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值春季傍晚，西湖边也还有些许凉意；却也不影响一些交友广阔的文人士子在此聚集。

此时一艘艘画舫也陆陆续续上了湖面，在湖面上漾起阵阵碧波；其中最为显眼的，便是苏家宁楼的帆船，远远处望去张灯结彩，顶上漆着黄漆，船柱雕梁画凤，当其驶近，才发现连彩灯上个个人物都刻画得栩栩如生，船上女子或凭或立，皆以轻纱掩面，身着罗衣，风流才子赋诗作画，好不热闹。

而离得湖心亭稍远一些的湖面上，一艘画舫正漫无目的的随着湖面飘荡，画舫上隐隐约约只有两个人影。一位公子模样，躺在一张躺椅上，悠哉游哉；另外一位小厮模样，站在一旁，双手不停的在比划些什么；

画面拉近。

躺在竹椅上那位，正是今晚陆府婚礼的主角--陆明，身上还穿着成亲时才用得上的一袭绛纱袍；而站在一旁神色焦急的小厮，是今晚陪着去迎亲，帮着新郎官驾马车的；这时的婚礼迎亲的方式也是颇为奇怪的，在提前定好的时间里，新郎先去拜会岳父岳母，待新娘、嫁妆等都上了车，新郎便要提前回自家府门口等着新娘的队伍过来；只是不知回去途中这位爷是发了什么失心疯，突然要调转马车，来了西湖，还租了个画舫，在船上休息上了；小厮本有些疑惑，但主人家的要求，他一个下人，也不敢去过问什么。

“少爷，咱们快回去吧，再晚了，耽误了事，老爷是要打断小的这条狗腿的。”

“.....”

“少爷，您倒是说句话啊，您别吓小的啊。”小厮都快哭出来了；

“以后叫我公子，不要叫少爷”，躺着的那位爷轻声道；

“呃？”

“公子好听，少爷这称呼一听就不是什么正经人。”

“少....公子。这都什么时候了，您还有心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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跟奴才开玩笑，而且您怎么说话有些.....怪”？小厮眼里含着晶莹，这是真的急哭了；

陆明没有再理会小厮，此时的他眉头微蹙，面色有些苍白，心情也是极为复杂；从醒过来到现在，接近快一个月的时间，脑海里一直有两股记忆不断涌入；他现在也不清楚自己是顾海还是陆明，那个哲学千古难题“我是谁？我从哪里来？我要到哪里去？”也一直围绕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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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回到正月十五上元夜前；

缓缓睁开眼睛，第一眼看到的是头顶木制支架架着的蚊帐？这时的他，脑袋一片空白，我是谁？随后便又昏倒过去。

不知过了多久，感觉嘴里涌入一股暖流，他微微睁开眼睛，一个漂亮丫头，扎着两个小辫子，样貌清丽，还有些可爱。她手中端着一个不知是什么年代的瓷碗，正拿着汤匙往自己嘴边递过来；....一部电视剧的画面闪现出来“大朗，来喝药”

他猛地坐起身，小丫头手上一碗药汤也全洒在床上。随后他便听不到声音，也说不出话，脑海里也是一片空白，只能呆呆的坐在床上，但眼睛还是能模模糊糊看到一些东西；

也不知过了多久，这个非常具有年代感的的房间里便围满了人，一位妇人握住他的手，像是在哭，也像是在说些什么。这些他都无法感觉的到了；

时间大概半个时辰后，众人散去，他也被重新放到在了床上；无数的记忆碎片开始涌进脑海，记忆对冲之间，只感觉头痛欲裂。

“明哲，再过两月我们便要成亲了呢，妾身很开心呢，明哲也是高兴的吧。”

“顾海哥，你真的愿意娶我吗？”

“明儿，姐姐马上就要嫁到北方去了呢，两位兄长常年在外，你在家里要多陪陪爹爹和娘亲。爹爹年纪大了，你做什么事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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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依着他，切不可忤逆他的意思，即便是爹爹有些事情做的不对，你也...你也迁就着他一些，忍一忍。”

“爹与你娘亲还有大娘，以后就都留在杭州了陪你了，京城也就不再回去了。”

“三郎，我和老二明天就出发回睦州了，你成亲的时候我们就不回来了，等立夏，我再跟你二哥回来看你跟弟媳。”

“老顾，你这件事，做的有些过了，如心毕竟和你一起玩到大的，柳叔叔一家也待你不错，你这么做，如心怎么办。”

“顾海，你是真的狠啊，我是服了，这事就这样吧，后续我来处理了，你最近多陪陪如心吧，我感觉她最近有些不对劲；她毕竟是无辜的，而且她到现在也什么都不知道”

“顾海哥，明天我们就要结婚了呢，如心真的很开心；我们会永远永远都在一起的，永远都不分开。”

“陆明，后天小瀛洲苏家主办的诗会你来不来，听说宁楼花魁语凤娘子也在呢。”

“顾海哥，对不起，你不要怪如心，如心真的很爱你，可是如心也很爱爸爸，但如心不明白，也不想明白了......顾海哥，你别怕，如心很快就下去陪你。”

“明哥儿，别天天窝在家里读圣贤书了，明日去踏青，我约好了言定。”

“少爷，言定公子来府上找你了。”

“明哲，不日我便要随我父亲上京了，往后不知何时能再相见，今晚便陪我喝一场如何。”

........

一段段不知从何而来的记忆碎片在脑海闪现，像梦，像幻觉，又像是真实发生的。

他又一次昏睡过去了，不过这一次很快就会醒来。

而不久之后，历史的车轮也会浩浩荡荡，不留余地的碾压过来。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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