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柒夏打算去魔都开火锅店，约了张无垠一起吃晚饭商量。

傍晚，华灯初上，晚霞满天。宽阔的商业大街人来人往，忙碌的公路上车来车往，汽车红色的尾灯串连成长长的两串。城市太热闹了太喧哗了，就没有安静的时候。

张无垠让司机把他送到太古汇，黑色的奔驰迈巴赫停靠路边，他自己打开门下车，街上好多人看他。车也帅，人也帅。

快步走进商场大堂，排队进直梯直达五楼，这里开了一家南京大排档，看到方柒夏和白韵桐两个大美女都在呢，两个人拿着手机脑袋凑在一起看菜单，两个人都问张无垠想吃什么。

张无垠说，“早就馋了，吃什么都行，鸡鸭鱼肉都要！”

方柒夏笑说，“你每顿饭都鸡鸭鱼肉，从来吃不腻？”

“不腻。”

白敬桐说，“你这也馋，那也馋，就没有不馋的？”

张无垠说，“对！我每天就是馋。”

结果她俩给他点了一桌子的菜，把他当成了难民，张无垠要了两瓶啤酒，自斟自饮好不快活。

方柒夏拿出手机，调出一张文件照片，给张无垠念火锅店的财务报表，什么单店月收入400万，总年收入预计四亿什么的。旁边餐桌一个男的带着妻女听见了，一直朝他们翻白眼。

张无垠笑说，“行了行了，不用念了，我觉得还行，去魔都开店我肯定是同意的，只是舍不得你一个人过去，要不你等我几天，我忙完了手里的综艺节目，陪你去。”

张无垠边说边吃，却觉得桌子下面，白韵桐的脚踩在自己的鞋上。为什么能感觉出来？因为白韵桐今天穿的是细高跟鞋，那个细跟正好踩在他的脚腕上，略疼。

方柒夏说，“你不需要陪我啊，我又不是小孩子。而且我也不是一个人，我要带三个店长过去，算是一个团队，我已经另外提拔三个新店长留下，三个新店长很激动呢。”

张无垠笑说，“当店长就有分红，他们当然开心。”

“我们这种店长分红模式是不是有个弊端？”方柒夏问。

张无垠眼睛睁大，说：“我设计的模式有弊端？”

方柒夏说，“我不知道对不对，我分析了你听一听。如果我说错了，你别骂我。”

“你这么美，我怎么舍得骂你。”

（白韵桐在下面拿细高跟鞋踩他。）

方柒夏主动给他倒酒说，“我们火锅店的每个员工都尽心尽职的服务顾客，有的甚至通宵上班，目的就是kpi好看，将来可以应聘店长，参与火锅店分红。”

“对呀，多好呀，我们的服务质量是业绩第一名。”

“可是这也意味着我要不停的开新店来激励他们，让更多的人当店长，我必须不停的扩张，如果我停下脚步，我的员工马上就泄了气，失去目标，不努力服务了，不把火锅店当家了。服务质量下降，我们营收就会跟着下降，连锁反应，从此崩溃。”

张无垠明白了方柒夏的意思，说：“你说的对，所以我同意你去魔都再开七家店，然后是粤省。一线城市开完，去二线城市开店，直到把全国所有有高铁站的城市都开遍我们的火锅店。”

“那四五线城市也开满了呢？”

“开去国外啊。纽约，曼谷，新加坡！”

“总有开不下去的那一天，我们的员工失去了动力，怎么办？”

张无垠笑说，“到了那一天，我们早就在港股上市或者纽交所上市，身价早就几百亿美元了，根本不在乎火锅店还在不在，套现的现金就够我们花几辈子了，谁还管那么多？”

“哦”，方柒夏流露出落寞的表情，说，“政治老师说过，凡事都有起源，发展，高潮，和结束。这么忙来忙去，意义是什么呢？说起来，我还是最喜欢我们俩开的第一家奶茶店，那时候又忙又累，却对未来充满了美好憧憬。为什么现在几百万几千万几个亿听起来像过家家？一点意思都没有。”

旁边那个男的使劲翻白眼。

张无垠笑说，“是啊，钱多以后只是数字啊，所以要培养高雅的业余爱好，否则人会疯掉的。”

“好吧。你帮我培养。”

……

张无垠带方柒夏去排练厅，看他投资的偶像女团的排练，女孩子们看到老板和老板娘来了，卖力的唱跳，指挥家温天籁也卖力的指挥，只有钢琴伴奏曲未央还是那样的云淡风轻。

休息间隙，张无垠和温天籁去外面抽烟聊天，七个女孩坐在地上揉跳舞跳的酸痛的脚，方柒夏却和曲未央聊起天来，十分投机。

张无垠回来了看到这一场面，啧啧称奇。两个风格完全不同的女孩，居然会互相吸引？

方柒夏是那种热情似火毫不掩饰的人。曲未央是那种矜持内敛不形于色的人。一个做生意的，一个搞音乐的，不是一个行当的，完全不搭。

她俩是谁先破冰的，然后互相拿手机加了好友，还挤在一起自拍，还互换了耳环戴，方柒夏还把自己包里所有的唇膏都掏出来全部送给了曲未央！！！

罕见！

张无垠走到她俩面前，笑说，“看你们俩，好的像亲姐妹一样。”

曲未央居然露齿笑说，“我们不是姐妹哟，她比我矮了一辈。”

张无垠不明所以。

方柒夏说，“我拜她为钢琴老师了，从今天起我要学钢琴，当学生了。迟不迟？”

这句话是问曲未央的，曲未央说，“当然不迟。钢琴几岁都可以学。虽然你没有童子功，但是也可以弹很多好听的曲子呀，别放弃。你是我带的最美的学生。”

“你是我拜的最美的老师。”

张无垠啧啧称奇。

后来这两个女孩居然形影不离的，张无垠跟随方柒夏，去听过曲未央在音乐厅下午举办的一个“音乐走进大众”的小型音乐会，门票才六十。

但方柒夏郑重其事，还上舞台献了花。张无垠觉得自己成了局外人。本来是他先发现曲未央这个现代世界的另类的。

曲未央还带着方柒夏去逛古董琴行，让方柒夏斥巨资买了一架康斯坦威的老三角钢琴，又花大价钱小心翼翼请工人搬回了方柒夏住的大平层。

这下子这个豪宅有艺术氛围了。

墙壁上到处挂了上次笔会买回来的画作和书法。

一百多平方的客厅中心位置又摆了一个白色的充满岁月沧桑感的三角钢琴。

方柒夏每天早上都找出小汤普森琴谱，认认真真的从基础学起，那股认真劲，害得张无垠再也没有睡过懒觉，总被叮叮咚咚的钢琴声吵醒。

白韵桐也被吵醒，在厨房做饭时向他偷偷提议：“我们俩去市郊买个温泉别墅吧？这样就可以逃离她的噪音了。”

“真的？”张无垠问。

白韵桐说，“是啊，我都看好房了，你不是每天都馋么？我给你做饭。”

张无垠说，“是啊，我馋你身子了，我们偷偷郊区买温泉别墅，我同意。”

白韵桐瞪他一眼，拿高跟鞋的细跟踩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