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面第三家。”
曲灯灯很小声的回答封珏的问题,和容暇一起将田琪搬进了里屋之中。
路过棺材时,棺材忽然发出咚的一声。
容暇转头看去,赵小普站在棺材旁边,脸色阴晴难辨的盯着正在搬田琪的她们。
是他发出来的声音吗?
曲灯灯也听见了从棺材那边传来的声音,抬眸瞥了一眼,就低下头,继续搬着田琪。
田琪时不时还会挣扎几下,青白冰冷的皮肤从两人手上蹭过,激起一阵鸡皮疙瘩。
曲灯灯将田琪放到里屋中的一个太师椅上,看着挣扎扭动,试图从椅子上下来的人。
“这是什么情况?”
男玩家也看见了像具尸体的田琪,眉心皱起,起身走到曲灯灯身边,开口问道。
“谁知道,反正发现她的时候,她就变成了这个样子。”
“这个村子到底是怎么回事?”
男玩家仍旧紧紧抱着怀中的布包。
布包被抱得太紧,勒出来一些痕迹,曲灯灯根据轮廓判断,里面的东西像是一个婴孩。
脑袋大大的,身体蜷缩起来。
被这样抱着,却没有发出一点声音,应该是已经死亡的婴孩。
在曲灯灯观察男玩家时,容暇则看向了并排躺在床上的两个男人,他们的皮肤在昏暗的烛火照耀下,显出了几分青白。
容暇眉心蹙起,朝床边走了几步,伸手去摸还躺在床上的两个人的手臂。
触手冰凉。
“怎么了?”
封珏看到容暇凝重的表情,轻声问道。
“你来摸摸。”
容暇让开位置,让封珏去摸躺着的两个人的手臂。
“他们的情况是不是和她的情况一样。”
摸到冰凉的皮肤,以及皮肤隐隐透出的青白,令封珏第一时间就想起了还在太师椅上坐着的田琪。
“不止是她,我们刚刚进去查过的那间屋子,有一具女尸,和他们的情况也都一样。”
封珏:“女尸?”
“嗯,他房间的柜子里藏着一具女尸,是发现田琪的那一家人之前锁着的女人。”
“也是我第一天晚上发现的有女人尖叫,却没人的那一家。”
封珏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示意自己知道了。
“呲——”
忽然,外面传来指甲剐蹭着木板的声音,屋内的人下意识的朝外面看去。
一道薄薄的布帘子挡住了众人的视线,令他们只能听见声音,却看不到任何东西。
“我们去看一眼吧。”
曲灯灯听着滋滋的指甲剐蹭声音,一边小心翼翼的朝布帘子靠近,一边小声说道。
封珏早已到了布帘旁,小心的掀开一条细细的缝隙,往外面看了一眼。
一个趴在地面上的女尸一只手紧紧扣着门槛,另一只手伸展开,够到了门板上,指甲在木门板上剐蹭着,发出滋滋的响声。
她的头发盖住了她的脸,浓密的长发顺着门槛进入屋子内,瞬间就像是被火撩了,发出烧焦的味道。
越过门槛的青白手背,也被烧灼出焦黑的痕迹,但她却一点都没退却,执着的杵在门口。
“这个就是今晚的客人?”
曲灯灯也瞧见了门槛处的女尸,小声的说道。
“嗯,赵小普不见了。”
容暇贴着封珏往外看,瞥了一眼门外的女尸后,就朝赵小普所在的地方看去。
发现那里空荡荡的,赵小普不在。
“啊?”
曲灯灯下意识的朝赵小普所在的地方看去。
“他去哪儿了?”
“谁知道。”
“那咱们要不要出去?她看上去想要强行爬进来。”
曲灯灯与容暇一问一答,接话接的十分顺溜,引得封珏都低头多看了她们一眼。
两人扭头看了眼身后几个出了状况的同伴,又看了看心怀鬼胎的男玩家。
“咱们出去吧。”
容暇站起身,掀开布帘,走了出去。
封珏紧随其后,小声对曲灯灯说了一句。
“看好他,他怀里布包里的东西是个婴儿的骸骨,有点问题。”
曲灯灯点了点头:“好。”
曲灯灯回到床边,坐在靠墙的角落里,可以纵观全场,看见里屋中的所有人。
男玩家重新回到了自己刚才坐着的位置上,没有再看他曾经的同伴一样,十分紧张他怀里的东西。
旁边这两个衰仔还沉沉睡着,时不时腿还抽抽两下,皮肤上的青白也渐渐重了起来,感觉有点愁人。
也不知道还能不能活下去。
能救的话,他们肯定是会救一下的。
但是……
曲灯灯看向坐在太师椅上的田琪,这个姑娘一看就没救了,眼睛睁着,痴痴呆呆的看着前方。
另一边,容暇与封珏从里屋中走出去后,正在抓挠门板的女尸瞬间停下了手中的东西,缓慢的抬起头。
缓慢的都让两人听见了骨头咔咔作响的声音了。
“你们……”
女尸嗓音嘶哑,吐出两个字后,就戛然而止,没了声响。
又过了一会儿,女尸才继续开口说道:“能把我扶起来吗?”
见两人朝自己走过来,女尸又用自己嘶哑的嗓音开口说道。
“我爬不起来了。”
容暇伸手抓住女尸的手臂,冰冷滑腻的触感,她手上一用力,将女尸给拉了起来。
慢了一步的封珏看着女尸扭曲的双腿,眉心微皱,转身拿了一个板凳,放在女尸身后。
容暇将女尸按在板凳上,松开手,退到了灵堂之中。
女尸正对着棺材后方,那块蒙着白布的墙,浓密的黑发遮掩着她的面容,双腿被折断向后扭转,脚尖几乎全部转到后面。
容暇垂眸看着她的腿,又抬眼看了眼被黑发遮掩的面孔。
“我……”女尸又顿了顿,“来祭奠赵大旺。”
她抬起手,将脸前的黑发往后扒拉了几下,露出了藏在下方的面容。
青肿的脸,嘴角破损,眼眶也是青黑的。
“来送他一程。”
女尸咧开嘴,兴奋的盯着摆在灵堂中间的棺材,嘶哑的嗓音再次重复了一遍刚才的话。
“我来送他一程。”
看着面目全非,身上也残疾的女人,容暇抿了抿唇,从桌子下翻找出几根线香,递给女人。
“谢谢。”
女人撩了撩头发,接过容暇手中的线香,身体微微向前一动,扑通一声掉在了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