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渊登时一愣,没想到她竟是还想回到这里住?
难道他的魅力不够大吗?亦或是他做得还不够好,让她吃了太多的苦。
他还没有将那个秘密与她说了,若是一旦说了,她指不定更要离开自己,一时间江渊竟是有些慌张了起来。
他吸了口气缓缓起身看着陶园道“今后的事情,今后再说,现如今你还是好好养身子,等你养好身体我们就去京城。”
陶园点了点头,她刚醒了过来,也委实有些疲惫不得不再一次躺了下去。
江渊从陶园的暖阁里走了出来,来到了儿子福生住着的雨竹轩,刚走进了院子里便看到两个小家伙都在。
天气渐渐热了几分,福生搬了小桌凳坐在花树下练字儿。
一边的宝姝虽然看起来还是瘦瘦弱弱的,这一场灾祸让她之前本来发福的小身子,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瘦了下来。
此番正蹲在花树下用一个小铲子挖土玩儿,果真是天真烂漫的年纪,不管遭遇了怎样的变故,都能快速的恢复了过来。
听到江渊的脚步声,宝姝忙站了起来,看向了江渊后顿时眼底一亮伸出藕一样的小胳膊,朝着江渊跑了过来。
江渊瞧着女儿的样子心都化了,忙蹲下身子将她抱了起来,顺势抱着坐在花树下的另一把椅子上,将女儿抱在了膝盖上。
“师傅!”福生忙起身冲江渊躬身行礼。
随即无奈的看了一眼宝姝,这些日子宝珠也不知道为何分外的黏人,尤其是她被师傅亲自救了下来后,更是依赖师傅得很。
不过师傅也很宠爱他们两个,总觉得师傅回来后一切都变得不一样了。
“不必多礼,虽然做学问讲究的是梅花香自苦寒来的境界,可你还小不要这般苦着自己。”
江渊现在分外心疼自己的一双儿女,毕竟跟着陶园没少吃苦受罪,他这个做爹爹的也等同于无。
他便是想好好补偿这兄妹两个,不让他们再遭罪。
福生刚要说什么,不想坐在江渊膝盖上的宝姝却红了眼眶哭道“江叔,你不在的这些日子,我和哥哥吃了好多好多的苦。”
江渊眉眼间多了几分难过之色还是笑看着宝姝道“那你和江叔叔说说,你们到底怎么吃苦来着?”
宝姝点着哥哥福生道“就是那个吴县令的儿子,吴公子,好厉害的,还有二爷爷的儿子张茂才也好厉害的。”
“二爷爷?”江渊不晓得哪儿来的二爷爷,随即醒悟了过来,陶园带着一双儿女同张家人已经断亲,可小孩子还是喜欢喊张汶张师爷那个畜生叫二爷爷。
哼!那个畜生也配?
宝姝继续道“江叔叔,那两个人当众诬陷我哥哥偷他们的东西,当着满大街的人把我哥哥给扒光了,还将我哥哥打了一顿!”
“宝姝!!”福生顿时声音发颤,脸色发白。
江渊之前刚回到隆阳县只有一个念头将陶园母女救出来,还未仔细问清楚这些日子母子三人的遭遇。
此番不想那些人竟是将他的儿子当做是小偷,还当众扒光儿子的衣服毒打,他一颗心瞬间狂跳了起来,即将暴怒而发。
他怕吓着了宝姝,还是忍住了,将宝姝小心翼翼放了下来,一把拉住了福生抱在怀中。
“福生,可有此事?”
福生登时红了眼眶,在别人面前他可以装作若无其事,可不知道为何在师傅面前再也控制不住自己多日来的委屈,扑进了江渊怀中闷声哭了出来。
江渊狠吸了一口气,将这两个小家伙都紧紧抱着,哑着声音道“你们还吃了什么苦?你娘这些年过的是不是不容易?”
宝姝呜咽着道“这一次娘和宝姝被抓起来,那些人好凶的,还打了我娘,还打了我。”
“不给我和娘东西吃,宝姝好饿好疼,那个坏人还要非礼娘,将娘的头都打破了!”
江渊的手紧紧攥成了拳。
“还有吗?之前在张家的时候……”
他甚至都不敢问出来。
宝姝吸了口气道“那个时候家里面的活儿,祖母全让娘做!”
“一个做的不好,祖母,二姑,大姑,甚至还有二叔二婶都会打我娘。”
“二爷爷调戏我娘,被我看到了,他们诬陷我娘勾引二爷爷,将她打晕了过去,我娘气不过骂了出来,他们还给我娘灌了粪水,吊起来打……”
“我娘差点儿死了,他们以为娘死了,就把她拖到了土地庙里等着死透了,大姑那个时候带了人牙子要卖掉我和哥哥!”
宝姝越说越委屈“他们还要卖掉娘的尸体,幸而娘活了过来,带着我们离开张家。”
整个下午,午后的风已经带着春季的温暖,可吹在了江渊的身上,竟是有点点的冷。
江渊缓缓闭上了眼睛,将两个孩子护在了自己怀前低声呢喃道“福生,宝姝,以后……叔叔再也不会让你们受苦受累了,再也不会了。”
陶园这些日子可算是歇息好了,每日里除了睡便是吃,渐渐还能从床榻上起身陪着一双儿女在园子里散散步。
江渊也不知道是哪根筋搭错了,竟是亲自掌管着陶家的所有事务,她的那些铺面,大棚还有别的产业都运转正常。
江渊只给她一个要求,好好睡,好好吃喝,养着便是。
不过云州府的那些官员也一批批的过来给江渊问安,都被江渊挡在了外面,偶尔会去见一下云州知州何大人。
李嬷嬷每日里都会拿着账册过来找陶园过过目,都是江世子做好的,便是给陶园看一眼,顺道八卦一下这些日子发生的事情。
“乖乖哟!主子你可是没瞧见!云州府那么大的官儿,那可是何大人啊站在咱们世子爷面前像个孙子似的。”
“也不知道世子爷在正厅里同他说了什么,那人竟是吓得冷汗连连,等从正厅里出来官袍都湿透了的。”
陶园一愣,顿时苦笑了出来“官大一级压死人!”
如今别说是一级,江渊可是当今太子的表弟,皇帝还是人家的姑父,一个云州府的知州算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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