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忙应下了,根本就不敢有半点儿怠慢。
孟蓉蓉在城隍庙画了大半天的符篆,滴水未进,已经是饿的前胸贴后背了。
但白婳脚下生风,走得极快,她出门时又没有带婢子,无人搀扶,只能一身虚汗脸色苍白地跟在白婳身后。
“郡、郡主,可否停下来歇歇?”
她快断气了。
白婳回头,眉心狠狠拧了起来。
“你身子太弱了,常年躺在床上,身子缺乏锻炼,如今正好可以多走走,锻炼身体。”
孟蓉蓉垮着一张脸,只恨自己身娇体弱,白白惹人厌弃。
苦笑道:“郡主说的是,是蓉蓉不够好,惹得郡主不快,前方有一家茶肆,我们可否去歇歇脚,顺便吃点儿东西。”
她是真饿。
“你有钱吗?”
孟蓉蓉摇了摇头。
白婳耸耸肩膀:“真不巧,本郡主也没钱,没钱如何能去吃东西,霸王餐吗?”
“……”
“还是你想让本郡主用身上这些首饰去做抵押,给你换口吃食?”
白婳挑眉,这孟姑娘虚弱的样子,她还真是不喜,还是凌雪看上去顺眼些。
那杨姑娘在京中就是个清冷美人,在她面前,又分外乖顺,但在敌人面前,却见一个杀一个。
如此多面的性子,才叫人有兴致。
孟蓉蓉看了一眼她身上的东西,都价值不菲,随随便便拿一件儿出来,都够她们胡吃海喝一顿了,而她身上清汤寡水,什么也没有。
“蓉蓉不是这个意思,蓉蓉只是……”
“既然你不是这个意思,那就走吧,再穿过几个巷子就到大梵音寺了,寺里多得是斋饭。”
孟蓉蓉的心狠狠抖了抖。
又听见她说:“茶肆里什么人都有,你是孟家的姑娘,澧洲百姓对你们孟家恨之入骨,难道你想去茶肆被人认出来?”
孟蓉蓉咬了咬唇,坚定道:“那我们还是走吧,蓉蓉还能坚持得住。”
白婳这才宽慰一笑,上前拍着她的肩膀说:“这才是本郡主的好蓉蓉,加油,坚持就是胜利哦!”
转身之后,脸上的笑容消失得一干二净。
这女人变脸堪比翻书。
所谓的几个巷子走完,差点儿要了孟蓉蓉的半条命。
“郡主,不是穿过巷子就到了吗?”怎么还没见到大梵音寺?
白婳一拍脑门儿,分外苦恼地说:“是啊,怎么还没到呢?”
“呀!该不会是本郡主迷路了吧,好蓉蓉,真是对不住呢,你还能坚持吗?”
孟蓉蓉瞧着白婳那殷切无比的目光,到嘴的话又狠狠咽了下去。
点点头道:“蓉蓉可以的。”
“那就好,我才想起来,大梵音寺在那个方向,我们走反了,现在原路返回吧!”.
孟蓉蓉:“……”
等终于走回大梵音寺的时候,天都快黑了。
明明半个时辰就能到达的路程,却硬是被迫走了两三个时辰。
刚到大梵音寺门口,孟蓉蓉就坚持不住,晕了过去。
净慈站在门口,静静地望着她。
白婳本想要幸灾乐祸地笑,却猛地收敛住了,只是那肩膀还在微微地颤动着,显然是在憋笑。
“郡主今日折腾人可是折腾够了?”
小沙弥们将孟蓉蓉抬了回去,白婳轻咳一声道:“法师哪里的话,本郡主不过是带着她在城里四处转转,她自小没怎么出过府,如此可有不妥?”
她眨巴眨巴眼睛,一脸人畜无害的样子。
“孟施主体弱,经不起这般折腾。”
白婳脸上笑意收敛,眸子里的温度也降了下去。
“本郡主生性如此,便是爱折腾折磨人,法师若是看不惯那就憋着!”
“你本不该如此。”
“那法师以为,本郡主该是怎样的?温柔善良,宽宏大度?抱歉,这些词和本郡主没有任何关系,要让法师失望了。”
她便是要在净慈面前这般,将一个恶劣行径的郡主演绎得淋漓尽致。
“还有,本郡主就是看不惯孟蓉蓉那一副柔弱不能自理的样子,她孟家害得澧洲多少家庭支离破碎,本郡主不过是施以小惩罢了,法师要是心疼,不如让孟姑娘住进你的院子里,如此也可免受本郡主的荼毒折磨不是?”
她上前看着净慈,看着他那平静温和的眼神里渐渐起了波澜。
“法师还有什么要说的吗?没有的话本郡主就要去找太傅了,一日未见,甚是想念呢。”
顷刻间,好似有什么东西破碎了。
一地的残渣碎屑。
“婳婳,得饶人处且饶人。”
她脚步顿住,这是净慈第二次喊她婳婳,若是先前,白婳定然会很开心,但现在不会。
“那是你佛家的道理,不是我白婳的道理。”
她快步离开了这里,并未看见净慈脸上的神情。
“净慈师兄,这白施主性子怎能如此恶劣,孟姑娘那般柔弱,若是被她再这样折腾下去,怕是会连命都没了。”
小僧们都很气愤,也总算是见识到了这惠安郡主骨子里到底有多坏。
“千人千面,双眼所看到的,并非就是真实的。”
小僧们不懂,问道:“那如何才是真实的。”
“你心中所想。”
心中所想?
那如果心里想的是真的,那就是真的,假的就是假的?
师兄是要让他们遵从内心?
“净慈师兄,你以后还是莫要同那白施主过多来往得好,大师兄已经告诫多次了。”
“嗯。”
他淡淡点了点头,道:“找个大夫,替孟姑娘好生瞧瞧吧。”
小沙弥们摸了摸脑袋,净慈师兄听进去了吗?
应该是听进去了吧。
杨凌雪在屋子里等了许久,天快黑的时候才见白婳回来。
“郡主?”
她面无表情,身边也没有跟着孟蓉蓉,身上更是带着一股子煞气。
杨凌雪心中原本还有几分怨怼,可见了白婳这般模样,那怨念也就没了。
“郡主这是怎么了?孟姑娘呢,没跟着你一起回来吗?”
白婳给自己倒了杯冷茶下肚,那茶苦得厉害。
“你等了许久吧?”
过了好一会儿白婳才问,杨凌雪张了张嘴,道:“也没多久……”
她见白婳从怀里掏出一个精致的木盒子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