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军,我们真的败了吗?”管照照遥望着黄善峰峰顶的火光,问道。
“是啊。很不甘心吧。坚守数月,付出数万乃至数十万将士的性命,还是没守住。这几天,我一直问自己,如果是历辛来守斑驳山,他能守住吗?这一刻,我恍然大悟。他不会守,他会率军夺回失地。我想,是我太保守了吧。好了,别难过了。撤军……斑驳山之战,结束了!但两国之间的战争,还远远没有结束。”
国都太子府上,乌荣端起酒杯,恭敬地问道:“大哥。君父又派使者去僚国求和了吗?”
“这次不出意外的话,两国能签订和约。我指的意外,你懂吧?四弟,你可别像上次一样又把和约调换了。割让平沙郡,或者是半个留州,只要能让这场战争结束,都是值得的。我国国力不及僚国,再打下去只会损失更多的城池。希望你能明白吧。”
“大哥,落羽谷大败之后,我就想通了。两国之间应该和平相处。以前是我太年轻气盛。如果我没有率军攻打材城,局面也不会像现在这样。失地我们迟早能收复。我们这一辈做不到,还有下一辈。”
“你能这样想,就太好了。来,喝酒。”乌照向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嘀咕道,“这酒的味道有些奇怪。”
“不应该的,是无色无味的毒药,怎么会让你觉得奇怪呢。”
乌照向身子一震,惊恐地说道:“你……你!”
“大哥,让我最后再叫你一声大哥。十分钟后,你就会毒发身亡。我们好好谈十分钟。我真想不通,为什么你一心想着与僚国求和呢?你是害怕乌国会败,还是害怕战争本身呢?”乌荣把玩着手里的酒杯说道。
“乌荣!你为了太子之位,竟然弑兄!”
乌荣摆头道:“不不不,不是太子之位,而是国君之位。”
乌照向不可置信地问道:“难道你……”
“君父老糊涂了,立你为太子。主和派是会害了乌国的。为了国家,我不得不那么做。君父患病,太医开了一张药方。我只不过稍作修改。君父应该还能活些时日的。随便你怎么说,说我心狠手辣也好,说我没心没肺也罢。总之,弑父弑兄的事,我已经做了。为了国家,我不觉得自己有错。”
“你真是个疯子!你口口声声为了国家!你以为和僚国一直打下去,乌国就能……”
乌荣出声打断对方的话:“就是要一直打下去!只有这样,乌国才能在这乱世存活,才能强大!僚国来攻,我们求和;禛国来攻,我们求和。这样下去,所有国家都会来踩我们一脚!是,我是疯了,我就要当个疯子!”
“你要亲手把乌国推向深渊呐。”
“我是要把乌国从悬崖边拉回来!平沙郡,本来是能守住的。失去的城池,本来也是能收复的。就因为你蛊惑君父,不给刘浏派兵,不给刘浏补给,导致斑驳山丢了!你才是那个千古罪人!”
乌照向吐出一口黑血,勉强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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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父派去僚国的使者呢?难道你也……”
“我已派人半路截杀他。平沙郡,我不会拱手相送。历辛要真有本事,就让他来取!”
“看来你是打算一路走到底了。但愿吧,但愿乌国不被他国吞并。”乌照向说完后,没了呼吸。
乌荣瘫坐在地上,说道:“我一定会成为乌国的救世主。如果我失败了,我将来自会去地府向你们赔罪。”
乌照向的死因对外称是暴毙而亡。朝堂之上,主和派已纷纷倒戈向主战派。乌荣被立为新太子,负责国家大小事务。他做的第一件事是封潘余为三军主帅,负责守剩余半郡。
和刘浏料想的一样,两国之间的战争远远没有结束。
这个消息传到僚军大营,历辛说道:“这个乌荣真是有毛病。斑驳山刚丢,他就来兴致了。居然给各城增派守军。乌生华也是,这种情况下还不派使者去求和。他们想守住剩余半郡,却选择放弃斑驳山。你们能猜出他们的想法吗?”
“我要能猜得出,我是那个!大哥,你不觉得乌照向的死很突兀吗?”
“这种事情,大家都心知肚明,看破不说破而已。乌荣倒不如早点动手。现在的情况就是,伐乌还得继续。之后的战争肯定是比斑驳山之战轻松的,大家也不必这么紧张。军队得休整,后面的作战计划也得重新制定,这几个月内是没有战事的。总之一句话,斑驳山之战已经结束了!”
