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过的可真快啊,四月在柳絮的夹杂里,滚着滚着就贴近了五月的窗根儿下,它就那么推了一把,时间就跌进了五月。五月是京城柳絮爆发的季节,就像每年七月各大院校毕业的学生,大批量的走向社会,去奔赴各自的生活。
时间的匆忙扯不动老百姓停留在柳絮儿上的话题。
“你说说这柳絮儿啊,也没人管,年年这么多。”
往日经常下午出来在院儿里甬道上晒太阳的阿姨大妈们,如今都躲在楼道里,唠着家常。
“就咱院儿里的没人管。原来咱院儿门口那棵大柳树,不是让给砍了吗?”
“是,我记着原来咱院儿外面马路边上种的也都是柳树,后来全改槐树了。”
“那也给咱院儿的改种一下啊,这你瞧瞧,谁在外面都得紧走两步,粘的哪哪都是。”
“还外面呢,我们家护窗上粘的都是柳絮子,别开窗户,一开窗户往屋里钻。”
“真是嘿,我阳台晾的衣服上都粘柳絮,我还琢磨哪来的呢,您说说,那小细纱窗它都能钻进来。”
“听说给柳树打打药也能管点事儿,怎么也没人管。”
“物业不说,谁管啊,这都是物业的事儿,他们不说谁知道咱院儿还种了一排柳树啊。”
“要么咱自己找人砍了得了。”
“不行不行,现在私自砍树犯法。”
“那咱们就这么受着啊,咱们是都一把年纪了,还能活几年儿,可是咱院儿里这帮孩子可怎么办?”
“哎呦,上回那楼他刘婶那孙子,差点儿没让柳絮儿要了命,多悬呐。”
“我孙子对这东西过敏,我都一个月没见着我孙子了,原来见天儿跟咱院儿里跑,现在都不敢往咱这院儿里送。”
“不行不行,越说越来气,咱得找物业去,没人开这个头儿到了儿也没人弄。”
“咱叫上瑛子,看看孩子这会儿得空儿不得空儿。”
“对,是得叫上那孩子,这院儿常年在家的年轻人少,但必须得让年轻人掺和进来,‘将来’都是他们的。”
“主要是万一让写个文书什么的,咱得让大学生来。”
就这么的,晨瑛被阿姨大妈们喊了下来,又被领着到了物业办公室。
值班的还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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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个不顶事的小伙子,晨瑛其实看见他就烦,屁大本事没有,还成天狐假虎威的。要不是阿姨大妈们喊她下来,她真的懒得和物业打交道。
几个阿姨大妈们把事情原委一说,果不其然,小伙子开始推脱。
“你处理不了找你领导。”晨瑛有些不耐烦。她一是烦这个小伙子,没有一点办事儿的本事;二是烦物业到底是站在什么立场入驻进的小区。谁给请的这么个破烂儿单位,晨瑛越想越烦躁。
阿姨大妈们也被小伙子的推诿弄得急不得恼不得,听他来回就一句车轱辘话“等旧改”。
“旧改”,本来是好事,是住在老旧小区里老百姓们期盼已久的“治病符”,可任谁也想不到,现儿今竟也成了物业的“挡箭牌”。
“什么事儿都等旧改,要你们干嘛啊?”晨瑛小脾气又上来了。
“你们家今年都还没交物业费呢。”小伙子立马转移了话题,冲着晨瑛说到,意思是:你都没交物业费,你还找我们办什么事儿啊。
“交你大爷啊交。”晨瑛狠狠的白了小伙子一眼,“你们干什么了就让交物业费,你们拿那钱不烫手吗?”
“就收你三毛五你还要什么服务啊?”小伙子奚落到。
晨瑛一听,真是腾腾冒火。她低头四处寻么,她就想找个家伙事儿糊他。北京姑娘就是这样,你要对她好,她能把心掏出来给你捂手,可你但凡敢跟她犯刺儿,她也绝对不带含糊的。
阿姨大妈们也没想到晨瑛又支愣起来了,拉着晨瑛往楼里走。此次交涉宣告失败。
交涉算是失败了,但是事儿不能就这么了了。本来晨瑛也没指望他物业能解决什么问题。
晨瑛觉得阿姨大妈们说的对,这个院儿的未来是年轻人的,是一代代承载着希望长起来的孩子们的。现在那么多的年轻人返乡,不都是回去发展自己的家乡了吗。她晨瑛就是在斜街这一带长起来的,她不能因为这个院儿现在不那么美好,就像一些住户一样搬走的。
虽然老话儿讲:人往高处走,水往低处流。但是低处就本该被嫌弃,被抛弃吗?如果它能成为一潭池水,变得优美,能不能留住原本就住在这儿的人们呢?
晨瑛心里想着,就跑去看“旧改”的展板,虽然在改造社区环境这一项里没有明确注明会做什么,但是有明确说明增加社区绿化面积。晨瑛心想:要么再等等看,反正也就是几个月之后的事儿,就算旧改没给把柳树换掉,到时候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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联系相关部门问问。
嗯,相关部门是哪晨瑛都不知道,但是这个事儿她是记心里了。她转身刚要离开,差点撞上前来看展板的王大爷。
“大爷,您也来看看啊。”晨瑛打招呼。
“嗯。我听说刚刚你又支楞起来啦?”大爷扶了一把眼镜,继续看着展板。
“哎呦,别提了。”晨瑛叹气,“这个物业可气人了。”她又忽然来了兴致,问道:“大爷您说,咱怎么能把物业干掉。”
王大爷瞟了一眼晨瑛,又继续看展板,“哼”了一声说到:“也老大不小了,还老想着把这个干掉把那个干掉的,动动脑子。”王大爷又看了一眼晨瑛,“我瞧着你文文静静的,怎么办事儿跟个小子似的。”
“我十分讨厌咱物业,跟请个大爷似的,啥事儿都不干,见天儿还得供着它。”晨瑛很认真的说。
“如果它没有存在的必要,也不会入驻到各个小区当中去。”王大爷也收回了看展板的兴致,和晨瑛聊了起来。
“我听说最近院儿里这些事儿,多数都是柳絮子惹的祸。那你就得想想了,为什么柳絮子有机会惹祸。”王大爷看着晨瑛,也不等晨瑛答话,他接着说到:“谁给它的机会啊?这是一天两天存在的问题吗?”
晨瑛冲王大爷眨巴眨巴眼睛,心想:是呀,好多年了,那柳树晨瑛自己都围抱不过来。
“所以你着急,你支愣起来,这问题就能立马解决吗?”王大爷看了一眼物业办公室里玩手机的小伙子,接着说,“你甭瞧不起这个瞧不起那个的。”
晨瑛忙打断,笑嘻嘻的说:“您怎么知道我瞧不上他。”她觉得王大爷真不是白给的,她瞧不上物业小伙子的心思一下就让王大爷看穿了。
“别又嬉皮笑脸的。”王大爷假装严肃的和晨瑛说,“往长远了看,如果旧改没给咱换了树种,咱们该怎么办?找谁?怎么走流程?如果旧改没给咱们换树,现在这个树的去留问题谁来负责?是砍伐?是移栽?往后种什么树?这个资金需要谁来出?谁来补种?什么时间补种?你心里都得有个数儿。”
“是呀,我刚才也想到这个问题了。就是......没想到往后这么多事儿。”
见晨瑛认真了,王大爷笑着说到,“那我就等你好消息了。”说完又背着手出院儿遛弯去了。
“啊?”留下晨瑛一脸茫然。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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