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殿下...断,将探司情形详细说与殿下罢...”
赵楷确是未想到,探司之行,会如此地顺利...
积善之家,必有余庆;积善之人,必有福报!
但赵楷却只是维持了做人的底线,却未想到会有如此福报...
殊不知,即便有些人仅是做了自己应做的事,带给别人的,却是舍弃了性命去追求的结局!
“探司如今有五堂,分别是青龙、白虎、朱雀、玄武和...忠节堂”
“青龙驻东,主探东南富庶之地豪门大族...”
“朱雀驻南,主探西南大理、吐蕃两邦形势...”
“白虎驻西,主探西北夏虏贼人军情...”
“玄武驻北,主探北方契丹辽国谍报...”
“忠节堂驻于汴京,掌京畿大臣诸事刺探和锄奸之责...”
顿了顿他似羞愧道:
“殿下自去到...撷芳楼与娇...香香接触时,忠节堂的察子便盯上了你...也是断刚找到香香,尚未来得及将她解救出来,她便遇到了殿下...”
幸亏是我变成了赵楷,不然香香...依前身德行,还真不好说!赵楷道:
“无妨,你也是关心香香...”
不过,这探司以前的情报重点...看来是得变一变了,因为,在他的计划中,敌人始终是在...北方!
“而今而后,探司的重点要放在玄武和白虎二堂,忠节堂亦是要集中力量...”
“将青龙和白虎二堂的精锐均调入玄武和白虎二堂,忠节堂加大对太子、蔡京、王黼、王钦若、童贯、高俅等人府中以及...宫中的渗透...”
“殿下这是...”
沈断的确是有些吃惊,对西夏和契丹加大力量也就算了,怎的对当朝数位最有权势的人,乃至宫中...亦要...难道...
“沈断啊,你可知大宋的敌人在何处?”
赵楷看着沈断,问出了这一句话!
“当是夏虏和契丹...”
“不,你错了!大宋...最大的敌人不是来自于外部...而是来自于帝国内部!”
赵楷斩钉截铁地告诉沈断:
“蔡京王黼之流幸进小人而,却把持帝国权柄数年、数十年...乃至民不聊生!”
“童贯高俅,一为阉人,一为街头泼皮,却掌着帝国军机重地...以至护国之军竟糜烂如斯!”
“王钦若,事不关己,高高挂起,尸位素餐说的就是他!”
“至于太子...文之不文,武之不武,唯唯诺诺只知随波逐流,也想争权夺利?”
“至于我那父皇,大宋官家...”
沈断赶紧左右巡睃,惶恐低言:
“殿下慎言...”
“怕什么,此处就你我二人,我自是放心的...”
赵楷也觉得失言,怎的一时愤慨嘴上没个把门的...不过对于沈断,他自是信任的。无他,此人至情至性矣...
“还有,各堂中定要选派精锐,去往女真金国,逐级渗透...此为今天最要紧之事...”
“这...女真只不过契丹辽国癣疥之疾,何故...”
沈断很疑惑!
可是,来自后世的赵楷却是无比清楚地知道:从1115年完颜阿骨打在会宁府建立女真金国后,其从古代遥远寒冷不适宜生存的穷山恶水间迅速崛起,十年灭辽,两年亡北宋,打的南宋抱头鼠窜...
若非李纲、韩世忠、岳飞等忠诚良将。南宋国祚,焉能苟延一百余载?可叹!
自古忠良多枉死,长使英雄泪满襟!
君子坦荡亦无用,唯有小人长戚戚!
“你尽管放手去做,不出几年,你便知道,我此番何故...”
“是...”
沈断颔首答道。
“今日后,司中一应谍报,俱送往我院中...”
“殿下,院中是...”
沈断虽已知道,但还是没忍住出言问道。
“堂堂探司司正,怎不知我说的院中为何处?”
赵楷揶揄地看向沈断!
“呃...”
其实再大的王府又如何?
华屋万间,夜卧不过五尺;纵有卧榻三千,却只得一席安寝!
而他,只须有佳人在侧,有小妹在前,居静谧小院足矣!
再说,这小院,可比后世花数百上千万才觅得的百十平方豪华多了,且香香,亦不是后世你无豪宅、无靓车、无天价彩礼就会弃你而去的平凡而又廉价之妇!
更何况,这王府中的诸人...乃是赵佶赏赐,梁师成所挑选...
焉知道,其中有无龃龉之人,或者全是细作也未尝不能!
......
“今日,便是如此吧,往后若是想见香香,便来小院...”
......
赵楷离开了探司,不虚此行!
现在,趁着天色未晚,倒是有兴趣去那匠作监,往那火药坊去看看,大宋的军械制造之地,是何模样...
