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论是看几次，都不是我记忆中的任何一个朝代。”

莫凡神色复杂，无力感叹了一句。

正想做些什么，肚子里传来一阵咕咕声。

没有进行什么抵抗，莫凡直接锁了门，出了街道，在门口吃了两个包子，边吃边向内城走去。

内城，外城，一墙之别，却有着天壤之别。

无论是环境，卫生还是安全，都没有可比性。

相比于内城的安宁，外城更加混乱，这也是白莲教敢如此嚣张在城内传教的原因。

虽然同样有衙门，有捕快，有军队，但都是一些摆设，当然，若有一个负责的，或是疾恶如仇的捕快，在外城不过三天，就要横尸街头了。

并不是朝廷没有实力掌控外城，而是他们觉得为了一些贱命，不值得他们这么做。

可以说，一个在天，一个在地。

前身也并不是什么无业游民，他是内城一个见习衙役。

何谓见习衙役，就是还没有正式编制的预备衙役。

每个月就几钱银子，别说是养家了，就是养活自己都难，否则，他又何必装作信奉弥勒佛，和别人抢那几枚铜板。

而且，相比于其他衙役，守着衙门，看守库房，或是处理案件。

他们这些衙役，每天都要巡街。

就是这么一个受苦的差事，还是前身父母散尽钱财，托了不少关系才塞进去的。

仅仅只是因为在内城，吃的是皇粮，有了一层保护。

但在莫凡看来，若没有什么意外，他这一生就要这样度过了。

他这样的衙役，即使转正了，恐怕也要被派到外城。

没有什么关系，想要留在内城，更是想都不要想了。

加上前身木讷，上司对他的感官并不太好，不被踢出衙门，已经算是格外开恩了。

朝廷昏庸，衙门同样藏污纳垢，赚的银子又不多，莫凡倒是想过辞职不干。

但前身手无缚鸡之力，没了衙役的工作，他还真不知道再做什么好。

勤劳致富，在这个世界就是一个笑话。

这个世界，这个世界最不缺的就是人力，哪怕是一份苦力活，也让无数人趋之若鹜。

而且价钱还被压的很低。

况且，即使有活，他也干不了，常年营养不良导致他身形廋小，面色蜡黄。

本就没什么力气，繁重的劳动，很快就会透支他的身体，短命倒也罢了，就怕疾病缠身，中途夭折。

莫凡目不斜视，缩手缩脚的走过小巷，街道，穿过广场，才停下脚步。

内城到了。

低矮却修葺一新的城墙，是天与地的差距。

相比外城的肮脏不堪，内城简直就是纤尘不染，昨夜厚厚的积雪，早已不知什么时候被一扫而空。

到了这里，他的速度快了不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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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一会，就能远远的看到衙门的两座雄伟的石狮子。

门口之处，站着不少衙役，正交头接耳，不断说着话。

衙门每日都要“点卯”，也就是在卯时这个时间段查点到班人数。

他们虽然不是正式衙役，可很多规矩和衙役一样。

但在福利上，又有别于正式衙役，不仅每天要做一些脏活累活，每个月也仅有三天的休息时间，还是轮休，若人手不够，这唯一的休息时间也要被剥夺了。

想要区分也很简单，正式衙役都配有统一服饰，腰刀。

他们的服饰则是自己准备的，腰刀也不能带回家，而是每天早上统一领取之后，自晚上再归还回去。

莫凡孤零零的站在一边，周围虽然有不少熟面孔，但能说的上话的却没有几个。

莫凡也不由为前身悲凉，他都不知道前身是怎么做到的，在这里当差快有一年多了，居然一个朋友都没交下。

他过来那几天，还备受欺辱。

现在情况倒也好了许多，可若被一些人欺辱到头上了，哪怕他有满腔愤怒，还是得硬生生忍住，打碎牙齿和血吞。

这可不是他那个法律至上，人命关天的世界。

得罪了不该得罪的人，死都不知怎么死的。

说起来，他这个身份虽然比不上前辈们穿越者前辈什么皇子，神子之类的身份，但也算好不错了，起码不是什么下人之类的。

那些奴仆下人可以说是卑贱至极的存在，在大夏的法律中，甚至不被当做人，而是等同于世家蓄养的牛羊牲口。

是生是死，就是主人家一句话的事，衙门也不会管这些事。

伴随着一阵锣鼓之声，衙门里，一个面色略显黝黑的中年男子缓步走了出来，黑白相间的头发，柔顺的披散下来。

尽管年过半百，身上却没有丝毫暮气。

男子环顾四周一眼，目光又落在了莫凡他们头上。

“青牛坊发生命案，你们下去准备一下，即刻随我出发。”

