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回廊下,二人不知道在说些什么,萧君策凑近白婳,男性灼热的气息落在她柔软的颈窝里痒痒的。
他抓着白婳的手腕,用只有他们两人在听得见的声音说:“郡主不是想要让我清楚你的真心吗,是不是只要能够证明,让郡主做什么都可以?”
白婳扬眉,唇角上扬:“放心,本郡主从来说到做到。”
“那就好。”
他忽然伸手扣住女人纤细柔软的腰肢,对于他的这种动作,白婳早就见怪不怪了。
碍于这男人的醋坛子翻了,白婳倒也没多大意见。
只是说:“这里是佛门净地,太傅还是自重的好。”
“自重与否在于我,郡主只需遂了我的心愿便是。”他再次靠近白婳的耳朵,眸光有意无意地瞥向净慈那边。
他勾起唇角,目光是那样的得意而又猖狂,暗藏了几分邪性。
净慈默默无言的看着,柳淮需尴尬地缩回目光,小声的说:“法师有所不知,太傅大人和郡主殿下两情相悦,在大梵音寺里诸多约束,这年轻男女见面,难免就有些热烈,倒也正常。”
不知为何,方才他有一瞬间的错觉,净慈身上好似散发出一种让他很不喜欢的气息,压得他难受极了。
“是吗?两情相悦?”
“是啊是啊,郡主以前所嫁非良人,也多亏了太傅才能让郡主殿下脱离苦海呢。”
他苦哈哈地擦了擦冷汗,觉得自己好像越描越黑了,索性不说了。
他这张嘴,现在真的是越来越笨了。
说完之后又觉得背后凉飕飕的,许是这到了晚上,大梵音寺里的风一吹,就格外的冷。
而白婳背对着净慈,根本就不知道此刻她正被净慈看着。
那亲密无间的动作,即便不用柳淮需去说明,旁人也能看得出来他们两人之间那不可告人的关系。
“你到底想干什么?”让她过来一直在这里说着这些无关痛痒的事情。
这男人的心思,简直比女人的还要难以捉摸。
“郡主可知,萧某有多妒忌,萧某容不得郡主和别的男子亲近,和尚也不行。”
那疯狂的占有欲像是要把他的整颗心都撑爆。
“我也不知为何,只要看着郡主和净慈法师走得稍稍近了些,便总觉得净慈好似能从萧某身边将郡主抢走。”
他一字一句地说着,而这话也同时让白婳心里一惊。
这种看似荒唐而疯狂的话,并不是没有由来的。
早年前,他便是这般霸道且疯狂,只是如今的他,没有当年那般不可理喻罢了。
正当白婳以为他要做出什么常人不能理解的事情来时,他却只是在她唇上轻轻一点,随后便柔和了语气。
说道:“这里是大庭广众,即便萧某心中再怎么不喜,又怎会让郡主当众难堪,萧某想要的,不过是郡主这份决心。”
他浅尝辄止,唇上的余温消失得很快。
白婳有片刻的惊愕,这实在是不符合他的行事作风,他想要的仅仅是这样吗?
见她还是失神,萧君策微微一笑,牵着她的手就往斋房里走。
转身时看见人群中的净慈,他个子高挑,站在人群里便是遗世独立的存在,目光纯净而柔和,充满了慈悲。
和他的名字一样,仁慈干净。
似是注意到白婳看过来的目光,净慈朝她微微点头,随后便同柳淮需一起走了进去。
柳淮需还在喋喋不休地说:“郡主和太傅大人很般配吧,同样都是我大端最优秀最尊贵的人,恐怕这世上再也找不到如他们这样般配的人了,真是佳偶天成呢。”
佳偶天成?
净慈没有说话,长而浓密的睫毛微微遮挡了眸子里的暗芒。
“惠安郡主已经和太傅大人成婚了吗?”净慈忽然问了一句。
柳淮需摇摇头说:“这倒是没有,不过这也是迟早的事情。”
“为何?”
他像是在打听着一件再普通不过的事情一样,柳淮需也能够理解,就算是身为神佛,也总归是个寻常人,即便摒弃了七情六欲,也应当还有自己的好奇心。
若是连好奇心都没有,这做人还有什么意思?
他笑道:“因为郡主生下了太傅大人的长子,也是太傅的唯一骨肉。”
这件事情,在京城已经是人尽皆知了。
所说听上去有些离谱,可那孩子的确和太傅长得极其相似,反而和周易安没有丝毫相似之处。
咔嚓一声,净慈手中的竹筷被折成了两段,尖细的细刺扎进他的掌心里。
柳淮需一惊,连忙起身问道:“法师您没事儿吧?”
净慈拿了帕子擦掉手心里的血迹,淡淡道:“没事,这竹筷易折,想来是斋房许久没有换新的了。”
“原来如此,我去给你拿一双新的吧。”
“多谢。”
他微微颔首,礼貌的恰到好处。
白婳知道刚才净慈在看她,不过这会儿她还没空去关注他,萧君策这厮阴晴不定。
嘴上说着谅解的话,心里还不知道怎么想的。
这斋房的饭吃着实在是没什么味道,寡淡无味且没有荤腥,她草草吃了两口便百无聊赖的咬着筷子。
对面的男人却一脸从容,吃相矜贵优雅。
想着也是一方权贵,什么山珍海味没吃过,这种清淡小菜,他也是吃惯了的。
“不合胃口?”
白婳眼巴巴的点了点头。
他叹了口气,放下筷子擦拭着嘴角,似乎是吃饱了。
“晚上想吃什么?”
白婳眼睛一亮:“烧鸡烧鹅猪肘子!”
“……”
还真是能吃。
好在过了斋戒日,澧洲已经恢复了荤食。
“好。”
他也不知道从哪儿弄来的这些东西,白婳才刚回来禅房没多久,他就带着一身肉香进了屋子。
还顺带关了禅房里所有的窗户,似乎是担心香味儿外泄。
他从怀里掏出许多东西来,但凡是白婳点名要吃的,他都买了回来。
看着一桌子满当当的肉食,这让馋了许久的白婳终于两眼放光,宛如饿狼。
“慢些吃,这些都是你的,没人和你抢。”他倒了杯温水来,她虽吃得快,但动作却不粗鲁。
那酥脆可口的烧鸡,鲜嫩多汁儿的烧鹅,以及软绵弹滑的猪肘子,肉香四溢。
“白施主可在?”正当她吃得起劲儿时,外头便响起了净慈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