......
城东,匠作监,火药坊。
坊后荒地上...
“砰...轰...”
“快起来,别缩着了...恁娘的...司帅果然是神人...这装多少药,炮口抬高放低间,这精度果然会变得准确!”
“就是不知道,这给炮加上轿子,装上轮子...或者以铜铸造的火炮,又是一番什么光景?”
正是张勇!自从早上赵楷对他说了那番话,又让他把营中堆放的火器一股脑全运到火药坊之后,他兴致冲冲地拉着一班匠人,将赵楷所说的试验了一番,果然...有用!
这要是在作战的时候,不像以前一样只能定死射界,发射一番有准度的石弹。而是依据敌人距离本阵的距离调整射界,那就是一大利器啊,特别是针对骑兵!
这会儿正手捉着一名瑟瑟发抖中年模样的汉子,汉子一脸苦色,却也有点兴奋...
原来是张勇从早上到现在,一直拉着他试验这什么殿下所说的东西,竟是到了现在,同时也为那什么殿下的想法感到兴奋!而此人,名叫唐福,正是发明火蒺藜、粗劣铁质火炮的人!(《宋史·兵志》有载!)
......
赵楷一行人也到了火药坊,因其经常发生爆炸,所以虽归匠作监监管,但与匠作监是分开的,也是不受重视!
张勇在接到亲兵通报后,也出来迎驾...
“末将参见司帅!”
“司帅,你说的果然有用,末将与匠人唐福等经过试验,确实是可以改善射击的精度问题!”
张勇兴冲冲地说道!
“嗯,有用就好...你说谁?唐福?就是那个发明火蒺藜、火炮的唐福?他还活着?”
赵楷确实是有点惊喜!唐福此人虽说在历史中没有什么名气,但在火药武器刚被搬上战场的宋代,有这样一个有创新精神的火药武器发明家,殊为不易!
要知道,欧洲直到两百多年后,才知道火药可以用于军事,后来突飞猛进的发展,到了后世,终是用坚船利炮敲开了满清的大门!
“带我去见他!”
赵楷迫不及待,仿佛已经看到他麾下将有一支装备大量火器的神机营了!
张勇摸不着头脑...不就是一个匠人嘛,虽然以前也是军丁,也犯不着如此啊?嘴中却是答道:
“对啊,就是他,末将这就带路!”
......
赵楷看着如同憨厚老农一般,脸被火药熏得漆黑,正蹲在地上如狼似虎般扒饭的中年人,眼神疑惑...口中却道:
“你便是唐福?”
“还不快些拜见郓王殿下?”
张勇喝道!
“你闭嘴!”
赵楷怒道。然后他看着唐福:
“没事儿,你继续吃...你想不想升官呀?”
“小人唐福见过...啊...”
唐福在张勇的呵斥下,刚要参拜赵楷,便听见赵楷大灰狼般的诱惑...竟是愣在当场!
“小人...小人...”
支支吾吾,士农工商,匠人之身,岂是...
“你以后便到本帅的皇城司中罢...着你为...着你为皇城司火器制造营指挥使!”
“挑些得用的火器匠人,明日早间便到城南大营上任!”
“张勇!”
“啊!哦...末将在!”
张勇痴傻了,我混了这么多年,又靠着我爹的扶持,才做到三千人的步军指挥使,昨日还差点丢了!这厮就只是跟司帅见了一面就成五百人一营的指挥使了?
不过,心酸归心酸,这司帅之命可是不敢违抗!没见皇城司副都指挥使说打就打、说撤就撤、说开就开?全然不顾别人的后台有多硬!
赵楷:???跟我比后台?我爹是皇帝老子!!!
殊不知,在此后数年的大战中,就因为今天是他来找张福,而张福也感念大恩,给他的火器是最多,最精良的,也让他炸了个够!
“稍后去匠作监将,将张勇报上来的人的匠籍去掉,就说,人,本王、本帅要了!”
而张福直到此刻,才说了不到一句话!
现在依旧在“小人...小人...”
幸福来的太突然了!反应过来的他,带着哭腔,五体投地道:
“小人谢过殿下大恩...谢过殿下大恩...殿下啊...”
赵楷像狼外婆一样,和颜悦色地对张福说道:
“继续吃...继续吃...明天记得到营中报到,别忘了今日张勇给你转述的我的想法,争取早日造出那些东西来,我也会时常来火器制造营来帮你出些主意的...”
“小人一定不会辜负殿下大恩...”
“吃吧吃吧,这些明日再说...”
......
赵楷确实高兴,今日诸事皆是顺遂,也到了回家的时候了,香香和缨络还在等他回家吃饭呢...
......
日落西城边,佳人待郎归!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