知道不用巡街了，莫凡下意识的松了一口气。

巡街可不是个什么好差事，白云区城庞大无比，单单内城，想要巡逻一遍，就得花费七八个小时。

这还是偷懒的前提下，但一般他们都是由正式衙役带出去，想要偷懒，多少有些不现实。

真正可以光明正大偷懒的反而是那些正式衙役，这些衙役虽然同样有巡街的任务，但大多都会在茶馆里喝茶，巡街的苦差事，自然就落在了他们头上。

很快，一行人便整装待发，跟随着壮汉而去。

出了衙门，拐过几天长街，豁然开朗。

不仅街道宽阔，比之莫凡见到的几条长街都要整洁，街道之上，虽然同样人来人往，但两边几乎看不到什么小贩。

这里可是妥妥的富人区，他们衙门最高上司，都统就住在这里。

他们隶属于督察院，白云城最高都统，无论是身份还是地位，都不弱于城主薛万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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据说其一身武功惊人，残忍好杀，以速度见长。

行走在大街上，莫凡聆听着负责带他的捕头，倒也弄清楚了一部分事情。

金三两，男，十八岁岁，长乐坊金家少爷。

金家在白云城，也算的上是一个大家族，主要负责丝绸，白云城内内外，大大小小服饰，几乎都被他们垄断了，堪称巨富。

金三两上头有姐姐四个，一个兄长，大姐金香玉入了城主府，为城主妾室，算是高嫁了。

其余三人，都嫁给了城内几大家族，关系错综复杂。

唯一的大哥，早在十年前就入了京城，据说如今为翰林院执事。

虽说是个六品官员，却也直达天听，不比薛万春地位差多少。

而这金三两，是金家家主金三斤老来得子，一出生就集万般宠爱。

也逐渐养成了嚣张跋扈的性子，不仅是青楼楚馆的常客。

更是暴虐成性，一年来大街上强抢民女一百多起，如此倒也罢了，传闻此人最爱玩花样，女子往往承受不住而死。

一百多人？

莫凡心中一惊，却也说不上什么。

这在这个世界已经成了常态，没有什么王子犯法与庶民同罪的说法。

弱肉强食，赤裸裸的丛林法则。

论起来，莫凡对白莲教，倒多了几分好感。

“怪不得会这么正式，原来是世家大族。”

莫凡心中了然。

大夏，衙门从来不是为大夏子民而设立的，可以说是给世家大族服务的，普通小老百姓受了冤屈，告到衙门，不仅冤屈不会得到伸张，反而很有可能会被当成犯人抓起来。

虽说，大夏明面上还是还是王朝天下，可世家大族的实力更为恐怖。

传承千年，乃至万年的庞大家族大有人在。

这些家族之所以能长盛不衰，就是因为武功的存在。

如同莫凡前世很多封建王朝，想要更好的统治，实行愚民政策，垄断知识一样。

这个世界，武功几乎都被垄断了。

虽说城中还有不少武馆，可那里传授的武功都是一些粗浅锤炼肉身的功法，虽然比普通人强上不少，可在世家眼里，不过是一些庄稼把式罢了。

即使如此，也贵的要死，莫凡根本就凑不够学武的钱。

一行人跟随着章捕头出了城，很快，就来到了金家庄。

这庄子没有如莫凡想象中的奢华，灰败的围墙上斑斑驳驳有些破旧。

他们一行人来到庄子，居然没看到一个人。

人群之中，一个身穿皂服，身材魁梧的汉子小跑着走来，贴在章云深耳朵边道：“大人，这就是案发地点，属下一直盯着，除了金家之人，没有外人进入。”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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