喷了一阵，偃旗息鼓，张无垠觉得百骸俱舒，五体舒泰。

黑色轿车在夜幕中停靠路边，谷来勋喝多了，打着酒嗝告辞，自己开门下车，摇摇晃晃进了自己小区，并没有发现张无垠的异样。

司机继续驾车行驶在都市的光怪陆离的夜幕中，安琪掀开衣服，打开车窗，狠狠的呼吸外面的新鲜空气，刚才被蒙太久。

司机把轿车停在了公司地库停车位，打车回家了，车里挺安静的，只剩他们两人，张无垠拍了一下安琪的大腿，问她刚才为什么那么做。

安琪说，“没什么呀，忍不住而已。没有你，就没有白姐姐。没有白姐姐，就没有我的今天。我只是心里充满感激，不由自主。”

张无垠心想这个女孩的不由自主非常可爱。

“嗯，刚才的事你知我知，千万别让你白姐姐知道，明天带你们去看音乐会。”

“那当然。”

保利剧院音乐厅。

红色的座椅，如同白昼一般的灯光，全实木打造的室内舞台，黑白色装扮的“天空室内合唱团”团员几十人，在主持人介绍下隆重登场。

座无虚席。张无垠从票务部买的高价票，坐在最好的位置，第一排最中间。白韵桐和安琪化了淡妆，坐他旁边。

紧接着，钢琴伴奏和指挥登场。

白韵桐在耳边悄悄说，“看起来很普通嘛，你就带我来看这个？”

张无垠眼睛盯着穿了黑色露背礼服的女钢琴伴奏演员，小声说，“嘘。他们的歌很好听的，我保证你不会后悔。”

白韵桐说，“切。你是看那个弹钢琴的妹子好看吧！”

“嘘。谁能比你好看！”

白韵桐今天点了口红，描了眉毛，穿了一身优雅的浅蓝色长裙，确实显得仙气飘飘。

第一首合唱曲目开始，是一首英文唱诗班歌曲。然后一组古诗词套曲，接下来是两首流行歌曲，全部是合唱团指挥自己作词作曲。歌曲主题多变，有讲述青春的，有赞美亲情的，有鼓励积极面对人生的。

把白韵桐给听哭了，她又忘了带纸巾，只好使劲把眼泪在张无垠肩头的衣服上抹。

中场休息，白韵桐去音乐厅外面的商店买纸巾，张无垠去音乐厅的男厕所，出来以后看着大堂里玻璃柜子里陈列的古董级别小提琴，安琪看的十分仔细，张无垠问她会不会拉小提琴，安琪说：“会啊，小时候都学过的。”

“人才啊。下次你拉一下小提琴我听听。”

“哈哈，行啊。”

白韵桐却另有想法，她十分钦佩舞台上那位善于作词作曲的指挥家，想去问一下是否愿意给她的电影做配乐，这个想法与张无垠不谋而合，张无垠打算请他帮女团写几首歌曲，去参加《爆炸的生命》的综艺节目。

下半场散场以后张无垠和白韵桐马不停蹄，跑去后台敲门，拿着名片自我介绍是电影制片人，咨询一下指挥家温天籁先生接不接活儿啊？

演出助理拿着白韵桐的名片仔细的念着：“得意影视传媒文化公司总经理白韵桐，哦，你们到底是干什么的？”

“我是拍电影的，我是制片人，想请温先生给电影谱曲啊。”

“哦，好的，我进去问问。”

演出小助理是个高个子女生，带着张无垠和白韵桐进了里面的化妆室，那些合唱团演员们都在自拍合影，庆祝演出成功。张无垠见到了坐在一角的青年指挥家温天籁，浑身上下散发艺术气息。

他旁边还坐着钢琴伴奏，一个苗条长发女孩子，淡雅恬静的收拾着琴谱，张无垠目不转睛的看着她，他早就看演出介绍，知道钢琴伴奏的女生叫曲未央。

“温老师好。”白韵桐上前打招呼。

“不敢当，不敢当。”温天籁说。

“我有一个女生偶像团体，要参加一个综艺合唱节目，温先生写一首曲子多少钱？”张无垠说。

温天籁笑说，“写歌是可以的，不过具体价格要和团长和副团长谈。”

“那你是？”

“我是艺术总监。”温天籁笑说。

“对对对，艺术总监当然只负责艺术啦，”张无垠笑说，“谈钱太庸俗了，应该交给别人。”

随即一个戴眼镜男的和一个染了金发女的过来报价，说一首歌十万块，他们怕张无垠嫌太贵，主动提出包括教学服务，包教包会。

“就像学车一样。”张无垠说。

“对，就像学车，连发声方法都教给你们。”

“那给我写五首歌曲，我给你们五十万。”

张无垠话音刚落，合唱团的几个人都惊呆了，问，“你不讨价还价？”

张无垠说，“艺术怎么能讨价还价？我觉得温总监的歌值得这个价钱，银行账号给我，现在就给你们打钱。”

合唱团的人都激动坏了，根本没有打算隐藏他们的兴奋之情，金发女副团长拿来一个协议请张无垠签名，钢琴伴奏的女生向张无垠投来赞许的眼神，却依旧保持矜持，不肯多说一个字。

张无垠要的就是这个效果，他就是想花钱买这个女生看自己一眼的样子。

…..

两天后温天籁就打电话说写好了第一首歌曲，取名叫《艺术怎能讨价还价》，据说灵感就来自于张无垠的原话，是一首半议论半搞笑半抒情的两个声部合唱作品。

张无垠立即派司机把温指挥请到影视公司的排练室，让谷来勋把他的偶像女团叫过来集合。

那七个女生习惯了跟谷来勋熬夜去夜店，早上都起不来，好不容易到齐，张无垠一个一个看过去，觉得她们腿的确很长，但是皮肤都太差。

谷来勋耳朵边悄悄说，“皮肤的问题你别管，摄像机可以磨皮的。再说了，舞台上化了妆，灯光一打，根本看不出皮肤好不好。”

张无垠说，“好了，小朋友们，我给你们找了音乐老师，如果我们想在这个综艺节目拿第一，或者说，不要第一轮就刷下去，今天一定要认真学习。谁敢跑调我撕谁的嘴。”

几个女生还不知道张无垠是谁，有的翻了个白眼，有的低声说，“你谁啊？”

张无垠瞪了谷来勋一眼，谷来勋连忙训话说，“咳咳，小丫头片子们看清楚了，以后这位张总就是你们的投资人了，以后你们的形象包装啊，演出啊，拍mv啊，出席各种典礼呀，全部是张总投资，他就是你们的财神爷，明白了吗？”

“噢！”

“明白了。”

“全体向张总鞠躬！”

七个女生齐齐鞠躬说，“张总好。”

张无垠有点懵，有那么一瞬间，觉得自己接手的不是偶像团体，而是美发沙龙的老师。

作为鲜明对比的，是一直静静坐在指挥旁边的钢琴伴奏曲未央，自带一种淡淡的，超然的，置之世外的气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