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好，你先忙，”亦辰答道，“我们自己来，你先忙。”
亦辰去打水。
“你们俩，这是干啥啊？”亦明看着雪梅，心里猜出了七分事实，但是不敢确认，“这是出远门了？”
亦辰已经接了两杯水，走过来，把一杯水递给了雪梅。
雪梅笑着双手接过水，深情望着亦辰。
亦辰大方坐下后，笑呵呵说道：“我们是去...考察项目了。”
亦明眉毛一耸，“哟，可以啊，啥项目？上次你回来就项目项目的，带我一起发个财呗，辰哥。”
因为亦辰的到来，亦明理发时候明显有些走神。
正坐在椅子上接受理发的顾客，看到亦明走神了，他开始生起了闷气。
不过顾客一听到辰哥俩字，吓得肩膀一抖：
“辰哥？镇上经常听人说起的辰哥？蹲过大牢？认识上面不少人？好多房子？手底下好多小弟？那个辰哥？槽！”
“哎，您别晃，”亦明按住这位顾客，差点给他剃歪了头发。
亦辰拿起杯子，呷了一口，“雪梅不是养蛋鸡嘛，我给她建议，把规模扩大一点。”
亦明看着两人亲昵的举止，不信事情那么简单。
镇上的人，总是闲得无聊，爱打听家常，喜欢八卦的，不止是女人。
“咋？你俩一起，开始养鸡了？”亦明一脸羡慕，“这个可赚钱了。”
正在理发的顾客一听赚钱，再看着镜子里亦辰的装扮，心里想着：“槽！还真是个嚣张的有钱人，进门都没瞧一眼我这边。”
再想到刚才好像看到亦辰头上有块疤...顾客忽然想起来，最近镇上关于亦辰刚放出来的消息，这人底子不干净啊！
“妈*，是个狠人啊！”顾客心里嘀咕，他感觉气氛压抑，于是想要快点离开这里，“老板，快点吧，还有事。”
亦明点点头，“哎哎，不好意思不好意思。”
说完亦明就专心理发了。
亦辰舒服地些靠在屋里的沙发上，笑着说：“赚钱还不一定，走一步看一步吧，刚开始。”
“你们俩？亦明问，这是？一起？”
亦明手里的剪刀咔咔想，没问明白的事，他就是好奇。
再看看雪梅，不算高挑，但是从头到脚都是妩媚和风韵，哪个男人不动心？
更何况那张小脸蛋，玲珑秀气的五官，加上老实本分的表情，让男人看了立刻产生保护欲。
“对，我们是合伙人，”亦辰大方地把话接了过来，“山里边都是好东西，单打独斗只能说赚个小钱，我们是合伙，一起把事业做起来，看看能不能行。”
亦辰没有明说自己的想法，他是想把摊子摆大了去。
但是这些计划，和亲近的人说说就行，自己人肯定不会有太多顾忌。
和相信的人把规划说明白了，也方便获得靠谱的支持。
但是对外人，亦辰知道要把握口舌的分寸。
亦明现在说话油腔滑调的，混久了社会，都是这幅样子。
亦辰不敢说讨厌他，毕竟从小到大一起玩大的。
至于信任，亦辰是不敢把信任放在亦明这边的，做事业，还是要分清利害关系和感情。
亦辰看了一眼雪梅，她的脸上带着成熟女人特有的幸福笑容。
这笑容能始终不变吗？亦辰不敢确定。
如果有一天，雪梅做了什么伤害他利益的事，亦辰也已经下定决心，不会对她客气。
该抛弃的就要果断抛弃！
想到这里，亦辰心里产生一种悲凉，德川家康抛弃自己的夫人和儿子，不就是这样吗？
一个人把利益至上，看到夫人不忠，儿子目光短浅，不抛弃他们，只会误了大事。
当断不断，必有后患。
亦辰攥着拳头，咯咯作响，他的心，比雪梅还要坚固了。
为什么人会这么残酷？亦辰也想不懂，但是他必须去这么做。
这是弱者的生存方法。
亦明一听是合伙人，心中了然了大半，他有点后悔没有和亦辰处好关系。
两人虽然是发小，但是亦明记得很清楚，小时候发生在亦村桥的事，彻底分清了两个人。
被人按照按住脑袋做狗叫，亦辰断了一截牙齿也不肯低头。
亦明却不同，他立刻下跪，还磕了俩响头，当场旺旺叫了起来。
现场的坏孩子笑得前仰后合。
亦辰当时嘴里吐着血，一脸狠像。
到最后亦辰都没学狗叫，代价是断了半截牙齿和红肿的皮肉。
从那以后，亦辰和亦明就开始变得陌生了一般。
亦明看着亦辰学*成绩越来越好，而自己却越来越废。
长大了，亦辰和亦明俩人，渐行渐远，互相的联系也越来越少。
人随着年龄增长，同自己利益无关的人和事，也越来越不想接近，多花一丝精力在上面，都感觉是浪费时间。
再后来，当年欺负他们的那几个孩子，出车祸死了，临死都没凑成一整块。
亦明对这事也很感慨，也许天道真的公义。
再看看亦辰，当年的硬骨头，虽然看上去他的面容柔和了些，但能感觉出来，这小子肯定比以前更狠了。
亦辰理光头那天，他能自己把自己头皮划破，亦明就发现了，辰哥明显是个狠人！
亦明也暗自庆幸，还好自己和亦辰是发小，感情再疏远，那份抹不去的同乡情意，是岁月不能摧折的。
等亦辰发了大财，怎么着也能跟着分点汤喝喝。
哪怕是亦辰吐出来的骨头，亦明也愿意拿起了嗦上一口，而且嗦起来也一定味道不错。
所以和亦辰搞好关系，肯定没坏处。
这是亦明混那么久，得出的处事哲学，只要做狗，就不愁没饭吃。
但这恰恰也是亦辰看不起亦明的原因，亦明骨头太软，膝盖也太软。
但凡是个人，对着亦明脑袋，就是这么用力一敲！
亦明就跪下了。
这让亦辰一直以来都很不爽他。
人为什么会这么卑贱？
亦辰至今想不明白。
老祖在梦境里说得话，亦辰时刻记着：
“站起来！不许跪！没人值得你跪！”
不过亦辰也明白，以后生意大了，镇上没点关系不行，该和亦明保持好联系还是有必要的。
“辰哥，有时间带我呗，”亦明嗤啦嗤啦给顾客剪着头发，“还要合伙人啥的，让我也参与参与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