蛊香味世上独一无二,他闻过?
“不可能!你…你在哪里闻见的?”
害,女人就是这样,瞧她那模样,不就是用同一款香水吗,至于吗?
“呃...之前在小公主府上...”
太后惊呼!
“敢问小王爷,小公主是哪位娘娘的女儿?”
俞明欢想起那位长得像高圆圆、声似志玲姐姐的陈贵妃,羞赧一笑:
“小公主是陈贵妃的女儿。”
陈贵妃?皇帝后宫只有一位陈贵妃,她的女儿?我明明记得应该是个男婴才对。小幽又怎会和公主在一起?
俞明欢说道:
“夫人,那香味不是小公主身上的。而是...一名丫鬟。”
说完俞明欢便后悔,一个丫鬟和太后用同款香水?不合适吧。正要敷衍过去,太后忽然上前拉住他的手,俞明欢感觉握住了一块浸湿的海绵。
太后心急道:
“那个丫鬟,是不是眉心有一颗红痣?!”
俞明欢触手冰凉,回忆道:
“是...好像是...”
太后松开手,整个人呆滞了,喃喃自语。
俞明欢脸上一黑,夫人你不是吧,排斥心这么强?不过好奇怪,
“夫人,你认识那个丫鬟?”
太后身子轻颤,没有说话。
“夫人你怎么了?哪里不舒服吗?”
良久,太后恢复了平静,面沉如水。淡淡道:
“早年我在京城待过一段日子,与陈贵妃相熟。那时她还未进宫,听你说及她,一时追忆罢了。”
太后居然还在京城待过?这么说来,她不是丰人?
未及深思,只见太后撩拨几下头发,取下一支发簪,乌黑的秀发如瀑布般倾泻而下。俞明欢看傻了,热巴真漂亮阿...嗯?取发簪是什么意思?
就要开始了吗?俞明欢心中一动。
“小王爷...”
“阿哈?”
太后手持发簪说道:
“可否帮我将玉簪转交那位丫鬟?”
哦,原来是这样,有些失望。倒也没问题,可为什么呀?太后接着说:
“那位丫鬟,是...故人之后,劳烦小王爷了...”
“哦,既然如此,我带她来见您好了!”
“不可!”
太后心急道。小幽若来了,只会害了她!必须从长计议。
当务之急,是解除小幽身上的禁制!
“小王爷若愿帮哀家,哀家便送燕北一份大礼!”
害!送燕北干啥呀,送我就好了。不过举手之劳的事情,俞明欢懒得计较。
“行吧。”
俞明欢接过发簪,太后看也不再看他一眼,径直往里屋去了。
“夫人?”
夫人不理我,我到底走不走呢?
这时,门外传来流朱的声音:
“世子,公主来了。”
卧槽,赶紧溜!
...
太后辗转难眠,小幽果然还活着。她为什么在京中?国师不是说她在江南道吗?若是我能带她回丰朝,一切都好了!
那接下来该怎么办?还要继续吗?不,我不能死,我要女儿平安!我必须带她走!
这是天意,上天让女儿回到我身边,国师,你想不到吧!
太后紧紧握住拳头,眼中尽是怒意。
冷静!我必须冷静,装作什么都不知道!
现在...还不能急!再等等,等明天世子回来再说。
...
俞明欢一下楼,东张西望,没见到二公主呀!
“流朱,人呢?”
“呃...刚刚还在。”
流朱,你不会是在耍我吧?俞明欢狐疑的看着她,突然发现,流朱也一脸狐疑的看着自己!
这...是什么意思?
“阿...流朱,二公主有说什么吗?”
流朱摇摇头,
“不是二公主,是小公主。”
小公主?小妮子找我作甚?正好,我也有事问问她。流朱指着门口一盒点心,说道:
“这个,应该是小公主留给世子的。”
一盒情人巧克力,上面还有一封信,俞明欢打开信,流朱也凑了过来,
“世子哥哥,近来好吗?为什么不理人家?”
流朱开口念道。
“边去边去...”
俞明欢驱赶流朱,心想李可心小妮子啥情况阿,我们很熟吗?
他拿着信,越看越心惊,信里的自己俨然一个负心汉,玩弄她的感情,再一走了之。俞明欢仔细回忆,咱俩好像也没啥呀,是不是寄错人了?难道...又是考验?
极有可能!
哼,我俞明欢岂是经不住考验的人?
“世子,信上写的什么呀?小公主刚刚眼泪兮兮的...”
“嘘!小点声,别乱说话!”
“哦...”
俞明欢白了流朱一眼,叮嘱道:
“这事儿,千万别告诉二公主哦!”
流朱摆摆手,
“不会不会...”
俞明欢点点头,流朱继续说:
“二公主刚刚就在这儿呢!”
阿?!俞明欢心中一凉!忽然,背后传来一声轻响,回头望去,只见二公主和仓尘有说有笑的从房里出来了。
“仓先生真厉害,今日小女受益匪浅。”
“哪里哪里,日后还要向公主殿下多多讨教...”
“仓先生,你快回房歇息吧。”
“唉,长夜漫漫,无心睡眠...”
卧槽!什么情况。
俞明欢赶紧追过去。
“长...二公主,你怎么...怎么...”
李长靖推开他,往大殿望去,颦起眉头,
“咦,心儿妹妹走了吗?”
俞明欢汗如雨下,
“二公主,你听我解释!”
李长靖蓦然回首,笑靥如花。开口道:
“世子哥哥,你应该去跟心儿解释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