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么,小歌儿是不是可以说说,你刚才究竟看到了什么?都弄得自己差点要掉下去了!”
这声音听起来,怎么有些咬牙切齿的呢……
夏乐心下一震,汗颜摆手道:“就、就是……有个东西在发光,在那里……”随手往刚才的方向一指,又装着错愕的样子,道:“诶?现在……现在怎么看不到了……”
脑海里,阿龙传来了一声不屑的“蹩脚”二字。
宫商了然,也懒得与她计较这事儿了,便揭过了话题。
摘下面具的宫商,与之前那个戴着面具的他,俨然判若二人。带着面具的他,明显是人狠话不多的典型代表;而摘掉面具的他,却带着一脸如沐春风的和煦笑容,一路上都在跟夏乐有说有笑地聊着天,虽然大多数言辞都是一些谁这些年过得如何、身体好不好之类的,属于客套的嘘寒问暖,却没来由地让人心生亲近之感。
在一旁暗自观察的阿龙却皱起了眉头,传音给夏乐:“你且问问他,为何这些年宁可做一届区区散修,也没有跟九家来往?”
夏乐照做。
宫商闻言,挤出了一个尴尬又不失礼貌的微笑:“自是因为当年的先祖之间有些龃龉,分家之后便不怎么往来了。而我这一脉子息凋零,如今,也就剩下我这一个囊中羞涩的金丹巅峰散修罢了,不才恰恰好适合你娘亲昨日刚挂上去的任务。想来,我们舅甥两个,应当是缘分不浅的。一会儿见到了你娘亲,还希望小歌儿你能为我美言两句,让我顺利接下你娘布置的悬赏任务才是。”
宫商此言真假参半,既说明了来意,又指出了自己目前有些穷困的处境,以及想要投亲的想法,不卑不亢,是最容易令人相信的说辞。只可惜,他遇到了夏乐,因为夏乐有阿龙,可以轻易看穿别人的真实修为,因此,他的话语的可信度,在透露自己的修为境界之时便打了折扣,不但没有引起夏乐的同情与好感,反而引起了她的怀疑。
“阿龙,”夏乐传音询问道,“你刚才是不是说……这宫商,他的修为是金丹期大圆满的?”
“是。”阿龙再次对着宫商凝神望气,点头,肯定地告诉她:“虽然他将他灵息的波动给调整成了金丹期巅峰,但是,他确实撒谎了。”
“巅峰与大圆满之间,修为差距很大吗?”
“那倒也并没有多大的区别,就一个小境界而已。如果有好的功法的话,跨阶击杀敌手也是没什么稀奇的。”
“所以,他隐瞒的这段修为差距,并不能让他做到扮猪吃老虎的事,是吗?”
“扮猪吃老虎?”这是阿龙第一次听到这种说法,他细细地想了想,觉得这话还是挺生动的:“倒是不至于像猪吃老虎这么夸张,但是,在对战时,可以在自以为与他同阶的金丹巅峰修士面前,打对方一个措手不及,也可以令与他同阶的金丹大圆满的修士失了动手先机。倘若他的手段与功法了得,还能让元婴初期的修士吃个大闷亏。”
夏乐闻言想了想,总结道:“所以,如果有哪个倒霉蛋儿信了他的鬼话,相信他就是金丹巅峰的修为,那谁就是大冤种了!”
“这……有个前提,那人得要同他打,如果没打起来,倒也没啥可冤的。”
说着,阿龙斜斜地睨了她一眼,有些没好气地传音道:“要说冤啊,谁杠上你,谁才是真正的大冤种!你才是你说的那个……那个扮猪吃老虎的!明明是个凡人吧,却一天到晚可劲儿地作死,作的大死还都不是一个凡人能干得出的事儿!”
夏乐从这话里感觉到了自己手腕上那可怜的小镯子,这会儿子正因为对她嫉妒而面目全非了,赶紧传音哄道:“那可不是!谁要杠我,谁肯定就要玩完了呀。谁让我有这么厉害的守护者阿龙呢?我就算是个区区凡人,有你保我,我也一样可以在这大吕洲横着走了呀!就算化神期的修士来了,也不就是我们家阿龙动一根指头的事嘛!”
“哼!”
这下,这小泥鳅算是心情好一些了。
“那你说,宫商的话里还有多少是可信的?他救我这件事你怎么看?是他故意为之的吗?那死胖子会不会是他的同伙?”
“同伙倒是不至于。”阿龙想了想,又说道:“你被劫持的时候,我很确定,金丹期的修为气息就只有那胖子一个。宫商的气息是突然间出现的,感觉就像是用了传送阵似的,可是,我并没有感觉到传送阵的波动,这一点倒很是诡异。”
“可如果救我这件事,不是做了一个局的话……他的身份也好,他想要接任务这件事也罢,这一切巧合是不是太有利于他了呢?”夏乐托腮沉思,传音问道。
“此人心机必不会少,你该防备的还是需要防备。至于他是敌是友,还是先等你同你娘汇合以后,走一步看一步,如有不利,再见招拆招吧。在此之前,我的存在先不要让他知道。”
夏乐暗暗点头:“好!”
于是,被钉上了“可疑人物”标签的宫商,自此,开启了他可怜的冤种生涯。
如果上天给他一个机会,让他重来一次的话……
他会选择先在影火鉴里胖揍这死妮子一顿,再开心地迎接他那此生注定,无可避免的冤种生涯。
将夏乐安全地送回了客栈,与九夫人重聚以后,拿出的身份信物的宫商,顺理成章地与九夫人认了亲,也顺利地拿到了做夏乐的保镖师傅的任务。
还晕着的李武德被五花大绑地送回了九家,丢给了留守家中的父子俩去处理。
在母“女”俩隔壁的客房中,打坐,啃灵果,炼化灵力的宫商,只觉得心中有一块大石落了地。想来,他能够随行在九歌的身边,能够进入九家的腹地,那些乱七八糟的事情,总能有机会查明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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