大雪之后,梅花盛放,为世界添上不一样的色彩。山顶上,月光下,历辛和鲍姝妊牵着手,享受静谧的时光。历辛微笑着说道:“我不喜欢神经一直绷着,太累了。可打仗时,一放松就可能出错。战争是不允许主帅犯错的。所以,每次打完仗,我就想歇歇。”
“你是想让我多陪陪你,绕这么多弯干嘛。哼,拐弯抹角的男人。”
“今晚好像是你邀我来山上赏月的吧?”
鲍姝妊的脸通红,低头道:“有吗?哈哈,谁会邀请你这么无趣的男人啊!我是……对了,我是去请王诩。”
“他回常城了,我和你说过的吧。”
“那,那就是别人,反正不是你!”
历辛故作遗憾地说道:“那我回去了。”
“不,不行。我怕你一个人回去有危险。我还是陪着你吧。”
“姝妊,你的脸好红,该不会生病了吧。”历辛脸上挂着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问道。
一声画角谯门,半庭新月黑夜,雪里山前水滨。竹篱茅舍,淡烟衰草孤村。两人静静地望着月亮,此刻无声胜有声。
忽然,两人同时转头,目光对视。鲍姝妊柔情地说道:“今晚月色真美,风也温柔。”
历辛直接道:“你没病吧。这寒风吹得我脸生疼,如果不是你邀我来赏月,我现在……”
鲍姝妊不等历辛说完,生气地把他的手甩开,气鼓鼓地往山下走,说道:“不解风情的男人,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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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气啦?”
“没有!”
“那明天和我一起去常城。”
鲍姝妊转身看到历辛嬉皮笑脸地立在原地,愈发生气,喊道:“不去!谁和你去谁是小狗!”
次日清晨,鲍姝妊抱着一个枕头,踮着脚尖向呼呼大睡的历辛走去。就快接近时,历辛像是感知到危险一般,双眼一睁。两人对视,满是尴尬。历辛紧张地问道:“就因为昨天那么一件小事,你想杀我,你想蒙死我?姝妊,不至于吧。俗话说,夫妻没有隔夜仇。”
鲍姝妊把枕头往身后一藏,假笑道:“嘿嘿。怎么会,昨天发生过什么吗?昨天我们一起赏月,然后一起回大营啊。嘿嘿。”
“凶器就在你手上。”
鲍姝妊见已被发现,索性也不藏了。她拿出枕头后,依旧假笑道:“你说这个啊。这是……诶呀,我看你枕头太硬了,给你换一个。换个柔软的,有助睡眠。”
历辛心想:此乃谎言。他试探性地问道:“你还在生气吗?”
鲍姝妊脸上的笑容瞬间消失,她用力把枕头甩向历辛,吼道:“是!老娘气死了!老娘跟你说风也温柔,不是想听你说寒风吹得脸生疼这种屁话!你的嘴巴是用来放屁的吗!老娘我气得一晚上都睡不着!你倒好,呼呼大睡!是不是梦到别的女人了!我真想一枕头呼死你!”
“那……那今天不去常城了?”历辛心虚地问道。
“去!为什么不去!现在就去!”
常城城外,王诩笑眯眯地等待历辛到来。他美滋滋地想着:上次我和大哥说过不要带嫂子来,这次我可以和大哥睡一张床了,嘻嘻。我要和大哥贴贴。
“言羽,把脸上那变态一样的笑容收一收。”
“大哥,你来啦!”等看见历辛身边的人后,王诩揉了揉眼睛,立刻说道,“大哥,最近几天我这眼睛一直疼。陈城有个郎中专治眼睛。真可惜,今天不能陪你和嫂子了。下次,下次一定。告辞!”
鲍姝妊一把拽住王诩的衣服,说道:“眼睛疼?找郎中?这么麻烦干嘛。今天你敢离开常城,老娘我把你眼珠子挖了!言羽,你很不想见到我吗?”
被这么威胁,王诩哪敢说实话,撒谎道:“怎么会。我太想嫂子了。我一见到嫂子就觉得天也晴了,风也停了。嫂子,你不知道,这寒风吹得我脸生疼……”
历辛急忙捂住王诩的嘴,在他耳边轻声道:“不想死就赶紧闭嘴!”
“哦?历辛。言羽刚才说什么,我没听清。好像是寒风什么的。你能重复一遍吗?”鲍姝妊的声音中透着一股杀气。
“不不不,不是寒风。是,是……哦,他说今天风也温柔。我忘了告诉你,他小时候口吃,现在说话也含糊不清的。后遗症,后遗症。”说完后,历辛心想:我真是个天才,又逃过一劫!
“大哥,我没口吃啊。我刚才说……”
“弟弟,我求求你了,饶哥哥一命吧。”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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