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玩意儿乍一看像是獠牙,但仔细看却又不像,毕竟太细了,就是阿猫阿狗的牙,也没有这么细!
微微弯曲,很锋利的模样。
爷爷接过细牙,拿到鼻子边上闻了闻,顿时眉头皱到一起,嫌弃的拿开,嘀咕道:“好臭!”
转念,爷爷竟然答应了张老汉的请求,决定过去看一眼。
本来我是想一起去看看的,但义庄这边离不开人,酉时已经到了,该给义庄里的“朋友们”点长寿香当路灯了。
临走前,爷爷又叮嘱了一遍,甚至连插长寿香的位置都指给我看,生怕我出错,毕竟这些事原本都是他在做。
我满口答应下来,爷爷这才拿着家伙事,和张老汉一前一后出了义庄的门。
看着时间差不多了,我点上三根长寿香,冲义庄两侧的棺材作揖,随后往大门口的位置走。
也不知道咋的,我忽然一身冷汗就下来了!
猛的想起一件事!
起初张老汉说他儿子张长宁是死在床上的,可后来却又说是溺死的!
人在床上,怎么溺死?
而且张长宁的肚子还被豁出一个大洞?
这不对劲啊......!
将长寿香插到义庄大门两侧后,我越想越觉得不对劲,总感觉张老汉在扯谎,该给爷爷打个电话,提醒一声。
奈何义庄里手机信号实在是差,一连好几个电话都拨不出去!
我只能关上义庄的大门,一个人往山下走,尝试着找有信号覆盖的地方。
可当我来到山下的小河沟时,竟然有个女人在戏水!
她背对着我,长发披肩,浑身湿漉漉的,伸手捧起水慢慢的淋在自己身上,动作极为轻柔,看得我浑身难受。
奇怪的是,水珠竟是有灵性一般,飞过她的三千青丝,而后滴落在肩头,竟又凝聚成形,随着她手里的动作,慢慢划过她的后背,这才落入河沟当中。
这时,她像是察觉到有人在窥视,转过身来,眼睛盯着我所藏身的灌木丛!
四目相对,我当即失了神。
借着月光,我能清晰的看到她的相貌,称得上是绝美,但又有几分熟悉!
片刻后,我猛然想起,眼前在河沟中戏水的女人,正是张长宁新娶的媳妇!
这女人刚死了丈夫,大半夜的不在家里待着,怎么跑到这里来了?
我很快冷静下来,心里升腾起一丝不安,好在她没有继续盯着我所藏身的灌木丛看,转身就想往回走。
而就在此时,河沟里竟又出现一道身影!
我定睛一看,顿时倒吸一口凉气!
这不是张老汉吗?
我眼睁睁的看着张老汉一脸邪魅笑容的淌进河沟,动作僵硬的向女人缓缓游去,随即两人便抱在一起!
“冤孽!”
我暗骂一声,张长宁刚死,他这禽兽不如的老爹便和儿媳妇......
也不怕张长宁死不瞑目!?
张老汉是村里出了名的泼皮,好面子,前些年为了给他那身残志不坚的废物儿子娶媳妇,撒泼打滚儿地将村里人的钱借了个遍,盖起一栋四层的洋楼,可他儿子脑壳有点问题,是个傻子,十里八乡的女人都不肯下嫁!
前一阵听说从城里带回来个女人,要成亲事,却不巧被人撞见,据说是强行绑回来的。
也不知道是谁将这事捅到了村长家,招来了警察,专门调查这事。
奇怪的是,被绑回来的女人却说是自己愿意的!
村里人隐约都能猜到,这是张老汉一家给逼的,否则谁愿意嫁给他那废物儿子?
前几天张老汉还在张罗着他儿子的婚事,却不料今天竟然横死!
这女人先是被绑回村,后又被逼嫁人,如今傻子丈夫还死了,此时此刻又和公公张老汉搞到一起,怕是早已经神志不清了!
我不由得有点感叹,她的确是个苦命人......
正想着,河沟里忽然没了动静,等我再抬头看时,河沟里一点水花都没有,更不要说女人了!
我心里纳闷,当时也没多想,毕竟是我撞破别人的丑事,又不是别人撞破我的丑事,于是看了一眼手机,信号不知道何时已经满了。
但时间却是已经快过子时!
我满心疑虑,难不成是看入迷了,一晃过了几个小时都不自知?
接着一边往义庄赶,一边给爷爷打电话提个醒。
直到回到义庄,我仍旧没能拨通爷爷的电话,心里七上八下的,急急忙忙的撕下义庄大门上的符,点燃两根白蜡,拿了金铃,往义庄大门外走。
摇上三下金玲,等着义庄里的“朋友们”回来。
铃声响完,一股阴风呼呼的往义庄里灌,门前的白蜡几欲熄灭,我一边赔礼道歉,一边作揖。
等阴风停下后,子时已过。
我收了金玲,重新在义庄大门上贴上符,随后坐在义庄里疑神疑鬼。
已经丑时,爷爷的电话打不通,也不见人回来!
张老汉和女人的丑事被我撞破,张长宁的死一定有蹊跷......
这时,一阵急促的敲门声将我思绪拽出。
“吴虞,快开门......”
听声音,有几分耳熟。
我下意识的起身去开门,但又想起义庄里的规矩,过了子时,大门一关就不能再开,况且符也已经贴了,不能再撕下来。
懂规矩的,想在子时以后进义庄,一般敲门都是三长两短,且不能出声。
门外的显然不懂这些规矩,这门我是万万不能开的!
“吴虞,你爷爷出事了!还不快开门!”
听到这话,我心里咯噔一下,原本我就有不好的预感,此时听门外的人这么说,心里更慌了。
不由自主的便将义庄的门给拉开了。
门外站着个跟我年龄相仿的人,脸色卡白,像是生了气,鼓起腮帮子,正恶狠狠的瞪着我。
我顾不上这些,问他道:“我爷爷咋了?”
谁知,话刚问出来,我眼角的余光一瞥,竟发现这人站在义庄的大门前,顶着月光,却没有影子!
另外,他的站姿也有点奇怪,微微踮起脚尖,像是有人站在他的身后垫住了他的脚后跟!
这一幕的出现是我始料未及的!
我心里一颤,退了两步。
然而,他却完全不答话,想伸手拽我,奈何义庄的门槛高,他压根进不来。
正常人直接就迈进来了,他却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