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了这是?”
陆北北扶着门框探出个头向客堂中的两人问。
“没事儿,您老回去躺着吧。”
陆北北白了项天雨一眼回房接着躺。
动静停了,项天雨走进充满血腥味的房中,亚荨的手中拿着那把淌着血的短刀。
她正在擦拭刀刃上的血迹,看到项天雨淡淡的说:“你问吧。”
韩魁四肢不全人无人样,浑身是创伤,项天雨也分不清哪些是伤口哪些是凝结的血痂。
他的手脚被划开皮肉,四肢骨骼已被取出。
韩魁眼神涣散,气息虚弱,脸色煞白的像具尸体。
“恶毒的女人,恶、恶毒的女人。”
韩魁嘴里一直在念叨着这句话,项天雨用手在他面前晃了晃。
原来韩魁的眼睛也应该坏了,项天雨凑近仔细看才发现他的眼皮也被割了下来,由于大量的血块盖住了上半部分,所以一时没看出来那竟然不是眼皮。
“韩魁,感觉怎么样?”
“是你,你,想知道什么就问吧。
我只有一个要求,回答完了你的问题,杀了我。”
“行,可以满足你。
第一个问题你们隶属于谁的麾下?”
西南边界设立一座不被记录的军营,这简直不可思议。
“天宿军团的左营将尉元鹿,
我,我们这一营的人马虽然不是正规的军团士兵却归于元鹿将军统御。”
元鹿?项天雨记下了这个名字,身为天宿军团的一营将尉,暗地里竟然还拥有一支私兵。
“第二个问题,
何家矿商西南地区负责人是谁,在什么地方?”
韩魁像是被喉咙中的血水呛到,咳了一下虚弱说道:“我不知道你是什么人,就算我和你说了。
你也找不到他们的,在天穹国何家矿商只记录在册,他们登记的商铺以及人员全都是虚假的。”
项天雨表情很难看,用手指戳了下韩魁的伤口,疼得对方咬紧牙关强忍着,表情已经有些扭曲。
“你要回答问题,不是跟我扯东扯西。
要不要我把亚荨小姐姐给你请过来开导开导你。”
“不!不,我说。
何家矿商在西南地区的总负责人叫格尔萨,在哪我这种身份是无法知晓的。
但,但我知道他在兀西城有生意往来,具体的我也不知道。”
格尔萨,项天雨猜这就是个化名,连登记在册的信息都是虚假的,这人名也差不多。
项天雨凭空变出一把匕首,瞟了一眼韩魁:“最后一个问题,和平停战协议始末,天宿军团以一个军团的兵力击退了红山国游骑兵为主的多国联军。
几分虚实?”
韩魁突然呵呵发笑:“这个问题,问对人了。
我们整个军营,恐怕级别比我高的将领也不知道那场战役的内幕。
凭我的实力爬到这个位置依靠的正是之前参与过那场战役。
当时我任职的也是军需处,我所知道的是那场战役我们军需处运送军械物资,不仅要瞒着晋阳城方面还要瞒着易大将的部下。
似乎,似乎连入侵的联军也要躲着。”
韩魁的回答,项天雨不能说满意,他就这么静静的在思考着。
房间里除了韩魁虚弱的呼吸声,别无杂音。
“能给口水吗?咳咳”
项天雨回过神来,从手环中变出一个水壶,往里面放了点什么粉末,摇了摇。
他托住韩魁的下巴,往他嘴里倒了一些水。
“说点我想知道的,我对你的军械押送事迹不感兴趣。”
韩魁自嘲的把脸别过去,试图最后看一眼死前的画面,可惜他的视线里一片漆黑。
“我从没说过我们押送的是军械。”
韩魁这句话可让项天雨疑惑,作战时军需处运送的物资却不是军械?
虽然看不见项天雨此时的模样,但韩魁仿佛已经看到了项天雨那疑惑不解的神情。
“我当时偷偷打开过我们押送的货物,那既不是护甲兵器,也不是其他军用物资。
而是发着光的巨大晶石。别说我没见过,我的上级将领也没见过那种东西。
那不会是灵矿石,那种程度的灵气不可能是。
而且上头有吩咐,即便是拿士兵身体垫着,也不能让运输队伍在沟壑地段有颠簸。
我知道的就这些了。”
发着光的巨大晶石,灵矿石应该不是,项天雨没亲眼见过矿脉,但他看过的书籍中有记载,现如今已发现的灵矿脉中灵矿石会各自凝结成晶体,但不会发光,而且个体也不过拳头大小,怎么也算不上巨大两个字。
灵矿石自矿脉中孕育吸附灵气形成独立的个体,附着在矿脉之中,这是正常的形式。
按照韩魁说的,那肯定不是灵矿石,难不成是灵晶?
他随即否定了这个猜测,哪有这么大灵晶。
“我,我该说的都说了,给我个痛快吧。”
韩魁的气息越来越弱,项天雨估计时间也差不多了。
“歇会儿吧,药物已经生效了。
不会很痛苦的,你不是个好人,但她也不是恶魔。
你自己种的因就要自己尝这个果。”
项天雨没多看他一眼走出了房间。
客堂中,亚荨和云天嵩在说着些什么。
“天雨小老弟,审完了?”
云天嵩大大咧咧的,项天雨看着却有些不适,总感觉哪里不对。
“呃,审完了,一口气没上来已经挂了。”
亚荨见项天雨一脸抱歉也没什么反应。
“死就死了吧。”
看亚荨没在意,项天雨也松了一口气,亚荨这异于常人的心态即便是他也有些毛骨悚然。
即便是发明各种酷刑的人,恐怕使用起来自己也会有些波澜,要么于心不忍,要么极度痴狂。
但是像亚荨这样的安安静静的对一个活人使用酷刑,闻所未闻。
“亚荨小姐姐,问你个问题可以吗?”
亚荨注视着项天雨点了点头。
“你复活的时候有什么感觉,或者幻觉吗?”
亚荨眨巴了几下眼睛说:“我好像听到个人的声音,好像是在喊我,但我听不清是什么。
我想听清楚朝着那声音的位置跟了过去,然后我就醒了。
醒来时就看见云大哥在给我一家刨坑。”
项天雨双手环抱右手托着下巴,细细揣摩这其中的信息。
“什么声音?男人女人?”
亚荨想了想,最后摇了摇头:“我也不知道,朦朦胧胧的,我也不知道。”
云天嵩靠了过来说:“我知道!那会儿亚荨妹子嘴里嘟囔着什么,然后突然坐了起来,给我吓得。”
项天雨总感觉哪里不对,最后还是放弃了。
或许是哪里细节他没注意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