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整理打点好所有药材之后,司甘便领着林隐回客栈去了,行善堂她放心交给了几个仆人,这会儿还亮着灯预备着明天要用的东西。
“姐姐!”得知司甘回了人间的奚蓝自然有空了便来找她,顺便蹭一波仙气。
“明儿行善堂要开门义诊,你可不许到处乱跑了啊!”司甘坐在桌前嗑起了瓜子,这还是她到人间来这一遭头一回嗑瓜子,一旁姜福记的点心也还摆着,冯煜的心思倒还细腻。
“明日?”
司甘点了点头。
“那可不成,明儿拂柳院的槐花姑娘可要招亲的,我怎么也得去。”
小孩心性倒真是让人无语得出奇,司甘将手中的瓜子往果盘中一丢,随即起身叫来林隐,“把这人给我赶出去。”
“哎哎哎!好姐姐!我来!我来还不行吗!”奚蓝攀住门框,林隐收到司甘的眼神示意便出了门去。
“是谁说的来帮我的?”司甘抱胸看着他。
“……这不,日子特殊么……哪想着拂柳院这时候闹这出……”奚蓝看着司甘的眼神一时没了底气,说话的声音都小了不少。二人对峙了好久,末了司甘也不再强求他,任由他做选择去。
有林隐在门口守着,司甘这夜里自然睡得香,翌日一早便起来去了行善堂。沈姑和阿水是早早就到了,这会儿正在收整屋子准备开门,碧蓝和斯平则是清点药材去了——想到此处,司甘才察觉没有了琳琅山庄,这药材也得重新找人供应才行。
“姑娘,少庄主临走时已经打点好药材的事。”斯平这人像是读了她的心思,方才等她陷入愁绪便开口解了急。
“当真?”
“是,琳琅阁会按时送来药材的,质量也是上乘的,姑娘放心。”斯平接着说,“若是姑娘手头不宽裕,也可以赊账。”
司甘没想到那家伙竟然能周到到如此地步,忽而又有些心软,感觉自己是有些冲动了。再者,这世道本来人就分出个三六九等,斯清湛也是为了保护她罢了。
“你们少庄主何时回来?”
“不清楚。”斯平说,“风州那边儿出了些事,恐怕也得等一切都处理妥当才会回郢都。”
司甘也不再追问下去,转而看着沈姑从面前走过又开口问起老人的状况,末了几番交谈之后行善堂开了门,碧蓝也在清点完药材之后领命去了谢府。
“阿水,你可会写字?”
“会的,只是写得不太好。”
“无妨,只要能认出就好。”司甘说着将桌上的纸拿起来,“等会儿你将这个多誊抄几份,然后去雇两个讨饭的把它往人多处发发。”
阿水领了命,司甘便坐在后堂开始等着碧蓝回来复命。
谢敏之方才下了早朝便在门口见到拿着他手信的碧蓝。
“谢大人,这是我家姑娘让我交给你的。”那折纸还是昨日的模样,可见碧蓝也没打开看过。她行了礼便回身往行善堂走去。
谢敏之打开信纸一看,接着快步走回府上,换了官服,亦往行善堂赶去。
算着时间,等碧蓝回来之后司甘便命人将诊桌抬出了门外,这门口路过的人自然也没弄明白,纷纷围了上来。
谢敏之自然不是走来行善堂的,他是坐着马车,再派了好些侍从跟着,这没一会儿就营出个大势头来。一见谢敏之按着信上来陪她演这出戏,司甘便赶忙出去接着。
“大人。”
“恩人不必行礼。”着敏之上前拦住她。
“大人可是有哪里不适?”司甘让他在诊桌前坐下,原在一旁围观的人见着这仗势自然也是来了兴趣,围得更紧一些。
“昨儿吃得太过腥荤,今日这肚子难受得很。”谢敏之将手放在号脉枕上,司甘屏了屏气,细切脉象,末了又是问了不少的问题,方才下手拟方。
“这药你吃了后两刻钟的时间就会有便意,解了大便便会舒服许多。”谢敏之平日一派文人的作风到此时也没多在意措辞,更别提这等私事让旁人听去。
碧蓝捡好了药便立马让沈姑拿下去煎着,这谢敏之便也起身往后堂走去。
司甘给阿水打了个眼神,接着他便拿出誊抄好的纸发了下去,“今儿个行善堂义诊,各位有什么不适都可以来瞧病,不收诊费,药费减半!”
阿水的嗓门儿实在是大,加之之前已经在城中分发了誊抄好的“传单”,这会儿行善堂门前已经被人围得水泄不通。
谢敏之的“名人效应”果真是有奇效,再加之昨日救了那老人,大家便都放松了警惕,一拥而上。
“我上一月在这儿开了一副药,回去就吃好了!”也不知是谁的翻出了老账,这会儿各自心头的那点顾忌都被打消了。
“排队!大家都排队!不要争抢!”
没想着这办法当真有用,行善堂又回归了开张那日的热闹——虽然这词用在医馆属实不妥当,但是司甘心头却热闹得紧。
行善堂义诊的事不过一小会儿便传到了妙手堂去,匡衡那老家伙自然是生了一肚子气。上个月他派人刺杀司甘,末了自己的人是一个都没回来不说,一个月之后这女人居然重出江湖了。
这回没了斯清湛的庇佑,却又冒出来个冯煜。冯家与斯家比起来自然更有威慑力,再加上这新状元谢敏之居然也成了她的人,匡衡自然是难受得紧。
妙手堂里不见两人,匡衡背着手在院子里踱步。这回有谢敏之兜着,他自然是用不了上回的小伎俩,再加之冯煜的庇佑,他这回是连人衣裳都碰不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