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瑝刚推开贾政马车车门的时候,
看到贾政那副苍白的脸色顿时吓了一跳,
连忙扶住贾政说道:
“二老爷怎么这个模样了?那女子并未死,肚里的孩子也保住了。秦家的香火未断,二老爷切勿伤神。”
贾政也知道这事了,
叹了口气唏嘘道:
“多亏了山上的那些指导员,若不然贾家铸成大错啊!幸得那女子并未出事,若不然我还有何面目去见亲家?这两个孽障,原以为在书院能有些出息,没想到和宝玉是一丘之貉!”
“今日若非要带着他们去秦家谢罪,方才就活生生的打死他们!那秦钟也是时常在家里,不仅老太太和太太见了喜欢,我见着也是极好的。怎知现在竟然也和宝玉一个毛病,哎!”
贾瑝心说这秦钟可是宝玉龙阳之好的领路人,
这还不一定是谁把谁带坏了的。
不过看着贾政这个模样,
也不敢在刺激他了。
贾家现在死的人已经够多了,
西府要是在没有一个长辈在,那才是真的麻烦了。
再说贾政对贾瑝还是不错的,
为人虽然有些迂腐清高,但已经算是高门大户里难得的好人了。
原著里面对他争议最大的一件事,
就是帮着贾雨村谋官,
然后借助贾雨村的便利给薛蟠脱罪。
但是别忘了贾雨村的‘欺骗性’,
如果没有前世的记忆,
任何人都会被贾雨村的谈吐、才学、长相给欺骗了。
林如海做两淮巡盐御史那么多年,
都被贾雨村给蒙骗了,
更别说是贾政了。
而薛蟠的事情其实也不难理解,
当时薛姨妈自然知道自己料理不了,
于是书信二封,一封给了兄长,一封给了姐姐,
刚升了九省统制的王子腾在外巡边压根不在家。
而王夫人自然只得和贾政商议,
贾政不得不管,
一是看夫人的面子,二是看大舅哥的面子,
单纯的薛家面子,倒是不用顾忌。
从薛家入京住在贾家以后,
贾政从不管教薛蟠就看得出来。
这样的一个人,
贾瑝也不希望他有事,劝慰道:
“此事不过是秦钟咎由自取,环儿兰儿虽然办了错事,却也不过是出个主意罢了。再说能现在就考虑到拉拢亲近贾家的人,这点上比许多人都强了。”
“不管如何,事情已经发生了。如今兰儿环儿已经受了罚,二老爷也不必在为此事伤神了。以后只要好好管教,总是会修身修性的。”
贾政点了点头叹道:
“罢了,既然瑝哥儿这么说了,那就不再罚他们了。咱们这就动身吧,今晚还得劳瑝哥儿和我在那边一晚。”
贾瑝笑道:
“这是自然,身为贾家家主,涉及到贾家的事,无论如何都不会逃避的。”
贾政捋着胡须赞道:
“家里这几个孩子,若是有一个如你这般,我便是此时入土,也心无挂碍了!”
贾瑝又劝了几句,
这才下了马车。
摇了摇头想到:
“东府最得用的肯定是贾兰,不仅年纪小容易培养心性,也天生聪慧,是个能学文的料子。倒是贾环的变化倒是有些吃惊,洗脱了那身痞气,倒也正经的很。”
对于军训的效果,
贾瑝是从来都没有怀疑过的,
这是最能锻炼一个人的了。
只要能养成他们的纪律性和服从性,
就是一块废铁也能锻造出一把钢刀来!
虽然保质期不好确定,
但在保质期内绝对的好用!
贾瑝回到了可卿的马车上一路哄着,
让可卿的情绪已经慢慢好了一些。
到了秦家的那条街上的时候,
贾瑝瞅准时机下了马车,
此时秦家已经挂了白,
见到众人到来,
下人赶紧进去通报去了。
秦业出来的时候就看到贾瑝和贾政在门口等着,
贾环和贾兰在担架上趴着。
在看着那架有宁国府印记的马车,
秦业眼含泪水的行礼道:
“下官见过宁侯,见过郎中大人。”
贾政愧疚道:
“亲家公勿要如此,政教子无妨,训孙不及,如今竟然酿成这般大祸。今带子贾环,孙贾兰前来赔罪,亲家公随意处置,死活不论,贾家绝无二话!”
贾瑝在一旁嘴角抽了抽,
心说知道的都明白你这是真心话,
不知道的还以为你在以势压人呢!
贾环和贾兰也都挣扎着下了担架,
一揖倒地的说道:
“晚辈一时糊涂,竟然酿下如此大错,特来请罪。”
秦业长叹了一口气,
上前扶起了两人说道:
“此事乃是鲸卿咎由自取,怪不得他人。你们当时也是为了帮他,虽然用错了方法,罔顾了人命。但老夫如何能怪你们?”
说完又看着可卿坐着的马车,
强忍着悲痛道:
“侯爷,郎中大人,里面请。”
贾政见到秦业还是不称呼自己表字,
而是称呼自己郎中大人,
也是长叹了一口气。
贾瑝让人赶着马车进了院子,
看着前面的灵堂,扭头对着后面的两人说道:
“去跪着,到明早能活下来就回家面壁思过,活不下来也无妨,家里给你们备好棺材了!”
说完对着秦业说道:
“老爷子,还有一件事要和你说一下,可否去后宅再谈?”
秦业见可卿的马车进了后宅,
也就点了点头没有多想。
贾瑝也叹了口气,
这秦业都六十多了,
到现在还没有退休,
一方面是因为名声的确不错,
各部对他修缮皇宫、皇陵的能力和操守都很放心,
另一方面也是因为和贾家是亲家,
秦业自己不乞骸骨,
也没人会对一个六品小官动手,
还是个吃力不讨好的职位。
到了后宅,
秦业和可卿这对父女抱头痛哭,
贾瑝和贾政在一旁安静的等着。
片刻后两人都哭的有些力竭了,
贾瑝才上前扶着两人坐下,然后将那女人的事情说了一遍。
听到秦钟有了后,
秦业整个人都激动的有些颤抖,
对着贾瑝深深拜下道:
“多谢侯爷,侯爷深恩,下官铭记在心!”
贾瑝扶起秦业,无奈道:
“老爷子也莫要激动,说到底那女子的身份太低,本侯还担心老爷不会接纳呢。”
秦业此时还在激动之中,
只想着赶紧见见那对母女。
秦可卿看着贾瑝这般,
险些都控制不住眼中的爱意了。
而在宁国府后宅,
黛玉一边陪着姑娘们说笑,
一边在心里琢磨道:
“侄媳妇好像有些不对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